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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倪琛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解释给她听:“这套首饰从清朝的时候就流入我们家,价值上千万。品书网更多精彩请访问太爷爷从魔都带到港区,太奶奶临终前传给奶奶,奶奶早逝,爷爷就一直留作纪念。传给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她高兴?她高兴什么?她只觉得烫手,气呼呼道:“我们说好了回港区就离婚的,你让我这时候收下首饰是什么意思?焦倪琛,你可别告诉我你舍不得离婚!”
焦倪琛站定身子,转回头认真地说:“我是舍不得。”说完,他又先走了。
小雅呆愣了下,发现引来楼层里别人的目光,跺脚追上去,脸上红扑扑的,热浪一波一波涌到耳后根上,手中沉甸甸的盒子让她走路都有些不稳。焦倪琛对离婚的态度暧昧不明,他是什么意思?由此,她更加坚定要焦娇早点离婚,可焦娇现在就是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给你看,她怎么劝她?她连提都不敢提!
苦恼、懊恼、懊悔,各种情绪交替出现在她眼中,瞪着前面的身影,她忿忿不平地想,为什么人家那么悠闲自在一点也不担心?可她又不敢在这里说什么,周围可是随时会出现焦丁两家的人。
等回到公寓,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鲍尔和帮工,她扯住焦倪琛的胳膊拖到卧房。
“你大白天地回房,我会有误会。”焦倪琛脸上是正经的笑,嘴角的笑意却不正经。
“你别胡说!”小雅松开他,感觉脸上的热意褪了下去,“说什么这套首饰我也不要的,反正我不会有机会戴,还是你自己收起来好。等你以后再结婚,再送给你妻子吧。”
焦倪琛脸色一瞬间沉下来,笑容消失殆尽,他迅速转身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遥控打开宽大的窗帘,看着窗外沉默下来。
小雅没看到他的变脸,可周围的低气压告诉她,焦倪琛不高兴了。她理解他的大男人心态,现任妻子一再提醒他离婚,他总会不高兴的,可就像丁晓晃和焦娇那样,快刀才能斩乱麻,丁晓晃和焦娇早早离婚就不会出现数次流产的情况了。
她可还记得当初丁小雅是怀过一个孩子的,生父不明。她可不要走到那一步,连孩子都保不住。她又有些疑惑,当初丁小雅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打掉孩子的?她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焦倪琛的?
可丁小雅已经不存在,那些前尘往事也像烟雾一样飘散,她无法找到答案,就算她重生时怀了焦倪琛的孩子,她也不会为了焦倪青而堕胎。
她把首饰放进焦倪琛的专用抽屉里,立场要坚定,界线要分明,她深呼吸一口气,那些暧昧不清的心思不能扰乱她的心神。若是她动了心,而人家只不过当作一场无聊时的游戏,那么她的下场只会比焦娇更惨。她可没有彪悍的娘家作为后盾。
焦倪琛望着窗外,脑子里回荡着爷爷的话,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载着忙碌的人到达不同的地方,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宁静了,那些纷乱冗杂的思绪渐渐远散。
他没回头,轻声说道:“小雅,以前的事你忘了就忘了,我们重新来过,你说,好不好?”他说得有些艰难,平生第一次表白,心脏处咚咚乱跳,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可少年时代他也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他从小在姐姐的培养下长大,是姐姐心目中最完美的人,可以说,焦娇希望她的丈夫是个什么样子,焦倪琛就是个什么样子,她会看上丁晓晃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完全是个意外。
生命中总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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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倪琛低下头,默数秒针的走动,秒针每动一次,他的心脏就咚地跳一声,以至于他一向干燥的手掌出汗了都不知道。
他数了整整一百二十个秒针的脚印,那些脚印一个一个像烙铁印在他的心脏上,可小雅依然没有回答。他苦笑,是他让小雅为难了。终是舍不得为难她,他轻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听听就算了。”
再次得不到回答,他有些疑惑地转头,这才发觉,原来过于寂静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小雅的影子。不知怎么,他就舒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一回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对象却根本没听见。想到还在病房里的倪青,他又庆幸幸好小雅没听见,不然他会唾弃自己。
他捶了下脑袋,自责日夜纠缠自己的龌龊心思一时占了上风,不过,有爷爷的支持是他最欣慰的事。
他还记得爷爷昨晚最后对他说:“倪琛,有些机会不仅要争取,要把握,要创造,还要珍惜。倪青那边我会尽量帮你,你们毕竟是亲兄弟,说出去不好听。你记住,关键是小雅的态度。别人的支持没有用,小雅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苍老的声音依然回响在耳边,他心里一阵阵疼,羞愧像无边无际的大海淹没到头顶。当时心里疼得就要停止心跳,可有爷爷的支持他又活了回来,爷爷的话如醍醐灌顶。小雅今后可能要承担的痛苦只有他能为她遮挡,而他,不希望小雅承受任何无端的指责。
他感叹,爷爷是世界上最宽宏大量的人。
“焦倪琛,你在干什么?”小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焦倪琛一惊,抬起头来看她,原来她是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怪不得他没听到声响,如果是关房门怎么也要有点响动,而更衣室的门是包了羊毛边的,而小雅习惯进卧室就光脚,因此他才没发现小雅已经离开。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改捶脑袋为揉捏眉心:“正在想大姐的事,你要出去?”
