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剑之后,清风才稍微缓过神来,抱剑道:“多……多谢小姐。”
“不客气,”王亦灵笑答道,“少侠,你的这套剑法,必定不是凡人所授吧!”
清风想都没想,答道:“姑娘好眼力,这套剑法实为一位仙人所传。”清风的脸上透出一股自傲的傲气。
“少侠,小女子见你练的这套剑法,心中有些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一听。”
“在下求之不得。”清风抱剑道。
“少侠在施展‘平沙落雁’这式时,剑尖虽是竖直朝下,但刺力不够,如果敌人横刀在顶,便轻易躲了过去,然后再一个翻身,就能将你踢倒。”王亦灵细细说道。
清风听了王亦灵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便道:“在下腕劲儿自幼就小,不知小姐能否解决?”
“授你剑法的那位仙人,必定早已看出这一破绽,但你轻盈若风的优点却能抵得过这一缺点。因为你的身体十分轻盈,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必定会长,若朝下刺得那一剑不是垂直而下,而是幻剑乱绕,便能使敌人眼花缭乱,神志不得以集中,这样你便能给他致命的一击……”
听得王亦灵给自己指出的点点不足,并一一帮忙做出解决方法,清风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这女子真不简单呐!”半开玩笑地谢道:“小姐帮我指出这么多错误,也算得上我半个师傅了。”
“真不敢当,我只不过稍微懂得些剑法道义罢了,今生能见到如此仙剑之法,真是荣幸之极。”王亦灵说道。
“聊了如此久,还……还不知道……小姐的尊姓大名呢!”清风低头说道。
此时的金苑实在是无聊,喝道:“也不看看你自己,配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字吗?”
清风自小自尊心就极强,听着金苑的话,心中一阵揪痛,咬牙说道:“姑娘说的是,我还有些事,先告退了。”说完转生就要走:“小姐,若他日有缘,我定好好谢你。”
“等等……少侠,我……我叫王亦灵。”王亦灵叫住了清风。
清风稍稍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自己早已忘了母亲的交代,姓“王”的女子,也跟着一起忘了,清风一声不语,只是想到自己的家境,就又加快了脚步。
王亦灵看着清风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不知到底是什么,其中仿佛有一层朦胧的薄雾一般,好像前世曾经相遇过。
王亦灵并未因为金苑的无理而责怪她,只是看了她两眼,轻叹一口气,便与她共去找此处有名的客栈……
清风回到客栈,一头栽到自己的床上,想起金苑所说的话,心中隐隐作痛,可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就这么一睡便睡到了天黑。窗外夜色极黑,而清风又懒得点灯,就坐在窗前,对着散发出黯淡的光的月亮轻轻伏剑,银亮的剑身把月光反射到清风的脸上,只是眼角的泪水重新把光反射了回来。“哥……娘……”清风声音哽咽道。
翌日,一阵强烈的光将清风弄醒,清风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之上,脸朝着窗户,此时日挂中天,已是正午,清风揉着酸痛的肩膀,慢慢站起身,突然哐当一声,剑从自己的身上滑掉在地上,清风连忙拍拍胸脯,——若是剑再稍正一点掉在地上,自己的脚趾恐怕已经和脚分离了。
“小二啊,这客栈里怎么这么空啊?”清风下了楼梯,见此客栈中空空荡荡,只有店小二一人在店中忙活,十分冷清。
“诶呀客官,你还在啊!怎么没出去迎天河啊!”店小二看到清风仿佛很是奇怪,清风想想反问道:“你不也在这儿吗!怎么没出去?”
“客观有所不知,”店小二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一边,笑道,“每隔百年此地都会聚满人,都是能为了看到神仙一面,先辈都曾说过,这只不过是个传说,根本不能信以为真。再说了,这么多个百年,何人曾见过神仙?”
“那掌柜的呢?”清风问道。
“唉,掌柜的不去凑热闹了么!”店小二苦笑一声,又重新拿起抹布擦起了桌椅,把桌椅擦得锃亮。
清风正嫌无聊,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出去的这条街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大街上冷冷清清,异常凄凉,仿佛这里曾发过一场极大的瘟疫,以导致人已死去过半似的。忽然听到一阵人的乱叫声,声音极小,只有蚊子在耳边拍打着翅膀那么大的声音,清风闻声而去,大约绕了两条街的路,才看到一帮人堆积在一个湖边,把这整片湖围的水泄不通,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人的脑袋。
“真是壮观哪!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清风望着这一群人惊叹道。
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那两位粉、黄衣女子正在看着清风,所处之地正是清风的视线之外。
“依轩姐,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这儿?”
“飞烨,你看人还是那么粗略,什么时候能用用心那。”粉衣女子说道,“在这两日里,难道还不能看到此人好奇心极重吗?”
