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突然的转变,只是,那个严肃的眼神,让她微微汗颜,没想到,沈家大小姐的名声,竟然是如此臭名昭著!
老人和白衣男人暗自交流了一个眼神,脸颊上闪过一抹沉重。
心尖微凉,云兮轻咬下唇,扭头就走,“我好像突然记起怎么走了,打扰了!”
云兮刚站起来,便觉得有一根刺在脚踝处狠狠扎过,浅溢出声,一声闷哼,她又重新跌坐在草坪上。
白衣男人刚准备去扶,却突然想起什么,双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下一刻,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老人眉心微拢,眼底闪过一抹紧张。
云兮只觉得十分难堪,挣扎着起身,站稳身体,轻轻弯腰行礼,转身离开。
她知道自己备受非议,可是这是第一次,竟然有人当着她的面,变脸变得这么快。
相比拓跋宁烨的毒辣话语,这种死寂般的沉默,更难让她忍受。
默默起身,迈开步子,身后却传来老人的一声轻叹,“只怕这曲曲绕绕,你走到明晚也不一定能顺利回到倚华殿!”
云兮身子微僵,脸颊上闪过一抹火辣,她当然也知道,不过她还是抬头望了眼路,然后,走向相反的方向。
老人继续叹息,“这条路好像也不到!”
云兮刚想跺脚时,却听到老人冷静的开口,“你回来吧!等会,我让小五送你回去!”
云兮本想直接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人语气里的那抹柔和,却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只见过他两次,相比老人的闲适与从容,她显得太毛躁了,说他是太监吧,可太监不是没有胡子吗?
可这里毕竟是皇宫,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出入自由,着实有些奇怪。
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每次出现在老人身边时,她总觉得暗处有许多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眼微眨,云兮有些无法接受心底那个昭然欲揭的答案,毕竟,他和她想象中的那个残暴的皇上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说不定,是她猜错了,就算是皇子的太傅,也是可以出入自由的。
老人见她呆呆站着,便向扭过头的她招手,刚才他就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轻声道:“腿伤好些了吗?”
云兮错愕的抬起头,下一秒便想到,既然他知道自己是宁王妃,知道她的腿脚受过伤,也是自然。
“呵呵,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云兮回答得十分平庸,毕竟,是别人的口头关心。
老人轻轻点头,“那最好不过。”
老人本想等云兮发问,可是等了半晌,见她没有任何疑问,只是安静的盯着湖面,那沉静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一旁的白衣男人,也不禁侧目,眉头微拧。
不知道老者究竟想要问什么,云兮一时呆愣在原地,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
四周绿树环绕,桂花树投上的暗影下,格外阴凉,阵阵夹杂着草香拂来,闭上双眼十分怡人,沉默片刻,云兮便坐下来,安静的发呆。
时间一沙一厘流逝,云兮前世没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此时倒是喜欢得紧,看着鱼钩慢慢下沉,云兮顿时觉得手痒痒。
反正两位钓者都在闭目养神,应该注意不到她才对。
她悄悄挪动位置,自己拿了根简易鱼竿,也开始垂钓。
水面溅起一阵不小的水花,云兮定睛一看,竟然是老者钓上一尾鱼,云兮满是羡慕。
随后,云兮的鱼竿也开始有了不小的动静,她立刻变得雀跃起来。
白衣男人只是淡淡扫了眼,冷哼出声,云兮也不在乎,反正面部神经综合症也没钓到,他这是嫉妒!
眼见着动静越来越大,云兮不禁起身,迅速握紧钓鱼杆,可还没握稳,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下面拉!
顿时,云兮惊呼出声:“好大的鱼,完了……要掉下去了!”
老者眼光一闪,迅速示意白衣男人过去帮忙。
“小五,快去帮忙!”
“小心点!”原本卧在草丛中的白衣男人顿时腾空而起!
下一秒,白衣惊鸿,掠过湖面,直接飞身而去,下一秒,直接揽住云兮的腰肢,一手扶住鱼竿,可让他意外的是……这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也太重了吧!
手掌瞬间发力,‘哗’的一声,只见一条漂亮的白色弧线从空中划过,下一秒,一条将近一米多长的草鱼腾空而起!
“哇,好大的鱼!”云兮顿时惊呼出声,可是就在下一秒,她的脚突然巍到,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全部的重心。
白衣男人眼见不好,只得松开鱼竿,全力揽住云兮,‘砰’的一声重响,草鱼几个扑腾,重新落入本就不平静的水面中!
“都怪你!”云兮抡起粉拳就捶在白衣男人的胸膛上,意识到这一举动不太适合,兴奋过后,云兮只觉得到现在她的手都还在抖。
刚才……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太可惜了!
此时,云兮才觉得自己和白衣男人之间太过亲昵的,连忙挣扎开,对他仰头尴尬一笑,责怪道:“要不是你,我早就把鱼拉起来了!”
“哼!我……”白衣男人砸舌,这女人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不是他好心拉了她一把,恐怕她早就被这条鱼拉下水了!
此时老者面前的鱼竿也开始有了动静,只见一尾鲤鱼猛然腾空跃起,下一秒,稳稳的落入鱼篓!
“果然是大鱼把小鱼引来了!”老者呵呵的笑。
云兮脸色微红,眼底泛过一抹光亮,粉唇微启,看着那尾鱼,激动着胸口上下起伏。
白衣男人也被那条鱼吸引了目光,顿时手一松,被女人挣开,那抹好闻的香气,顿时从他身边抽离。
俊眉微拧,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胸臆间竟泛过一抹失落,握紧双拳,暗自调整呼吸。
“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云兮故意走到鱼篓边瞧了瞧,挑眉,“哼,比我刚才钓起的那条小多了!”
“是啊!”老者也不恼,“幸亏我用的丝线是混杂了金线的,不然,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