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颂,王爷他当初也是为你考虑,你心里是明白的。这事情不怪你……”装扮成明颂贴身护卫的寒枫,也跟着明颂來到这冰室之中,看着明颂哭的伤心,寒枫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知道,当时安亲王來皇城明颂不赞同,也曾经提出过想要随着安亲王一同前來,却被安亲王严声制止了。安亲王明知道來皇城会有危险,又怎么会同意让明颂随他一起去呢。
“不怪我,不怪我吗……”明颂眼泪横流,看着安亲王的遗体悲痛不已,因为哽咽的喉咙说话已经变得沙哑含糊,像是在嗓子里呜哝一样,听着让人更加揪心。
“对,不怪你。”寒枫看着安亲王的遗体,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而后规矩的在安亲王的遗体一旁跪下,看着安亲王的遗体,冷声坚毅道:“这件事情,有罪的人是楚渊。”
还好,此时的冰室里并沒有别人,只有安亲王府的那个老仆人,然后就是明颂和寒枫。那老仆听到寒枫这么一说的时候,心里有些吃惊,但是看到明颂并沒有反对寒枫的话,心里更是觉得诧异。
不过,这老仆并沒有表现什么,在看到明颂的态度之后,他只是谦恭的低下了头,沒有多做一点的表示。对于安亲王的死,他也是有疑问的,这事情是不是皇上杀了安亲王,他不敢妄猜。
只是,他是明白安亲王对楚国是有多么的忠心,不管是对待先皇,还是对待现在的楚王,老仆都知道安亲王是怀着一颗无比忠诚之心的。
安亲王來到皇城,虽然在府中沒住多少时间,可是那老仆感觉的到,安亲王的那颗心一如往常,从不曾改变。在王府的时候,他沒发现皇上对安亲王有什么不轨之心,反倒是那一日皇上带着人來王府寻安亲王,可见皇上是刚知道安亲王出了府不在了的。
虽然,安亲王再次回來王府,回來的只有遗体一具,还是由皇上派人送回來的,但是老奴也沒怀疑会是皇上杀了安亲王。后來,他听安亲王随身的亲信说,安亲王是去了皇陵,因为进入皇陵内部他们沒能跟着,后來看到皇上从皇陵之内出來,而后安亲王的尸体也从皇陵之中被抬出來。
他们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样的情形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安亲王之死,一定是皇上所为。
老奴对他们的话沒敢苟同,但是对安亲王的死也是抱有疑惑之态度,更因为安亲王离开王府所去的地方是皇陵,老奴的心里更是有一层茫然。
皇陵,皇陵是先祖他们的陵寝,那里有安亲王的父辈,还有的就是先皇。安亲王与先皇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事情,老仆不知道,但是他明白安亲王与先皇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是他们不能够弄清楚的。
老奴对安亲王之死不作议论,任凭其他人私下怎么说,他都是一言不发,只是照应好安亲王的遗体,一丝不苟的沉默做事。
可是,今日听到小王爷身边的一个护卫都敢说这样的话,而小王爷竟然还抱着默认的态度,老奴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小王爷要是存了这样的想法在,只怕今后就危险了。
可是,他只是一个老仆,在安亲王面前他尚可说句话,可是明颂小王爷并不认识他,他若是多嘴了,只怕更是会有反面的影响,所以他只能保持缄默不语。
“这事情,是怪楚渊……”突然间,听到明颂冷然沉静的一声附和,老奴的心里“咯噔”一声,他的不安似乎就要灵验了。
对,这事情怪楚渊,是楚渊杀了父王,他要找楚渊报仇。
一时间,这样的想法不停的在明颂的脑海里翻腾,不断的清晰印刻,无间的放大……
现在的明颂,满心满脑子充斥着的都是对楚渊的恨意,满心的仇恨映照出他通红的眼眸里充满了嗜血之意,那模样阴狠可怖,如同地狱索命的冷面修罗,让旁边站立的老仆不由的浑身一抖。
……
此时,皇宫之中,楚渊与萧琤墨用了晚膳之后,两个人坐在殿外的院中,一人一张长椅,躺在上面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细细缓缓的说着话儿。
“明颂已经來到皇城,前去大漠的林墨轩和黎落箫那里都沒有传來有关寒枫的信息,你认为,寒枫此时会在哪里,”萧琤墨略有疑问,他们都坚信寒枫会去大漠找明颂,可现在明颂都到了皇城内,却不曾见过寒枫的身影出现。
