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青书的功力基本上完全恢复了,虽然不是十分的顺通,但丝毫不影响自己的发挥。扶风敲了敲门,带了几位宫女伺候青书梳妆。
看着那层叠的衣裳,青书讶然问道:“这是什么?”
扶风跪地,将衣服举过头顶递给他。“这是,这是皇上为您备下的衣裳,请您换上。”
“可这是女装,我——我是男子。”
单是这话说出来,青书已经红了耳朵。
扶风依旧跪着:“您别为难风儿了,皇上命您换上的就是此装没错,您——还是换上吧。”
青书气恼得将那衣服掷在地上:“张无忌欺人太甚,你去告与他,这衣服,我定然是不穿的。”
扶风依旧跪在地上:“公子若是不换,风儿就不敢起来。若是被皇上知道您不肯换衣服,他定然是要责罚婢子的。”
青书硬撑了一会儿,见扶风果然不肯起来,他无奈地下地:“姑娘起来吧,我穿就是了。”
扶风连忙止住他:“公子,那衣服落地已然脏了,我叫人那套新的来。”
扶风心中有些愧意,觉得自己欺负了这个好心肠的人。只是皇命难为,她去取了新衣,拿了套流彩暗花云锦制成的宫装给青书换上。
换好了衣服,扶风不由得心中慨叹:“难怪皇上舍不得放手,这位宋公子即便换上女装,也是人中龙凤,光彩夺人。”
青书欲言又止地叫住她:“无忌他还下了什么命令,姑娘一起都说了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让你为难。”
扶风本来是不想一起说的,但既然青书问了,那就——“皇上有令,不准公子束发。还让婢子提醒公子,您若是忘了,就想想那位名唤香香的宫女,她可是谢主隆恩过了。”
青书皱眉,不让自己束发?随他便吧。
“你们将东西放下,我不习惯被人服侍,这些事自己处理就行。”
“奴婢告退。”
想着她们不过是一群弱女子,宫卫已经被撤了下去,自己的武功又恢复了,现在是逃走的好时机。但三五次的尝试之后,青书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真真的低估了无忌。
被派到自己身边的宫女不止各个身怀武功,而且栖凰殿的每一扇门、每一扇窗都被她们把守着。并不强行与自己打斗,用阵法将自己为困住之后,便在自己身边团团跪下,逼得自己是寸步难行。
青书已经看得明白,无忌这是化有形为无形,用自己的弱点把自己围困住了。如今反而不如先前整个宫殿中只有自己一人时自由,被一群姑娘家围着,青书施展不得拳脚。
如果说先前无忌是将他的羽翼生生折断,那现在便是给了他羽翼,却逼得他自己将翅膀收起来,腾飞不得。
虽然已经派人着手准备封妃大典,但无忌晓得,以青书的性子现在定然死着心眼呢。虽然已经派了人看守他,但无忌还是有些不安,自己还是去见见他的好。
处理完事情,天色渐黑,走到栖凰殿,无忌没用人通报便进了屋去。
青书脸上没了好样子,嘴唇干裂,一整天水米未进,精神也不是十分振作。知道打不过他,便也不打了,凌然站在那里与无忌对视着。
无忌登时发了怒,将安排伺候青书的宫女们叫进来:“朕让你们照顾他,你们还真是照顾得‘好’,每人去院子里领三十大板。”
青书拦住要退出去领打的宫女:“要怎么样是我的决定,与她们有什么干系?你要怎么样冲着我来。”
无忌摇摇头:“师兄对女子向来都是心软的,不想让她们跟着吃苦头,就对自己爱惜些。这次既然是你求情那就算了,下次朕可不会轻饶她们。”朝着弄柳说:“端些酒菜来。”
坤宁宫中自有单备的小厨房,很快就收拾了精致的酒菜出来。
青书皱着眉头看着他:“我总是会逃的。”
无忌举起的筷子又落了下去:“朕晓得,师兄还是省些力气,准备封妃的事吧。”提起酒壶,倒了杯酒给青书。
青书看着他,明明自己应该恨他恨到了极致,为何此时还是能够这般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话?难道是出于当年的兄弟友爱之情?可他都不顾及分毫,自己又何必——
握了握拳,青书情愿不计前嫌,不再是正面与他冲撞,而是试着软化无忌:“你后宫三千,放我回武当吧。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这次回去,青书愿永不在下武当。”
一个“永远”刺痛了无忌,嗔着青书说:“胡说什么,朕的后宫只会你这一位娘娘,再无别人。至于武当,朕已经以保护之命派了一支军队将它围了。若是哪一天朕找不见你,便下旨将整个武当山夷为平地,你有分毫差迟,武当上下便都会给你陪葬。”
青书惊得站起来:“张无忌,你别忘了,太师父他们也是你的亲人,你果真下得去手!你若是真对他们做出什么便是不仁不义,如何为君为帝!”
