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国公府距离白府还真是有点距离,齐国公府坐落在攴京西侧街道处,白府处于东侧街道上。
马车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坐的白彩云腰酸背痛,赶紧让心月揉了揉。
白彩云斜眼看了看白绮凌,一副淑女端坐的模样,好像没有一点感觉似的。她还真是佩服起这个三姐来,头顶着精致发冠不能轻易挪动姿势也就罢了,连坐个马车也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自己何时才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这辈子估计都很难了。
不过还好的是,颠簸的马车终于趋于平稳停了下来。马车外,车夫下了车,递上请帖,齐国公府的仆役端来脚凳,玉蝶先出去下了车,然后扶着白绮凌缓慢下车。
四人都下了车,车夫便把马车赶到齐国公府偏院的马厩里去了。
白彩云仰首看了看这国公府的大门,只见飞栋雕梁,彩彻分明,巍巍气派,使人不由肃然起敬。
进了府门,便有身着蝴蝶花纹的半臂下配杜若色花绫裙的一色水灵的丫鬟前来引路,四人跟着缓缓走向齐国公府深处。
一路上花木扶疏,亭台池馆,飞檐画栋,幽房密布。
四处杰阁崇楼,朱栏斜露。
丫鬟们在前面袅袅带路,几人跟着婉婉转转。进一步一番天地,一回头又别开生面。那边窗拢掩映,这边露出一段回廊。瑶阶琼户,珠牖晶窗。
“真是气派啊。”白彩云小声地与心月嘀咕。
心月郑重地点头,她心里一直以为书香门第白府的宅院已是阔绰,没想到国公府的更是豪华气派,那皇宫的岂不是天上人间?
两人的说话声被走在前方的白绮凌听见了,她心里嘲笑四妹没见过世面,嘴上小声斥责:“不要说话。”
穿过威严壮美的楼阁廛房,四人来到一处小巷,小巷里便闻见了丝竹之声,人声宣沸。丫鬟们在前带路,忽的走出小巷子,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眼前忽然出现一大爿异草奇葩、高朋满座的花园。
搭了凉棚,饰以轻幔鲛沙,熏以佩兰芳芬。
凉棚围绕成圆形,绕着中心一处宽约三丈(大概10米)的花坛。花坛四周摆放了诸多颜色缤纷、芳香四溢的花盆。且用了颜色分了内圈、外圈依次摆放,看起来既美观又规整。
丫鬟把四人引领到白府的位置上,棚里面还坐了其他两位别府小姐,白彩云可一个都不认识。左边一位小姐似乎认识白绮凌,笑言:“白三小姐,今日可真是美艳动人。”
白绮凌礼回道:“多谢洪二小姐的夸赞,您今日的装扮也是美若天仙。”
“哪里哪里。”
右边的小姐捂嘴浅笑:“绮凌姐姐,你就不必再夸耀沫儿姐姐了,你看她脸都红了,嘻嘻嘻。”
白彩云看了看左边的那位小姐,原来她叫洪沫儿,家中排老二。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精致华丽富贵的很呐,上襦是黛蓝绣琉璃花纹罗衫,下面是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发上带了诸多金银钗环,步摇,看着琳琅满目。
洪沫儿举杯对着白绮凌与右边的女子道:“白三小姐,杜小姐,今日我们可要好好切磋切磋才艺了。”
白绮凌拿起酒杯对着两人道:“洪二小姐,月姗小姐,今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此酒聊以心意,祝二位姐姐旗开得胜。”
白彩云望了望最右边的女子,原来她叫杜月姗。
长的也还算是水灵清秀,比那个微胖的洪沫儿好看多了,穿的衣裳也是不算太显眼的那种,上身是一件烟萝纱衣,下身是一件金黄色绣凤宫裙,还好头上没有那么多的钗环,算是清雅一派的打扮。
见一个乖觉灵动的女孩子望着自己,杜月姗笑呵呵的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未曾见过?这眼睛摄人心魄的很。”
“我……”白彩云正欲解释,身旁的白绮凌抢着答道,“是我家四妹,听说我要来参与这等宴会,她便吵着嚷着想要跟过来,没奈法,便带着她来了。小妹生性贪玩好动,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各位小姐不要见笑。”
白彩云张着嘴巴愣在了原地。
见过说瞎话的,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睁眼说瞎话的。
明明是你让我陪你来的,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反倒是我求着你来的。白彩云按耐住气愤,不与之计较了。
国公府门口,一辆华丽的锦缎马车停在门口,从里面下来一位神采英拔的男子,穿着月白色锦袍,发上束着黄玉金冠。当他抬起脸时,骄阳失辉,只见他星眸朗目,风度翩翩,温厚谦逊。
门口的仆役看见了,连忙上前来行礼:“世子爷,怎地去而复返?。”
祁子渊温柔一笑:“还不是因为车内的朋友忘记拿书了,我且回来拿一下。”
仆役立马退让开,祁子渊迈开步子朝府内走去,走了半路,回过身子对着马车内的喊道:“今日,我姐她们在府中后花园设宴举办闺阁才艺比赛,你有兴趣去观摩一下吗?”
“不去,没意思。”马车内传来冷冷的回答。
祁子渊听到后,倒也没什么反应,车内的那位朋友,一向都是清冷孤傲惯了,最不喜欢热闹,故而今日才打算去城外一处青峰断崖亭看会书,赏会景。
有时候祁子渊也会劝他:“这样的生活,终是无聊的很,赶紧取个王妃吧,这样才有人陪你玩。”
往往这个时候,后者就会向祁子渊扔来一本书:“不说这话,我们还是朋友。”
祁子渊也不知为何,他如此反感女人?
想来必是年少时受过一些情情爱爱的纷扰?亦或是爱人的背叛?
反正他猜不透,他也毋需管。
祁子渊笑呵呵地朝着府内走去,虽隔了许多楼阁,但是他隐隐约约倒是听得一些女子的笑声,乐工们弹奏的乐器合鸣声。
他笑着摇头,朝着自己院子院落走去。他这个姐姐也是没事做,嫁了姐夫好几年了,虽无身孕,但是也是恩爱有加,公婆也算是和蔼。虽然祁子渊知晓可能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吧。
但是,大姐也是的,不在夫家好好呆着经常回娘家也就罢了,还伙同一些闺中密友年年举办一些各种各样的聚会。
去年在那家做游园诗会,今年又在这家做才艺比赛,明年又不知在哪家做什么稀奇聚会。不过,祁子渊还是挺赞成大姐这么做的,毕竟女子常难出门,有这样那样的聚会,也算是开拓身心。
还有一点就是,这种聚会允许男子参观,如果有互相爱慕的男女也可结成连理,也算是做了好事了。宣朝民风开放,男女平等,如遇情投意合之人,也不免难得成就一番佳话
祁子渊在屋子里找到了书籍,便退出屋子,慌慌地赶出府去,可不能让外面的人等太久,不然可会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