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席叶奇很是“大度”地给众宾客上了一道极品菜肴,但是由于他的拂袖而去,这场宴席终究是不欢而散。
饭后李智云没有接受四名王后的安排去豪华别墅休息,而是辞别了四名美妇,带着江倩云母子去游山玩水了。
他没把西提集的任何商品看在眼里,要想在此逗留到天梭号返程,就只剩下游山玩水这么一个消闲方式。
事实上相比于小南天来说,西提集是一个非常繁华的星球,作为一个从小南天土生土长的孩子,江华一度很想到西提集的各大城市去转转,看一看本地人出售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商品,但是既然师父提出要去游山玩水,他就只能跟着一起游山玩水。
李智云知道江华的好奇,就告诫他道:“为师教不了你太多的东西,有很多本领都需要你今后自己去悟,但是为师可以告诉你一句至理,那就是凡是通过身外之物的辅助成长起来的人物,终身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随着武功境界的日益提高,李智云的见识和理念也在逐渐升华,也正是因为他的见解和理念得到了升华,才能更加深刻地理解吠陀经和河图洛书里面的内容。
此刻他告诉徒弟江华的,正是他最近才总结出来一个道理——不论是世间的武者还是修真者,他们的修炼都是太过依赖身外之物了,比如丹药和灵石,比如草药和天地灵气,比如兵器和法宝,凡是用这些东西来提高自身境界的,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误入了歧途。
如今他已经懂得,人类最正确的修炼方式应该是全面发掘自身的潜力,而不依靠任何外力来拔苗助长,就拿他自己来说,他也错过了正确的修炼时期,只有从一开始习武就修炼河洛神功的人才有可能站在宇宙的最高处。而他已经没有了这个可能。
即使他现在开始修炼河洛神功也为时过晚了,因为他已经享受过了外力的辅助,包括昆仑奴的传功、包括CPH4的重组,这些进境甚至是重生都是借助自己身体之外的物质来完成的。
对此他并没有抱怨谁,因为这个理念即便是白胜和钱青健那样的大能也不知道,而且他刚刚穿越到隋朝唐国公府的时候也无法接触到河洛神功。
在他没有开始练武以前,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个道理,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把握正确的方向,但是现在他把他得出的这个结论告诉了他的徒弟江华,他希望江华能够走上这一条充满了艰辛的武学道路,也许过程将百转千回,却始终保有将来站在宇宙之巅的可能。
江华当然理解不了这背后的原因,只不过师父说的话在他看来都是至理名言,记住并且遵循就是了,于是对西提集的商品再无半点兴趣。
不靠灵石,不靠丹药,不靠天地灵气,一切全靠自己一具身躯一双手脚,去追求以武证道的梦。
……
三天后。天梭号一行乘客满载而归。
霍顿的应收账款也被西提国的飞艇送到了天梭号的货舱门口,船主和乘客皆大欢喜,船主狠狠地赚了一趣÷阁巨款,乘客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席叶奇亲自送行来到了空港,还带来了西提集送给每一位乘客的纪念品,装在十几口箱子里,天梭号众乘客惊喜万分,想要知道是什么纪念品时,席叶奇却表示暂时保密,要求大家到途中再打开箱子按人头分发,保证惊喜连连。
白送的东西一定是好的,哪怕没用,哪怕不合心意也是好的,因为没有花钱,这是人类素有的理念。
乘客们欢天喜地的上了船,即将开船之际,太虚子不无忧虑地提醒霍顿:“要不要等一等李智云?”
“等他干什么?等他来搅局吗?”霍顿对太虚子的提议嗤之以鼻。
说这话时,可能是因为看见太虚子脸色变得不好看,考虑到太虚子曾经跟李智云称兄道弟,就又自嘲了一句:“人家可是世外高人,可以在星空漫步的,人家稀罕坐我这艘破船吗?”
这后一句补充得不无道理,而且这艘飞船是霍顿的私产,太虚子便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就不怕歼星者在半路上抢咱们的钱和宝物?”