无忌心平气和地看着他:“朕配不配当这个皇帝,百年之后自有后人定论。师兄,今晚的月色甚好,你我月下浅酌一番如何?”
无忌今天心情算不上好,他不愿同青书争吵。养了许久的红血蓝鸽死了,当年全凭着它传递书信,缓解自己的寂寞。虽然是小小的鸽子,无忌也早就把它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贴心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小昭远赴波斯,蓝鸽莫名而亡,青书又恨极了自己。月光晃晃,无忌有些好奇,为何每每月圆的时候,自己便伤心断肠,是不是老天爷见不得自己的好,他团圆了,便不让自己团圆。
“靡靡遵远道,忡忡劳寸心。难成独酌谣,空奏伐木吟。”
青书立而不答,无忌自饮自酌。酒已半酣,无忌的眼睛被月光熏得朦胧:“你不答朕?是啊,师兄向来都是不喜多言的。”
晃了晃酒壶,无忌对青书说:“你跑吧!在喝完这壶酒之前,若是不被我抓住,我就放你出宫。否则——否则你今晚就陪朕。怎么,不敢赌?”
青书明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及他,可是人不就是那样吗,只要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便不会放弃。
“好,我同你赌。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随便你往哪个方向去,我总会找得到你。将酒杯放在一旁,无忌直接拿着酒壶往口中倒。酒越喝越少,直到最后一滴也喝尽了。觉得不尽兴,无忌命人将酒坛拿上来,大口大口地吞咽,溢出的酒水浸透了衣裳。把空了的酒坛随手扔进一旁的池塘,无忌施展轻功,从池塘岸畔跃上水阁。
他身平步稳,越行越快,渐渐便像是足不点地的凌空飞行一般。
青书运轻功奔了很久,估摸着那酒喝得差不多了,他在一棵树下站了一下,还好无忌没有追上来。刚刚他施展如此轻功,已是竭尽平生之力,便是换错了一口气也是不成。若再是撑下去,便会吐出血来,不得不停下来让自己心跳平稳一下,缓冲一下。
一粒橡子落在他的头上,青书惊讶地抬头,这样的季节怎么会有这东西?
倚坐在树上的无忌翻身,如被风吹落的花瓣般轻盈地落在他的面前:“师兄太慢了,我等了你很久。”
青书已经料到结果会是这样,虽然有些失望,但这是意料中的事。无忌走向他的步子有些飘忽,满身都是酒气。
“你醉了。”
无忌真的醉了,虽然他想要走向青书,却把一颗古树当成了青书。他搂抱着树干说:“我醉了不好?醉了,你便可以甩开我,嗝,去找周芷若。”
“赌约是我输了。”
江湖中人最重信义,青书即便是已经对与无忌共寝有些恐惧,但还是愿赌服输。
声音是从一旁传来,无忌顺着声源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向他。
“输了又怎么样?赢了又怎么样?我惜之如珍宝,她弃之如敝履。你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
“你醉了。”
“回答我!”
“无忌,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
“如果我是女子的话,你会不会在爱上周芷若之前,先爱上我?”
······
无忌已经站不稳了,依靠着假山。“我知道为了你好,就该放你走。可是却说服不了自己,把你困在这皇宫中,日日缠着你,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三年,总有一天你的心里会放得下我。”
这一番对话听得青书心惊,上次身中醉香时无忌说的话,他并没有听见。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听明白无忌的心情。
他终于晓得无忌对自己的强占不是因为周芷若,而是出于对自己的执念,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一直都只是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并无其他,也从没做过让他误解自己有龙阳之好的事,他怎么会对自己——
唰唰唰唰,四道人影落到他们周围。这是无忌的影卫。
无忌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师兄,你若是喜欢逃、喜欢跑,明天再挖空心思想办法吧,朕自然会陪着你、追着你。愿赌服输,今晚朕倦了,你搀朕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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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妄想,何时我也能靠写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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