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往事，恩怨！（二）
“妈，我回来啦！”就在两人沉浸在对命运的感慨和往昔的追忆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叫声远远的传来。
清月拍手笑道：“夫人，是小姐回来了……”这小丫头突然间听到了掌门夫人这么多的秘密，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听到与她关系亲密的齐飞霜回来了，惊喜之下不由叫了出来，心想：有小姐在，我应该不会被灭口吧？
“妈……”随着一声拉长的语调，齐飞霜犹如一阵清风吹过，『乳』燕归巢一般投入上官清舞的怀里，留下一路香风。
上官清舞慈爱的抚『摸』着齐飞霜的头发，眼中尽是爱怜之情，刘云川一眼就看出上官清舞对齐飞霜是疼爱之至……也许“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说的就是如此吧。
然而刘云川很快就看到上官清舞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向着房门方向冷冷的道：“你过来干什么？”
顺着上官清舞的目光看去，刘云川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当年横刀夺爱的齐悠然，也就是现如今的昆仑掌门！一时间刘云川内心剧烈斗争：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到底是不是还应该教训齐悠然一顿帮爷爷出气呢？
齐悠然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手足无措的道：“我……我，我只是送璐儿过来，顺便来看看你……你过得还好吗？”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派掌门齐悠然，此刻竟然说句话都没有底气，不由令人大跌眼镜。
哎，师母的一句话，能令齐悠然这个无论修为、智谋、威望都是修真界顶尖的前辈高人如此失态，可见齐悠然也是爱煞了师母啊！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刘云川此刻反倒有些同情起齐悠然来，他父亲的霸道令他丧失了此生获得爱情的资格，得到了师母的人却得不到师母的心……
上官清舞冷眼相向：“我过得很好，不劳齐掌门『操』心了，月璐已经到我这里，你可以走了。”虽然在与刘云川的对话中上官清舞并不认为错在齐悠然，但是一切均因他而起，她又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脾气？
“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罗解愁啊罗解愁，我这一生难道就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齐悠然颇有凄凉的叹道，在这一刻，这个叱诧风云的一代掌门年轻的容颜似乎苍老了很多。
然而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转头，齐悠然的气势就完全变了，双目如电『逼』视着刘云川，沉声道：“你是谁？潜入我昆仑派有什么企图？还有门外的那位，你也一起现身吧！”
刘云川丝毫不惧齐悠然的眼神，直接与他对视道：“呵呵，果然不愧是昆仑掌门，艺高人胆大，居然一开始对我们这两个陌生人不闻不问，直到现在才发难……”闻言站到刘云川身边的郑楚天凝视着齐悠然，大有一言不和刀剑相向的意思。
看到刘云川气定神闲调侃自己，并且敢与自己对视，齐悠然心下不由万分惊讶：敢于与盛怒的我对视的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你真的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吗？若是如此，齐某只能无礼了，昆仑山还没沦落到让人任意欺凌的地步！”齐悠然发出了最后通牒。
刘云川不屑的转头道：“想知道自己看，区区一个昆仑山我还真不放在眼里！”齐悠然若是以礼相待刘云川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教训齐悠然，但是齐悠然强横的态度立刻点燃了刘云川的怒火，浑然忘记了是自己闯人山门在先。
齐悠然哪里受过这种气？谁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齐掌门，就是那些玉榜上的老前辈也不会如此无视自己……当下齐悠然拼指成剑，直取刘云川。
刘云川头也不会，径直向前走去。
上官清舞急道：“手下留情……”
齐悠然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不但没有留情反而将三分余力全部用上，至爱的人居然为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求情，齐悠然一时妒火中烧毫不留手！
叮的一声金石相击的声音传来，齐悠然骇然发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被那个黑衣人同样一两指挡下，并且还有一股古怪的螺旋剑气侵入他的经脉！连退数步，脸『色』青黑的齐悠然立刻全力运功抵抗剑气入侵。
挡开齐悠然一击，郑楚天并没有继续攻击，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大让你在一边看着，你没听到吗？”
其实郑楚天也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轻松，齐悠然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从刚才那一击郑楚天就感觉到齐悠然至少是散仙初期的水准！只不过郑楚天神器之体，这点攻击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而疼痛在郑楚天的意志面前只不过是笑话罢了。
刚刚消除那股难缠的螺旋剑气的齐悠然气得几乎吐血，堂堂一派掌门，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叫到一边待着看？但是齐悠然却又无可奈何，眼前的黑衣人就算他拼尽全力去战斗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齐悠然胸膛不断起伏，拳头几次握紧又松开，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静的道：“好，我就看看你们能在我眼前闹出什么花样。不过你们记住，昆仑派可不止我一个人，你们不要以为能压制我就万事大吉了！”