眼下这艘天梭号虽然卸下了八个底舱中的灵石,却又装上了等价的金钱和财宝,甚至单从价值来比较还要超过来时的货船,即使抛开报复不说,也值得歼星者来干一票。
霍顿拍着太虚子的肩膀笑道:“这你就放心吧,歼星者已经没了元力大炮,我的船又已经修复完好,就算他们半路抢劫又能怎样?只要咱们没人给他们开门,这天梭号就是他们最边上的一只刺猬!”
霍顿这么一说太虚子也就不说话了,因为霍顿说的是对的,除非有人与星空盗里应外合,否则就凭自己亲手布置的安保措施,就是歼星者倾巢而出都不用害怕,飞自己的航线就行。
天梭号的外部防御还是很坚固的,既不怕寻常法术和物理攻击,也不怕歼星者的舰船对撞,歼星者的舰船不论是从质量还是从坚固方面都远远不如天梭号。
霍顿说笑着跟席叶奇挥手作别,返身与太虚子并肩登船启程。
天梭号正式启航,众乘客在六楼大厅里欢聚一堂,诉说着攀比着这一次疯狂采购的经历。
时间在不经意中流逝,似乎只是转眼之间,舷窗里就已经看不见西提集的影子,飞船进入了深邃的星空。这时候有人忽然想起那纪念品的事情,要求霍顿给大家发放。
霍顿含笑答应,只不过他身为船长,当然不会亲自干这个活,就让太虚子来安排,太虚子随即去了底层船舱,亲自进入装载纪念品箱子的那间货舱,把自己反锁在舱室之内,命令手下在外严加守御。
太虚子还是很谨慎的,严格执行安保规程,唯恐有星空盗钻这个空子,混入箱子里面打天梭号一个措手不及。
他把自己反锁在室内,就算箱子里面藏有高于他的高手出其不意杀了他,外面的手下也能合力守住这间舱室待援,甚至可以支撑到另一个星体求救。
然而当他依次打开全部箱子之后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箱子里面盛装的的确是纪念品,一种叫做菩提花的植物,整整一千株。
菩提花是一种花朵巨大的植物,以其异常美丽的色彩和优雅的造型而著称,号称花中之王。属于多年生、多花茎常绿灌木植物,生命期可达100年以上,且不畏移植,在离开土壤后亦能多日不死。
只要把菩提花栽种在寝居之中,便可起到清心明目、益气调神之效,虽然对修炼没有什么促进作用,却能陶冶修士的心境和情操,所以菩提花的确是好东西。
菩提花并不是西提集独有的特产,宇内其它星域之中甚至凡界都有生长,但是西提集的菩提花却是最优质的品种,据说西提集之所以名为西提,就与这菩提花有关。
查无异状之后,太虚子打开了舱室的房门,命令手下将十口箱子抬到了六楼大厅,全船乘客人手一棵发放完毕。
此时飞船又在航线上前进了一段行程,船内船外平安无事,太虚子就拿着属于他的那一株菩提花回到了他的舱室修炼。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业精于勤而荒于嬉,除了危机临头的时刻之外,修真者的修炼是不能间断的,不论修真境界高低,每天的打坐行功都是必做的功课。
太虚子把菩提花插在舱室的花盆中,开始运功调息,行功初期一切如常,然而在真气运行一个周天之后却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呢?气走周天过后是要回到丹田的,但是他的丹田没了!
虽然丹田原本也是个虚拟的空间,并不是人体的器官之一,但只要是练气境的修士就一定能够感受到自己丹田的准确位置,从来没有哪个修士练着练着突然找不到丹田的先例。
太虚子因此而惊诧万分,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出了幻觉?他一边判断着这场意外的原因,一边意走诸穴继续寻找丹田,但是结果却是徒劳,全身各个穴道都在,唯独没有了丹田。
这下他可就无法淡定了,没有了丹田就等于功力全废啊,非但存贮在丹田里的一生元力不翼而飞,就连刚刚吐纳养成的这点真气在绕行诸天一周之后也要释出体外,然后自己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再也不能释放任何法术!