“我去哪儿?”小雅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她本来想补个回笼觉,可焦倪琛在这里她就睡不成了,因此把换好的睡衣又脱了,换了一套正装。
焦倪琛略有歉意:“我去书房。”
小雅看他要起身,连忙说:“先别走,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焦倪琛又躺回去,小雅望着窗外,他看着她的侧脸,这么高的地方望下去她一点也不害怕:“你想说什么?”
他皱皱眉,略猜到她是想再提离婚的事。小雅轻咳,在他了然目光的凝睇下说道:“爷爷他们三天后会和大嫂一起回国?”
“是的。”焦倪琛一猜就准,“你想回去?”
“嗯,我想和爷爷他们一起走。若是你有工作,你可以再多呆几天,就快过年了,我回去也好帮个忙。”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焦娇会住在娘家,焦母一个人忙不过来的。焦倪琛能留在这里出差是再好不过的事,连同房的苦恼也给省了。
焦倪琛笑:“我在这边的工作做完了。至于要不要回去,要听爷爷的。今天中午我们和爷爷一起吃饭,不如你和爷爷提一提。”
小雅懊恨,明明是他不让她回去,说什么爷爷!她就不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了主,蜜月度成苦月,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心情。
“我总有人身自由吧,你把护照和身份证给我,我自己回去。”她硬着声音说。
焦倪琛叹一声:“家里有佣人,不用你操心过年。”他交握双手托住下巴:“我听爷爷的。”
意思就是,要么说服焦老爷子,要么给焦家的佣人都放假,否则焦宅根本不需要她帮倒忙。前者她刚刚从人家那里收到一副传家首饰,拿人手软,后者她更没那个权力。
三番四次在焦倪琛这里碰壁,小雅也恼了,她沉思一会儿,口气缓和下来:“那我就等到回国,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可以亲自去办理,到时候你签个字就行了,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焦倪琛丝毫不掩惊讶,她发过几次小脾气,可哪一次也没像今天这样生硬,他深呼吸口气,把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尽数压下,眼睛看着窗外,爷爷,这就是小雅的态度。
小雅被他看得不自在,他转头的瞬间她低下了头,因此他略显怅茫的眼神她没有看到。她这种下最后通牒的口气确实挺伤人的,当初她希望自己的“贤惠”能博得焦倪琛最后的同情,可现在不通情达理的人换成了她。
“也好,既然你都计划好了,那就等到回国吧。”焦倪琛不再转头,平静地说罢,摆出一个不想再谈的姿势,脖颈拉成直线,说不出的漠然。
这下换成小雅错愕,她没料到焦倪琛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已经握拳准备好听他说一堆搪塞的理由了。不过什么叫做她“计划好了”?明明是她在配合他演戏的步骤好不好?她心里有一小团愤怒的小火苗在燃烧。
焦倪琛一直看着窗外沉思,小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她也不想出去,反正一出门就有保镖跟踪,这些影子让她怀疑自己哪天真被歹人跟踪了会降低警觉性。她甩去脑子里疑神疑鬼的想法,自从发生“诈尸”这种事,她总有些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想法。
半晌,焦倪琛突然问道:“你晚上睡觉还做噩梦吗?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任何药经常吃都会产生依赖性,还是少吃点。”
小雅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做噩梦?从焦娇那日见血,她的噩梦好像得到了什么应证一样,比以往的时候少了些。而且这两日焦娇和丁晓晃的关系出现转折虽然她不认为是好的转折再加上焦娇的胎儿逐渐稳住,她对精神病院的恐惧减少很多,焦倪青的那个噩梦也很少做了。
之前她日夜担心自己做噩梦会说梦话泄露“天机”,这几天焦倪琛不睡这里,她还专门开了手机整夜录音,里面只有模糊不清的点点杂音,根本听不清是不是她说的梦话。
小雅轻轻摇头:“没有。”也不知道是否认做噩梦,还是否认吃安眠药。而她也不再纠缠焦倪琛是怎么知道的问题,因为两人有过几次同房,他知道什么也不奇怪,她反而疑心焦倪琛是不是从她说的梦话里知道了什么。她就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心虚地小心瞧他侧脸。