刘云川对齐悠然又高看了一分：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还能将门派利益放在第一位，齐悠然确实是一个人才，若是没有爷爷的话，也许他真的能成功获得师母的芳心……
刘云川淡然道：“放心吧！齐掌门，我们并没有与昆仑派为敌的意思，如果有也只是个人恩怨！”刘云川突然转过头目光森寒的看着齐悠然。
上官清舞怀里的齐飞霜早就转过身，背靠在她怀里好奇的打量着刘云川与郑楚天。不像齐悠然一点都不了解上官清舞，齐飞霜对自己母亲的脾气可谓是了若指掌，母亲绝对不会让不亲近的人进来自己的房间。……和爹有仇，但是和母亲又很亲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但是真的是他们吗？他们不是死了吗？
刘云川对郑楚天点点头，郑楚天将手伸入怀中，将裂空牙递给刘云川。顿时一股强横的其实喷涌而出，压迫得齐悠然喘不过气来——这还是郑楚天刻意收敛了裂空牙的威势，要不然就凭冰雪圣龙的龙威就够齐悠然喝一壶了！
“裂空牙！”上官清舞、齐悠然、齐飞霜失声叫道。
“云川弟弟！”齐飞霜犹如一个美丽的精灵，脱出上官清舞的怀抱飞向刘云川，激动的抓住刘云川的双肩晃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喃喃的道，“你真的没死吗？”
“呃……飞霜姐……你再不……放手我就被……你……摇死……了！”刘云川被晃得晕晕乎乎的道。
“啊，不好意思，云川弟弟，你没事吧？”齐飞霜触电般的缩回手，红着脸道。
“没事。”刘云川将裂空牙递给上官清舞道，“『奶』『奶』，这是爷爷当年对您爱的证据！”
上官清舞激动的接过裂空牙，双手摩挲着裂空牙，似乎在抚『摸』着当年的情人，一闭眼似乎罗雪崖就站在她跟前，一样阳光灿烂的、一样深情的道，“轻舞，我爱你，我们要做修真界最幸福的侠侣！”
上官清舞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脑中的幻想顿时化作一团泡沫，物是人非，爱人已经永远的离去，留着这裂空牙又有什么用呢？
“云川，这裂空牙对你们比较有用，我留着也只是徒增心痛，你还是拿走吧！我对雪崖的爱，早就已经不需要东西来证明。”上官清舞忧伤得令人心碎的心神中透『露』出对爱情无限的坚定。
齐悠然一张脸早已成了酱紫『色』，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齐悠然居然能见到剑圣罗解愁的传人！现在就让我们来算一算总账！”不管怎么说上官清舞名义上都是齐悠然的妻子，让两个后辈在他眼前来了这么一出，无意于给他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哼，我不找你算账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有脸找我算账！你有什么手段我接着！”刘云川同样没好气的道。
“爹，云川，你们不要斗！”齐飞霜急道，已经了解事情始末的她知道齐悠然也是一个受害者，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可不希望双方有什么闪失。
上官清舞拉住齐飞霜的手道：“傻孩子，他们男人解决问题的方法永远不是我们女人能懂的，该来的迟早要来，我们娘俩耐心的在这里等着，让他们出去自行解决恩怨吧。”
“走！我们去试炼场！”齐悠然领着刘云川与郑楚天离开了这如诗如画的湖边小屋。
与刚才居住区精巧的建筑不同，昆仑派的主体建筑气势恢宏，一路上戒备森严，若是没有齐悠然引路，也许只有华飘龙的速度可以进入主殿而不被发现。
很快三人到了试炼场内，齐悠然对正在练习，比试的昆仑弟子道：“你们都退下，让执法堂看守试炼场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不得不说昆仑派是一个名门老派，仅仅从门下弟子向掌门行礼，退场的秩序就可见一斑。
看着怨气冲天的齐悠然，刘云川有点纳闷，按理说怨气冲天的应该是我吧，怎么好像他比我还厉害？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刘云川困『惑』的问道：“为什么我觉得齐掌门似乎对于这件事的怨气犹胜于我呢？在这件事里，齐掌门似乎并不是受伤最重的那个人吧，你有什么立场如此怨愤呢？”
齐悠然仰天长叹，深吸一口气道：“诚然，是我爹对不起罗雪崖和清舞，他们是受伤害最深的人。大家都只看到这件事里面受伤的是他们，但是我受到的伤害哪里会比他们少？父亲的蛮横，直接让清舞对我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让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清舞的爱！若是父亲放手让我与罗雪崖公平追求清舞，就算失败我也无怨无悔……可是还没有开始我就败了，对，我没资格怨别人，一切都是我父亲做的，我能怨谁呢？但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命是被罗雪崖一手救回来的，当我对我女儿的病情束手无策的时候，是罗雪崖将她就醒！一早我就知道罗解愁就是罗雪崖，但是我没有告诉清舞，我想凭借我的努力来获得她的爱情！难道我就这么废材吗？多少年来我一直拼命的修炼，各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可是无论我做得多好，他却始终压我一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难道我就真的不如罗雪崖吗？我多年的努力，多年的付出，就只是证明了清舞当年的眼光是多么的正确，而我是多么的可笑？最可笑的是，就连他的弟子今天都稳稳的压住我，他死了都还要羞辱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齐悠然泪流满面怒问苍天。
刘云川叹息道：“齐掌门，你错了，你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不是输给了爷爷，你输给了爱情！爱情不是实力、不是权势可以换来的，若是人人选择爱人都是以比某某人优秀为标准，那能叫做爱情吗？”齐悠然隐瞒爷爷还活着的消息，刘云川并不怪他，反倒是同情起他来。
“爱情……”齐悠然失神的道，“单方面的爱情叫做什么呢？我不管什么爱情，也不管谁对谁错！今天我只要与你一战，胜败无怨！”
“好！”刘云川毅然道，为了爷爷，为了齐悠然悲惨的单恋，刘云川决定再次借用冥蛇的力量。
十分钟后，齐悠然无神的推开试炼场大门，带着刘云川和郑楚天来到湖边小屋外，道：“罗雪崖果然是当世英杰！我败得心服口服，如你所言，上官清舞暂住于此，我昆仑派负责保护他，刘云川你随时可以派人将她们母女接走。只是你一定要让璐儿常回来看我……我也就只有她这一个亲人了……”齐悠然强者气势不再，多年的心结一时无法解开，只能靠时间抹去心底的创伤了。
刘云川笑道：“那是自然，飞霜姐是齐掌门的女儿，她肯定会常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