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路睡着后,游向晚打开了电脑,上网,入侵区里的监控系统。
很快,她找到了昨晚那一段马路的摄像视频。事发路段恰好没有摄像头,她只能找前后路段的视频,然后一个一个地筛选排查,再结合预估出来的时间,最后锁定了两个符合的人。
再进入ga系统,找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和住址。
整个下午她就在厨房和电脑前度过,直至夕阳西下,彩霞满天,路醒了过来,看到桌面上没来得及关上的电脑,心一跳。
然后看到面朝落地玻璃看向夕阳的游向晚。
一个背影,让他看醉了。
游向晚转身,这才知道他已经醒了,不知道看了多久,过去随手把电脑合起来,娇嗔着他偷看她,然后张罗饭菜。
她像是没听到他说他脑海里闪现以前的片段,像是不知道他有了恢复记忆的先兆迹像。
他假装不知道她在搜索那两个小混混,假装不知道她准备出门。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晚饭。
吃完后她洗碗,他洗澡,都收拾好了已经将近十点了,她把他赶去床上躺好,帮他盖好被子。
他闭上眼睛,在她准备离开时伸手拉住她的手不放开。
游向晚咬了咬唇,说:“我去去就回,嗯?”
路说:“要不,等我好了一起去。”
游向晚亲亲他的脸颊,摸摸他的头,安抚他说:“我会保护自己...而且我也没想单打独斗。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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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向晚终究是出了门,快速地前往与波士洗车店相距两个公交站的一处街道,手上拿了几份打印出来的资料。
这条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街道,只能算是一条两头通的小巷子,一头是马路,另一头是有大量租户的城中村,没有小区,小巷是城中村到外面的其中一个必经出口。
巷子是由五层楼高的整整齐齐的农民房组成的,从巷头到巷尾约三十米长,早上的时候这里都是卖早餐的小摊子,晚上的时候亮起了昏暗的或红色或粉红色的灯泡。
暧暧昧昧,半点都不温馨。
刺鼻的香水味也不是她喜欢的。
夜阑人静处,游向晚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周边的环境,先折回马路边的卖烤肉串的摊子前,拿八百块钱换对方非常旧的手机,包括里面的卡。
然后走到巷子的其中一栋的楼下,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然后上去,边走边戴上手套,并把腰上的钥匙串解开,双手飞快地动作几下,组成一个精钢制成的小型板手提在手上。
楼道里装了感应灯,只有人走过时才会亮起来,但即使开了感应灯还是昏暗的,配合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让人难受。
墙上乱七八糟地贴了一些小广告,还有几行用黑笔写的谁谁谁到此一游或我爱你之类的胡言乱语,再上面的地方有几根电线简单地固定在墙上。
楼梯又陡又窄,扶手上满是灰尘。就这么一个破败地方,却享有“高贵”的一层两户。
她从一楼,走到顶层五楼。
她要找的两人就住在这里,两人同住在a室,是一对亲兄弟。
对于这两个人,她很生气,这次过来就没想过善了。
无良宵小她见过很多,一部分是留守儿童辍学变成的,做着不入流的小偷小摸,却不是真坏,起码人性还没有泯灭。最近几年政府和社会机构也关注到这一群人,正在大力整治。
还有一部分是离家出走的,年纪更小,在外面学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极小部分是真的坏,心已经长歪了,从骨子里头开始坏。这次对路动手的两人就是这种。
a室,门口旁边贴了极喜庆的对联,对联旁边有一个小巧的粉红门铃,一按下去,叮叮叮的门铃声响起来,竟也不觉得很难听,与这里昏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女孩子,小小瘦瘦的穿着不太合体的白色连衣裙,下巴很尖,眼睛很大,脸色极苍白,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更像是有什么病缠绕在身。
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青涩的女孩。
游向晚大致猜到里面会有女人,而且不少。但眼前这个青涩又病体的女孩子的出现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她没有和她多废话,门一打开时已经矫健地挤了进去。
女孩子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也没有尖叫惊呼,只是呆呆地看着,半晌才反应过来,双手掩唇看着她,眼睛瞪得更大了,称着没有血色的小脸更觉得瘆人。
游向晚打量整个屋子,这么一个一百平左右的房子里,竟然被分成了6间隔板房,每间房门都挂了一张妖娆的女性大幅照片,还写上了“水中花,月中兔,千里香...”等等雅号。
六间隔间左边是一条长形走廊,尽头有一张破旧的小床,看上面破旧但收拾得干净的床铺,她知道是这个病体小女孩的。,
另一边有厨房和厕所,还算干净。
开门声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个男人拿了一个鸡腿从厨房出来,大冬天里竟穿着夏威夷风的花t恤,外面乱七八糟地披了件灰色大衣,脚上是一对拖鞋。
游向晚戾气突生,这件被糟踏得不成样子的灰色大衣是路的!致此,她拿到了最后的实证。
“你是谁?”他咬了最后一口鸡腿,说话轻轻佻佻。
照例,游向晚打开手上的图片,对照着看,其中一个人正是眼前这个。照例,她还是问:“请问,是任文杰先生吗?”
男人点头:“我就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妞,长得还挺好看的。”这么说着,他把鸡腿骨扔进垃圾盘里,走近两步,伸出油手要摸她的下巴。
游向晚退后两步,问:“你哥哥任浩树在吗?”
任文杰撇嘴,不无失望地说:“原来是来找我哥的?他在里面水中花房里玩耍呢。妞,我哥没空,要不我们过去那边先聊聊人生大事?”
游向晚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残暴,但...她不知道她能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