--------------------------------------------------------------------------------------------------------------------------------------------------------------------------------------------------------焦倪琛注意到她偷瞧自己的目光,又想到那日醉酒后她的些微反常,尤其是卧房里浓郁的香水味道,他心中一动,沉下目光,假作不在意地转头,就看到小雅受惊一般垂下头,给他看个前额。
他轻笑,柔声道:“没做噩梦就好,折腾一上午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等餐点到了我再叫你下去。”也许他可以放手一搏。
醇厚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拨动心弦。小雅有些呆,焦倪琛平日也温文尔雅,可从未这么温柔,她匆匆扫过他的眼睛,连他的眼底都是温柔的。
焦倪琛站起身,从上而下看沙发里的她。小雅有点发懵,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焦倪琛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突然伸到她脖子边。
小雅吓得退后一步,脸色变了:“怎么?”
“你还是换个发型吧。”焦倪琛嘴角噙一抹笑,将她的卷发撩到肩后,手指在发上捻揉了下,自然地收回手,走出去的时候笑意越发深了。这一次小雅没有完全躲开他。
小雅在他走后确定他不会回来,先看了下早前放在抽屉里的首饰盒,又回想了下照片里的焦奶奶,发现首饰里少了一对耳环。她摇摇头,再好看的首饰看时间长了也会出现审美疲劳,强迫自己不再看,看看钟表即将到中午了,没心情睡觉,给落地窗前的几盆花浇了点水。自从珍妮走后,这些花草就由她打理了,顺便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一边给花草松土,一边想着自己要不要抗争到底在就餐时提出回去的话,琢磨着焦老爷子答应的可能性有多高。焦老爷子今天肯把焦奶奶的首饰送给她,肯定是想让自己安安分分地待在焦家,这时候提出与焦倪琛不同的行程估计他不会答应的。她沮丧不已,没权没势的自己难道就只有被人安排命运的份吗?除了焦老爷子,还有丁老爷子在一边虎视眈眈。
没等焦倪琛来叫她,她就自己摘了一两朵新鲜的花枝下楼,非洲小雏菊年轻的生命力在她手里断折,她的生命力在焦倪琛的手里断折。小雅心有戚戚焉地想着。
焦倪琛在书房里还没下楼,晴姨过来帮忙布置餐厅,看到小雅手里的花,眼里的笑意掩也遮不住,在多宝架上选了水晶花瓶,亲手灌了水放在首位。晶莹剔透的瓶子灌水之后显得更加流光溢彩,花枝在在折射作用下略微变形。
“大少奶奶,老先生喜欢看有生命的东西,喜欢植物胜过喜欢动物。”晴姨笑着说。
小雅展平一个卷曲的花瓣,随口应着:“哦,我也喜欢的。”
晴姨笑意更深,转身去了厨房,催促鲍尔和钟点工速度快点。
半晌,小雅才反应过来,晴姨这是给她透露焦老爷子的喜好呢!好像自从她得到焦老爷子给的蓝钻首饰之后,晴姨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她的身份直到现在才被晴姨认可。
她一点没觉得喜悦。
她在餐桌上有人坐的位置摆上订购的百合花束,这是来到澳洲之后几位长辈第一次与他们在一起吃正餐,小雅很有自知之明地当好东道主的女主人。无论怎样,在焦老爷子面前表现积极绝对有利无害,而且她发自内心地尊重这位老人,他是焦丁两家长辈中唯一一个让她有家人感觉的人,甚至超过了生母丁二夫人她与丁二夫人至今未曾说上话,母女之情极其淡薄,对丁二夫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前世她为丁小雅跳楼上。
她刚摆好花束,晴姨过来说:“大少奶奶,可以上菜了。”方姨站在她身后,态度也恭敬了不少。
小雅不明所以,晴姨的目光瞥向楼上,她才知道这是要她去叫焦倪琛,然后两人再一起去叫其他人过来。她神色未动,现在无法单独面对焦倪琛,便说:“我去叫爷爷他们过来。倪琛今天工作忙,先别打扰他,等我回来再去叫他。”
说罢,她抬腿就出去了,心里祈祷焦倪琛工作不要那么投入而忘了时间。
晴姨有些愣,方姨面露些微不屑,晴姨在她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方姨惊讶得合不拢嘴巴,望向小雅背影的目光也变了,一丝不屑也无。