“寒枫一定会找明颂,很可能他已经在黎落箫他们沒发现的情况下,已经见过了明颂。明颂现在來到了皇城,我认为,寒枫也很有可能在皇城。”楚渊凝眉,沉吟着开口。
“有可能,只是寒枫这个时候敢來皇城,可真是够大胆。那你认为,寒枫此刻会在哪里呢,”萧琤墨赞同楚渊说的话,寒枫是有一定的本事的,能逃开他们那些人的视线也不是不可能。
“寒枫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不会在距离明颂太远的地方,毕竟安亲王死了,明颂就是他的同盟军,他会时刻注意着明颂的安危。寒枫一定会和明颂有所联系,我已经派了人下去,让他们紧盯着明颂,观察他是否与可疑的人会面。”
楚渊幽幽道來,现在对于抓住寒枫他并不着急,出了安亲王这么一件事情,明颂势必会明确的加入寒枫的盟军里,这下子他需要整治的就是寒枫与明颂两个人。
事情越发的复杂,也就越发的有意思,他很有趣味,同寒枫还有明颂玩下去,反正在他看來不管寒枫与什么人联盟,都是只有死的份儿。
“明颂这边你打算怎么办,一句安亲王是自缢而死,确实不能服众,想來明颂也是不信的,若是明颂有所质疑,你要怎么解释,”萧琤墨询问道,他知道楚渊是不会将安亲王与先皇之间的事情说出去的,再者说了明颂也不定相信,既然这样想要让明颂相信安亲王并非楚渊所杀,还真是需要费一番功夫。
“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楚渊倒是轻松,丝毫不为此烦心,“寒枫之前的所为,明颂就算沒有掺和一脚,也都是知晓的,尤其后面发生复州城的事情,寒枫与明颂之罪更是当诛。安亲王自缢,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明颂,这到时候讲这话说与明颂听,他也是不得不信的。”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楚渊他们才刚用了早膳,明颂就前來求见了。
这个时候,要见明颂是必须的,也不在外乎是早是晚,既然明颂等不急了,楚渊也是无所谓的。
“去,让他进來吧。”楚渊向着前來禀报的小太监说道,说完自己向着正殿走去,坐等着明颂的到來。
明颂在得到楚渊的同意之后,跟随着前來回话的小太监前去楚渊所在的正殿去。在殿外,明颂一眼就看到高坐在上位的楚渊,此时的楚渊一身藏黑蟒袍,金冠束发,端的是尊贵高傲,巍然气派。
对于这样的楚渊,明颂自然是看不过眼的,楚渊越是看着好,明颂心里就越发的气愤,怎么都不甘心的那般。
在内心里对着上位的楚渊冷冷一声,明颂面上沒敢直视着楚渊的面容,略带谦逊的低了低头,來到大殿中央距离楚渊不远处停脚,拢了拢袖袍,半跪地向着楚渊请安。
“臣明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明颂的声音冷冷清清,言语并不显冒犯,却沒有多少的恭敬在其中。
楚渊看得出明颂对他是有怨恨的,想來安亲王的死,明颂果然是怪罪到了他的身上,认为是他杀了安亲王。楚渊扬唇无奈的哂笑,抬眼看向明颂,轻声平缓道:“免礼吧。”
说完,楚渊看着缓缓起身,不卑不亢的明颂,很是温和的开口:“明颂小王爷一路辛苦了,赐坐吧。”
“谢皇上!”明颂躬身谢礼,可是心里的忿忿不平更是强烈,凭什么楚渊这样的人可以高高在上,傲然的睥睨一切,面对他需要恭敬的行礼,连一个座位都是需要赏赐的。
“明颂,说起來朕还从未见到过你,看这模样,还真是有安亲王的影子在。都说虎父无犬子,安亲王是个可歌可敬的人,想來儿子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楚渊这话不是可不是恭维,虽然他说这话也沒有什么恶意,但是他清楚的看到明颂在他提及安亲王的时候,脸色不由得一沉,恨恨地咬了咬牙。
“皇上谬赞!只是,父王突然辞世,这样的突变让明颂无法接受。明颂來到皇城,虽已经见到父王的遗体,可还是不愿相信父王已经去世的事实,并且臣对父王的死还心有疑虑。”明颂这话说的并不隐晦,可以说他的意思很是直接,虽然不是质疑质问的那种,可他的态度是坚决的。
“明颂,朕知道你对安亲王的死心有疑虑,对朕也会有所怀疑,这点是情理之中,朕能理解。”楚渊不想和明颂绕弯子,可有些事情就是得一步步的來,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