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呀?这里脏!”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在提醒着,我从痛苦的回忆中醒了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瘫坐在了人行道上。
真好,我还活着,那三天三夜的的生命好像被痛研磨成了齑粉,如水流年将其冲刷得一点都不剩。
最后我没有等回肖冉,却等到了自己理智的回归,等来了自尊的觉醒,等来了一直不敢付诸实际的行动——逃离,远远的逃到没有他的地方,没有纠结没有害怕没有伤害的地方!
两年过去了,我以为我真的逃开了,但过去的点点滴滴如此清晰的再次浮现于眼前时,我知道,肖冉的小金鱼永远都活在我心里最柔软的深处,上天入地,我只能悄悄地将她藏匿。
抬头看着他病房的窗户,无声的笑了。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会知道,骄傲的他只记得金小鱼的“背弃”,高傲的随心所欲的惩罚金小鱼的“罪行”。
走在医院楼下的林□□上,树叶葱茏,阳光雀跃,市声鼎沸,我金小鱼还活着!
我还活着,回望前尘,我的头脑更加的清明:肖冉的底线其实不是我爱不爱他,他的底线是他的骄傲、他要命的骄傲。
唐灿比我聪明,她老早看出来了,可是我,只有遍体鳞伤后才知道。
知道又怎样?改变不了肖冉的小金鱼至死不渝扑向肖冉的轨道。
我高高的仰起方便面覆盖的头,狠狠的告诫:“小金鱼你给我老实点!我要从头开始。一切都可以改变!”
逐渐抬起了头,昂首阔步的回到我的小屋,今天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我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回家的时候,小屋的门是敞开的,远远地刘远帆就迎过来,满眼的欣喜,那点小心思明白的写在一个大男人的眼里。怎能让一个大男人变得如此的患得患失?我微笑的走了过去,轻语到:“今天有什么安排?很期待。”
他微笑:“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
“好的。”
一会我们就到了电影院,大年初一的电影院只有寥落的几个人,全是情侣,黏糊到亲友团聚都不能耽误与爱人的一分一秒。
好像只有我们是例外,我们很正经八百的各自笔直的坐着,目不斜视的盯着银幕,光影在他的脸上变幻莫测的闪烁着,扫视了他一眼,不觉轻笑,他的余光捕捉到了我的戏谑,嘴角微翘,一双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伸过来,轻轻的拢着了我的手。
我继续看电影,可是被温热包裹的手却是那么的焦灼,那不是肖冉的手。
肖冉总是很霸道的将手拽起,直接塞到他的口袋里,顺带将人也拽过去依偎着他。
在那些年里,电影院里重叠了我们多少相互依偎的影子,肖冉还记得吗?
我走了后他还有想起过吗?
不禁心里一阵酸涩。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刘远帆那里抽了出来,我大惊,看看边上的人,他仍然在专心的看电影。我再也无心看电影了,轻声道:“去下卫生间。”
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一阵摸索,走出了放映厅,外面亮亮的一地灯光,还有自己被拉得奇形怪状的影子。
走进卫生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灯光冷冷的打在我苍白的脸上,空洞的眼睛盯着镜子里干瘪的自己,有如鬼魅。灵魂已然抽离,可不就是鬼魅?
我靠在卫生间的盥洗台上,只想着,会抽烟的人真好,我怎么就是不会呢?苦笑,冷水洗了把脸,拢了一把满头的方便面,打起精神,走出了卫生间。
一抬眼刘远帆就站在门口,关切的看着我:“不想看的话,就不看了,回去吧,散步回去。”我点头。
冬天的c城,不如北方的城市那么干净,街边树木光秃的少,总是有拖泥带水的叶子干涩的挂在枝头,整个街道都是拖泥带水的颜色,黄中有绿,绿里有红,一切都感觉黏黏糊糊,就如现在的自己,很没劲!
我有点气馁,有气无力的跟在刘远帆的边上,远远地看到了人民医院的高楼就在不远处,心理不觉咯噔一下。迅速的撤离目光,看准脚下,往前走去。
边上的肖冉一路无声,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权利要求他说什么。
快到了的时候,刘远帆说:“小鱼,张爱玲曾提到过一个礼物——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反正总有这样一个人。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这句话送给你。”
说完,他静静的将我拉了过去拥在怀里:“小鱼,不要委屈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怎样我都在这里,没了世界你也还有个我!对自己好一点!”
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流到了他的羽绒服上。除了哭,好象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天晚上,刘远帆就坐高铁回了帝都,他的软件公司的合伙人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
送走了他,休息了一天,我也准备上班了,公司正月初四就要上班了,我作为留守人员,该交接的要交接,该汇报的要汇报,忙碌的日子又来了。是是非非也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