几位长辈仍然在睡觉,小雅让帮佣叫醒他们,她很礼貌地不窥探长辈们的**。可到了丁老爷子这里是个例外,他住在最里面的房间,小雅磨磨蹭蹭不想来见他,还是被他抓个正着。
“爷爷,您没稍作休息吗?”小雅轻声问道,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丁老爷子不会一回来一直就这么怒气冲冲地坐在客厅里吧?她很意外丁老爷子如此有精神,他明明比焦老爷子更早回来。
丁老爷子盯了她一眼,拿拐杖指指对面的沙发,态度傲慢:“坐。”惜字如金。
如果他不是这个身体的亲爷爷,小雅一定会扭头就走,她安慰地想,至少丁老爷子还让她坐了,没让她罚站。
“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小雅深呼吸一口气,克制胸腔里翻腾的烦躁感。
丁老爷子挥挥手让帮佣上茶,帮佣刚转身,他的脸就沉下来,像个审判官一样目光在小雅脸上巡视片刻,沉沉开口道:“晓晃和娇娇的婚事你不能再插手。”
他这是直接下命令,下判决,丝毫不问她为什么要敦促丁晓晃离婚。小雅刚在焦倪琛那里受了气,又受了莫名其妙的暧昧挑拨,听了丁老爷子的话自然没好脸色,还没等她摆事实讲道理,丁老爷子又严厉地说:“你别以为你成了焦家的媳妇,我就管不了你了!你走到哪里都还是我丁家的女儿,没晓晃这段婚姻你以为你能如得了焦家人的眼?”
小雅能说她本来就不稀罕、不指望与焦倪琛的婚姻吗?她闭紧嘴巴,意识到丁老爷子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他的眼里只有与焦家的联姻。
丁老爷子还在那里发脾气,想要把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出来:“晓晃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你还能坐在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别说倪琛不要你,就连倪青也不会要你的!”
他是她见过的嘴巴最恶毒的爷爷。小雅抿紧嘴唇,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于是,她蓦地站起身走向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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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爷子没料到她真敢再次摔门,在她开门前气怒道:“你还反了!我是你爷爷!”
小雅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若不是担心把老爷子气个好歹出来牵连到她,她一定跟他顶嘴了。
她气极反笑,要是还忍气吞声听他奚落和数落,她就成忍者神龟了:“爷爷!”她加重音量,又淡淡地道:“大哥的婚事我不会插手了。”她已经得到焦倪琛的保证,丁晓晃也给了保证,确实没她可使力的地方了。
丁老爷子一怔,这个从结婚那天起就硬气的孙女竟然会“服软”?他有些不可置信,轻咳一声说道:“你不插手最好。你生母年纪不小了,这时候飘洋过海去国外养老还有点早。”
他的两句话有点自相矛盾,可小雅知道他的意思。她把牙都咬碎了,怎么着?她今天不答应,他还准备把丁二夫人给送走不让母女俩人见面?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那只会让她产生更加叛逆的心理。
她旋转门锁,回头看着丁老爷子,一瞬间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眼底,用欢快的语气笑道:“爷爷,如今大哥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如何取舍看他自己。无论是您还是我,对他的婚姻都没有评判和干涉的权力。我话至于此,大哥的事我不会再管。”
她咬重“如今”两字,把丁老爷子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偏偏不肯承认是自己没教育好孙子,不顾形象地叫道:“若不是你这些年与他说了什么话,他会变得这么叛逆吗?……”
小雅一句也不想听,“砰”地合上房门,临了她还听到丁老爷子砸杯子的声音,她整整衣服,暗道自己太邪恶,竟然欺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又自嘲地摇摇头,能不能完全摆脱他还是回事,看来如果与焦倪琛离婚的话,丁老爷子指不定会怎么对付丁二夫人,心里对离婚不禁有了犹豫,她不明白焦倪琛为什么三番四次推脱离婚。难道他怀疑是自己为了焦倪青而想要摆脱他吗?