这时候他仍然认为这只是自己修炼上出了岔子,并没有什么惊惶,就起身出门,打算跟手下们说一声,让他们继续履行职责,自己恐怕要好好“歇”上几天了,直到解决自身的修炼问题才能回到指挥岗位上。
然而等他走出室外却看见了一名手下蹒跚着走了过来,脸上全是汗珠,那手下看见他立即哭丧着脸说道:“太虚道长,我得跟你请个假……”
太虚子闻言便报以苦笑,心说我还想去跟霍顿请假呢,却不能不管这事,问道:“你怎么了?”
那属下说道:“我刚刚开始练功,运行一周天后突然丹田没有了?太虚道长,你境界比我高,能不能帮我指点一下?”
太虚子越听一颗心就越往下沉,自己的手下竟然也出了这样的状况,那么这事可就不是小事了,丹田丢失这种诡异的事情从来都没听说过,又怎么可能同时在两个人身上出现?
刚要进一步询问属下、对比一下具体的症状时,却见走廊尽头又出来一名乘客,那乘客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真是见了鬼了,我的丹田怎么找不到了?”
完了!太虚子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不用再想了,肯定有人在飞船上面下毒了!他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船之后至今的饮食,然后不再理睬面前的属下,面沉似水地走向六楼。
那属下也明白了,因为他发现太虚子的步履和他的一样蹒跚。
六楼大厅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在,太虚子知道人们是去修炼了。人们在旅行时还是以修炼为主,来六楼大厅只是告一段落时才会过来散散心,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流连在大厅里面,那样的人要么是自暴自弃不想活了,要么就是从来都没练过任何功法的凡人。
霍顿也没在大厅。厅中的乘务人员看见太虚子去而复返,就上前询问有什么事情,太虚子道:“你去把船长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话音未落,霍顿的声音已经响起在另一侧的厅门,“你不用找我了,我还有急事找你呢,怎么运功一周天之后找不到丹田了?我的真气……”
“别说了!我们都中毒了!”太虚子立即打断了霍顿的描述,并立即给出对策:“快看看自从上船到现在还有谁没用过餐饮?并立即通知他们千万不要食用任何饭菜饮品,等查出毒源以后再说。”
说完这句,忽然转头看向刚刚迎向自己的那名大厅侍应生,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吃过东西?”
这个大厅侍应生明显没有中毒,因为他相对于中毒的人来说步履显得比较轻盈。
那侍应生本来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听了太虚子的话之后就更加恐惧了,说话都带了哭腔:“我吃过了啊!”
“嗯?”太虚子非常意外,随即就问道:“你都吃过什么?是否有某一种食品是你没吃过的?”
那侍应生更加恐惧了,直接哭了出来:“我什么都吃了啊,咱们飞船厨房的饭菜饮品和果蔬,一样都没落下。”
“那就不对了!”太虚子立即安排这位侍应生把所有船员和安保人员都叫到了六楼,只除了那些当值驾驶飞船的船员,挨个询问一遍,发现已经有七十余人中了毒。
然而当他询问过这些中毒和没中毒的人一遍以后,却发现中毒和食物没有任何关联。因为中毒的人里面也有滴水未沾的。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喝,就中毒了,这当然跟饮食没了关联。
“这就奇了怪了!除了饮食被人投毒之外,我们这些人没有可能同时中毒啊?”太虚子开始努力回想还有什么渠道能让自己这些人中毒,却是根本想不出来,“我们到底中了什么毒?是怎样着了道的?”
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就无法解毒,就连亡羊补牢都无法实现——此时这些没有中毒的人们仍然有可能中毒。
他沉思了许久,终于找出来所有中毒者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都曾经带着菩提花回到舱室去修炼。
但是这更加令人想不通,“菩提花也没有毒啊!你们这些没有中毒的暂时不要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