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不经心的扶了扶眼镜的的徐行,秦静书心里升起巨大的不安。
她从前一直觉得徐行是个谦逊内敛的人,可眼前的徐行,让她觉得既陌生又危险。
徐行并不一定要秦静书回答,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自顾自说道:“这里臭气熏天,可以掩盖很多秘密,包括死人。”
秦静书脸色煞白,整个人仿佛僵硬的木头般,无法动弹。
徐行继续说:“你嘴里的zero,他一直没被抓到,不是他实力强横或者行踪诡秘,而是因为他已经成了这片土地的肥料,浇灌出茂盛的黑麦和猪草,饲养了这些牲畜。”
秦静书惊恐的看向猪舍里哼叽乱叫的白种肥猪,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
徐行微微一笑,“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就像你用来对付琪琪小姐的手段一样,zero也是被人收买想暗杀老板。
可惜他太过自负,连老板的底细都没打听清楚就贸然出手,最后,败在老板手里。
老板没有把他交给警方,而是把他锁在猪舍里,让他整日与猪作伴,啧啧,才不到半年人就疯了,最后跟猪打架被活活咬死。”
秦静书捂住耳朵,面如灰土,拼命摇头大喊:“别说了!别说了!你闭嘴!闭嘴!”
徐行收了声。
秦静书歇斯底里的喊叫过后,随即朝徐行疯狂大笑,笑得眼泪横流。
“哈哈……徐行,你也就是个攀高踩底的势力小人,活该一辈子给人当奴才走狗!”
听着秦静书嘲讽羞辱的话,徐行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镜片后的眼神冷淡而平静,看秦静书仿佛在看一截木头。
秦静书一边笑一边流泪,神情充满不甘和嫉恨,“徐行,你还真是对莫少沉忠心耿耿啊。
我贵为秦家大小姐,跟莫少沉二十年的青梅竹马长大,只因他不喜欢我,你也就从不把我放在眼里,每次都客气疏离的称呼我为秦小姐。
而对那个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你倒是巴巴的叫她琪琪小姐,怎么?怕她以后不给你口饭吃,上赶着讨好吗?”
徐行并不为秦静书的嘲讽感到羞恼,反而淡然一笑,“秦小姐不是说了,我是忠心耿耿的奴才,我主子是什么样,我自然也是什么样。
老板唤琪琪,我自然也跟着唤琪琪小姐。
至于讨好……”
徐行扶了扶眼镜,露出一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自豪来,“能讨好未来主母,我求之不得。”
秦静书气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咙。
徐行朝猪舍里嗷嗷乱叫的牲畜看了两眼,表情有些遗憾。
“秦小姐应该感谢你身后的秦家和秦老爷子,否则,zero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
秦静书后怕的瑟缩,瞪大眼睛,“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爷爷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徐行不再理会秦静书,抬头朝身边的几个黑衣保镖使了个眼色。
几个保镖心领神会,也不知从哪拿出麻袋和绳索,准备将秦静书绑了塞麻袋里。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这是犯法!我要告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秦家人,秦家不会放过你们!”
然而,无论她怎么大声警告,黑衣保镖们始终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面对越来越逼近的黑衣人,秦静书眼里闪过挣扎,在死守唐琪身世秘密和自保两条路中间左右摇摆。
她费尽心神想致唐琪于死地,就是为了阻止唐琪夺走属于她的身份和地位。
可眼下,这些人不知要怎么对付她折磨她,或许她连命都保不住,她才刚刚重生不到半个月,难道又要这么不明不白悄无声息的死掉吗?
不!她不甘心!
“我知道唐琪的亲生父亲是谁!”
退后数步给保镖腾出空间的徐行闻言,诧异转身,抬手示意保镖暂停。
他重新走到秦静书面前,扶了扶眼镜,居高临下打量秦静书,“以秦小姐眼下的处境,说谎拖延时间并不会有任何好处。”
相反,如果胆敢以唐琪的身世来编造谎言,惹恼了他家老板,只会自讨苦吃,下场更惨。
秦静书只是冷笑,“我要见莫少沉!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说半个字的,如果我死了,唐琪这辈子都休想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谁!”
徐行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住秦静书,“连琪琪小姐都不知道的自己生父是谁,秦小姐又如何知晓?”
秦静书有些气急败坏,“这个你少管!我说了,我要见莫少沉!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说的。”
徐行盯着秦静书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去打电话向自家老板汇报。
经过这段时间不眠不休的寻找和调查,莫少沉的身体透支非常严重,身体各项指标已经降低到超过最低限值,严宏再三严肃的表示,再不休息调整身体,莫少沉大约活不过三个月。
徐行过来前,莫少沉才刚刚服了安眠药睡下。
他非常不想吵醒男人,可秦静书手中的消息也实在太重要,他不敢擅自作主。
徐行没有直接打莫少沉的手机,而是打给了严宏。
严宏看到来电显示上徐行的名字,没好气的接通,“什么事?”
面对严宏不耐烦的态度,徐行一点也不计较,反而赔着小心的问:“老板睡醒了吗?”
徐行不知道的是,严宏发脾气不是因为他打电话,而是气床上的男人。
明明用了能让男人睡上十个小时的安眠剂量,可男人居然才睡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严宏感觉自己的专业受到了严重侮辱。
听到徐行的询问,严宏直接把电话扔给床上的男人,“找你的。”
莫少沉捡起电话,看了眼屏幕才接起,“事情办好了?”
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徐行心里微紧,“吵醒您了?”
“我醒了有一会了,说正事。”
徐行把秦静书的话一字不漏汇报给电话那端的男人。
莫少沉沉默了一会,淡声吩咐徐行开视频。
严宏见莫少沉有正事要处理,有意回避的离开了房间。
看着视频里脸颊消瘦,面色苍白的男人,秦静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强大尊贵,惊世无双的男人,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只是那双深沉的黑眸倒是一如既往的危险又敏锐。
秦静书下意识脱口关心:“你病了?”
视频里,莫少沉静静看她,一言不发。
秦静书回过神,自嘲的一笑,“你是不是讨厌极了我?连话都不肯跟我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