她再蠢,也不会先后与焦家两兄弟有关系,这不是刻意自己给自己泼脏水吗?今日给焦倪青接机,她的表现绝对是“良家妇女”,没有任何动作或表情会让人产生误会。
她心中一凛,回到之前的那个思路,又不禁冷笑起来,焦家兄弟一个与她是旧情人,一个与她是夫妻,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完了。这就是焦娇以为自己握住的杀手锏吧,于女人来说,周游在两兄弟之间绝不会是什么好女人,于男人来说,不过是在他们的风流艳事上添了一笔而已。
以前不敢往这里想,如今想到了,她浑身发寒,颤抖了下,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在爆炸,她脚下的步子也凌乱了几分。回到公寓前时,连保镖也看出她的不对劲,在恭敬地请小雅进门之后,立刻给焦倪琛打电话报备。
“大少奶奶,您回来了。”小雅刚进门,方姨就迎了上来,殷勤地笑道,“饭菜已经摆好了。”
“嗯,爷爷他们就快过来了,你们把碗筷摆上吧。”小雅脸色有点点发白,好在她化了妆,没人发现不妥,她看看方姨,又看看晴姨,眼中了然,顿了下问道,“倪琛呢?”
晴姨听到她问焦倪琛,从厨房里走出来笑道:“大少爷刚刚还问了您,听说您去了隔壁又回书房了。”
小雅暗自撇嘴,焦倪琛可真够大牌的,非要她亲自去请。
焦倪琛听了小雅独自去请人吃饭莫名其妙觉得心气不顺,又走回书房和张律师挂电话:“我刚才说的,离婚协议书准备两份,我这份你后天送过来,先把离婚协议的那份拿过来,至于财产方面,到月末我会给你指示。”
“大公子,这种瞒天过海的案子,我下次再也不敢接了。这次我就给您办好喽,您可别再吓我了。”
焦倪琛笑得严肃:“那下次我再找其他律师,不劳烦张大律师了。”
“哎哟,我的大公子哟!您可别吓我,您还真打算再瞒天过海一次?”
“看情况,顺势而为。”
“唉,为了我的名誉和这张来之不易的律师资格证,大公子,下次……您还是让我来办吧,我可不想让第六个人知道我干过这种事!”
“我会考虑。”焦倪琛与他通话结束后又接到保镖的电话,听到叩门声,放下电话,开了电子锁。
小雅听到咔哒一声,犹豫了下就打开了房门,她仍然站在门口,看到焦倪琛埋头在文件堆里,他开始收拾书桌,浅笑道:“是午餐准备好了吗?”
好像他从未下过楼。
小雅答应了一声,脚下步子一动,还是走进了书房。焦倪琛看到她进来就关了手提电脑,笑道:“你要参观我的书房吗?”
小雅刚要拒绝,就听他说:“这边有些英文原版书籍,各种,有文学,有政治理论,经济方面的,你对什么有兴趣尽管拿去看。这几天在家里陪长辈们会有点无聊。”
他这么一说,小雅倒不好意思拒绝了,随意瞄一眼他说的那些书,她还可笑地看到书架上有一本桌面大的牛津字典。她从书架边转过来,走到焦倪琛的书桌前,书桌是黑色的,他收拾得差不多了,黑色的桌子光可鉴人,她看到她和他的脸同时出现在桌子的反光里。
她一眼就看到桌子上那个白色底的相框,里面有五个年轻人,与焦倪琛亲密搂在一起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孩,两个女孩的笑容十分甜美,乖巧地靠在焦倪琛身前。
焦倪琛可不想小雅再受“刺激”,有香水一回刺激就够他受了,他淡笑着解释道:“这是两年前的照片,里面的双胞胎叫宝宝和贝贝,是我的两个妹妹,跟你年纪相仿,你还没见过。我习惯叫她们宝贝。”
他的脸色略有僵硬,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又说道:“我们下去吧,爷爷他们应该过来了。”
小雅本想问在婚礼上她怎么没见过这两孩子,突然想到焦倪青的身份,顿时没有话了,只是交握的双手更加冰凉。
焦倪琛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走在前面苦笑,一时冲动偷鸡不成蚀把米,小雅一定把他当成焦子甫那种人了,可是他根本没办法解释醉酒那晚的情况。他需要向爷爷和倪青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小雅在他心里的分量,也要警告大姐不能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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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到正对门口的沙发上,焦倪琛想到保镖的电话,略略沉吟,说道:“你大哥那边有丁爷爷的人。”他不想再与她有误会,虽然有多嘴的嫌疑,可他还得告诉小雅。丁家人不如她重要。
小雅抬头看他,微带疑惑,然后就有些愤怒。