“我没你观察的那么仔细,哎,盯人太累了!什么时候回长安那?”
“……过段时间吧!如果再找不到奇能异士,也只能回去了,只可惜,没有完成我哥给的任务咯!”
“没关系,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姚天翔一个大男人还有妹妹帮他办事,应该是他感到自责才对。”
粉衣女子扬嘴笑笑,并未答话,定定神便又朝清风方向看去,自觉清风也有吸引自己的地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话说清风的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晚,此时已经日当天顶,阳光实是强烈,铺满了每一个角落,照得人们简直睁不开眼,可全身上下却感觉不到一点炎热的感觉,这倒是奇事,但现在的人心里盼的只是能够快些看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仙相面”,其他的事并没有放在自己的心上。
眨眼间,天空仿佛被划出一道血口,血口往外喷洒出鲜血般鲜红的红霞,很快便漫于空中,将整片天空都尽全染红。郎朗天空一时空无一物,不见燕雀之巧影,也不寻凌云之虚形,更不闻细语鸟鸣,整个世界都都仿佛静了下来。
“鹿水断流了……”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把所有人从幻境中拉了出来,天上的红霞顿然消失,忽然出现了一片漆黑,真在人们还不知所云的时候,一大群形象似雕的动物扑面而来,见人便吞食下腹中,极其凶恶。也在人群之中的龙潭道长惊道:“蛊雕?”之后高喊道:“天道弟子听令,极力消灭此种猛兽,不得让它们害到人命。”
“听命!”天道弟子气势如虹,纷纷拔剑。
蛊雕本是生在鹿吴山的鹿水之中,今日鹿水断流,蛊雕无处寻食,只得长飞五百里地抵至区吴山,加之它们本就有食人之性,而方圆五百里只有区吴山有人生存,才导致他们群飞到此地。
被天道教弟子砍杀的蛊雕发出如同婴儿啼哭时的凄惨的声音,听着让人全身发麻。清风站在一旁,不知是否该去帮忙,看着天道弟子剑斩群妖,自己的心中也是蠢蠢欲动,但又想到自己的武功尚弱,还是不敢出剑。
“呀……”
清风听不远处传来两声女子的惨叫,不禁朝后望去,只见那声音是由前日吸引住自己的那两位女子所传来的,她们二人正被数只蛊雕团团围住,清风大喝一声,叫道:“这还得了?”便拔出游剑臣所给的那把剑来,提剑朝那个方向疾奔而去,可刚到半路,清风却停了下来:“我如此冲过去,要是我打不过那几只怪物,岂不是丢人丢大了?”清风的心里开始犹豫,但转念一想,冲那边狂吼一声,蛊雕听其声音,纷纷朝向这边,清风凭借着体态轻盈,疾奔若风,一头钻进了一条小巷子中。
小巷子空无一人,清风才停下脚步,亮出剑来,在这里与之搏斗,即使输了也无人知晓,更不怕丢了面子。
清风直剑冲向三只蛊雕,只见一道剑气削了过去,把其中一只蛊雕头上的那只角给削了下来,痛得它顿时摔在地上,没了命地拍打着翅膀。清风心生怜惜,缓缓走向那只受了伤的蛊雕身边,却不想另外两只仿佛有着人性地为它报仇,扑打着厚重的翅膀朝清风冲了过来。清风看看准备吞噬自己的那两只蛊雕,又看看倒在地上了的蛊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就要被雕啄得稀烂,清风忽然把剑扔到地上,只用手上功夫抵挡蛊雕的攻击,不一会儿,一双手臂便被尖利的喙啄得鲜血淋淋、不成样子。
只听得两声哀鸣,——又是婴儿啼哭般的声音。清风把挡住脸的双臂战战兢兢地拿了开来,却看到地上仅有一滩红色的鲜血,还有三两根折断了的褐色羽毛,就再无他物了。
清风用那被鲜血洗过的手拾起地上的剑,朝湖畔疾奔而去。
来到湖畔,最不想看到的却尽收眼底,——地上全都是蛊雕的尸体,有被砍掉双翼的,还有被斩去头颅的……惨不忍睹!
清风低声吼骂一句,吐口唾沫在地上,之后抄起手中的剑便飞到了人群里面,只要看到天道弟子要杀害蛊雕,他就挡在前面,一命抵命,天道弟子见此,连忙收剑,生怕伤到清风。
“你干什么,不想活了!”
一名天道弟子大声吼道。
而清风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淡淡地说道:“不管怎样,你们决不能伤害它们。”
天道弟子一脸雾水,看到清风正淌着鲜血的手臂,以为是被蛊雕这种妖兽吓傻了。龙潭道长向前一步说道:“小兄弟,这妖兽名叫蛊雕,专门以活人为食,留之无益呀!”
“是啊清风,你还是快些闪开,以免伤了你。”许世遗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