焦倪琛面色一僵,这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忙说:“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会吃亏。”他何曾如此大意过。
小雅撇过头,淡淡道:“我希望我有人身自由。”
焦倪琛暗叹一声,不知道平时自己的谨慎和缜密哪里去了,语气有些无奈,想要说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又想起她的证件都在自己这里,实在没力气解释了,转而说道:“明天我有点事,后天我们单独出去,有些手续应该提前办了。”
他话音刚落,小雅还没来得及问有什么事要办,就被门口保镖恭敬的招呼声打断,是焦母来了。房门大开,焦倪琛脸上挂着如风的笑,小雅学他得体地微笑,相继出去迎接,两人在家人面前还是一对模范夫妻。
焦母暗哼一声,看看焦倪琛,也对小雅挤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小雅很想告诉她不必勉强自己,话到嘴边才陡然发现自己自从丁老爷子房间出来一直没有好心情,竟然把情绪带到焦家人面前,她又压下舌尖,只喊了一声“妈妈”就看向她身后的丁大夫人。
只片刻时间,长辈们都到齐了,丁老爷子狠瞪小雅一眼,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先落座,目光瞥向小雅时却发现她带着浅笑与丁大夫人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他又觉得气闷。
焦老爷子问道:“晓晃和倪青呢?”
焦倪琛看一眼小雅,微颔首回答:“爷爷,我打过电话,他们俩人都要守着大姐和孩子,怎么也不肯回来吃午餐。爷爷,不用管他们,我们开饭吧。”他得到焦老爷子的首肯后就吩咐晴姨开饭。
餐桌两头分别有三个人,这情况有些诡异。小雅尴尬地笑笑,和身边丁大夫人和焦母小声介绍菜色。她也学聪明了,凡是放在她们面前的肯定是她们爱吃的,晴姨和方姨这点规矩还是懂的。许多菜她都听鲍尔介绍过,她说不全,还能说个大概。
焦母对小雅没什么好脸色,对丁大夫人的神色则和蔼许多,两人谈论给焦娇做什么汤好,晴、方二人仔细听着,时而给点小建议。小雅插不上嘴,又觉得无聊,竖起耳朵听那头的三个人的谈话。
“必隆兄弟,我这个孙女身体一直不好,我都没想到她还会有孩子,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重孙。”焦老爷子有些高兴,执了一杯酒浅酌慢饮,是那种只有大拇指大小的杯子,他喝一小口就闭上眼睛慢慢回味酒的余香。
丁老爷子最关心娇娇这个孙媳妇,可也最怕人提到她,连忙说:“亭恩兄弟,我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能抱重孙我生而无憾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晓晃,不让他再给娇娇添乱。”
他说得无比真诚,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当然相信你,我们是老朋友了。”焦老爷子半合的眼淡淡瞥向他,接着说,“晓晃还太年轻,年轻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也不怪他。只是,娇娇很久没回娘家长住了,胎儿还不稳。必隆兄弟,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内外最好的妇科专家,这个孩子是我们家的希望,等回了港区,我接她回去住段日子。你可别想多了。”
焦倪琛见焦老爷子的酒盅到底,又给他倒了一杯,小声提醒道:“爷爷,一天喝两盅,不可多饮。”
焦老爷子瞪他一眼,似乎不满焦倪琛管制他喝酒,又执杯在鼻下轻嗅,发出满足的叹息。
丁老爷子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一唱一和,沉不住气了:“亭恩兄弟,丁家是娇娇的家,她怀孕了自然是该回家住,这……回娘家……长住好说不好听啊!”
“我们两家是亲家,有什么好说不好听的?”焦老爷子叹一声,转着还剩一滴酒的酒盅,猛地抬头一口喝干净,倒置杯子似在炫耀自己的好酒量,说道,“这是我的第一个重孙,我盼了八年,这次不想再有任何差错了。老兄弟,你可要体谅我抱重孙的心啊。至于媒体方面,不会有什么负面新闻的,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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