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再次响起时，谈童娴以为是谈睢冉又来了，在门内骂骂咧咧边骂边开门。谈老听见里头动静扭头看了睢冉一眼板着脸盯着门板。
谈童娴开门见到父亲沉着脸站在门外不免有些发憷，抬眼看见屋外的人，脸色愈发难看，丢下众人往屋里走，进房间时摔门摔得震天响。
谈睢冉眼见老人家要发作，怕老人家血压上来，赶忙丢下东西撞开房门，直接把人从房里拽出来。母女俩互相缠在一起，其他人想拦都拦不住。
最后还是谈睢冉使了蛮力把人摔在客厅沙发上，停下来时才发现右脸被谈童娴的美甲划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谈睢冉把老人家扶到房间里，交待石舒阳帮忙看着点，自己冲到客厅指着谈童娴就骂。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吃家里的住家里的，这房子里一砖一瓦没你半分功劳，你一走二十几年，回来甩下一屁股烂事给二老你倒是好意思耍脾气。有脾气就该冲蓟城发，要没那能耐就给我收着。”
“废话我也不多说，你要还想我帮你，你就给我收起你那些小三儿脾气！你要还这脾气，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哪儿缺小三儿你就往哪儿安！”
谈睢冉的话句句直插她的心窝，她撑起身子抬手就想扇她耳光，被谈睢冉握住手腕。
“谁都有资格打你，就你没有。你自己想清楚，是想跟我打架还是指着我帮你。”
谈睢冉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下一秒被谈童娴狠狠扇了一巴掌。
“轮到谁教训我也轮不到你！我当初要狠下心去打胎，现在也不会有你这小畜生。”
谈睢冉被扇得耳朵嗡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再扭头看她时已是满眼猩红。她冷冷看着谈童娴，字字有力落地，砸得屋里众人晕头晕脑。
“别给自己戴高帽，你不是狠不下心，你是面冷心狠。你以为你是为了爱情才甘愿当小三，其实你就是为了钱。你没你自己想的那么伟大高尚，你就是赌徒，拿自己的未来去赌男人的恶心，拿我的命去赌你的未来。”
“要可以选，我宁愿这辈子没来过这人世。你害我二十几年没逃脱私生子的罪名，害老人家后半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唾骂，现在自己做孽也算我头上，你的心得多硬。”
谈睢冉突然欺身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把人往浴室带，“你说得对，我没资格教训你，可我今天就真这么做了，不单单教训你，我还要让你把脑子里装的屎都洗个干净！”
老妇人听见客厅里的动静实在坐不住，起身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就撞见这一幕，吓得高声喊了句“小冉住手”就作势要往外走。
谈老气沉丹田吼了句，“随小冉去，今天谁也不许拦着。”老爷子甩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书房，石舒阳抚扶着老夫人回房，斟茶让她放宽心。
“阿嫲放心，阿冉有分寸。她这次来也是为了阿姨才在这当口回来的，她就是面冷心热，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抬手轻擦眼泪没再多言，可左右还是放心不下，在房里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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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谈睢冉把谈童娴按在洗手池里，扭头看向闲置的浴缸。
这浴缸是去年她找人来装的，起初是怕老人家洗澡地滑容易摔伤，可老人家用不习惯慢慢就闲置下来，今天可算是派上用场。
谈睢冉把人按进浴缸，打开花洒正对着谈童娴。谈童娴突然被浇了一身冷水大声怪叫，想要从浴缸里出来不是打滑就是被谈睢冉重新按进去。
几分钟后，谈睢冉把水关了，冷眼看她，“清醒了吗？”
“小畜生……”
谈睢冉没等她话说完又拧开开关，冷水再次浇在谈童娴头上。
“你什么时候清醒咱就什么时候谈，你要一直不清醒，那今天就别出去了，别的本事没有，治你的本事还是有点。”
谈童娴撑起手臂想从浴缸里站起来，脚下踩住裙摆一头栽进满缸水里，呛得直咳嗽。
水不断从浴缸里满出来，爬过谈睢冉的脚背，她恍若未觉，冷眼旁观这出闹剧，心境前所未有的宁静。她看着眼前的人越闹，心境越发平和，都不用念大悲咒就已心静如水。
一刻钟后，谈童娴先败下阵来，颤声求饶。谈睢冉随手关了开关，挂上花洒转身退出浴室。
谈童娴从浴室出来时，兜头被盖上一张浴巾，再抬头时眼前人已消失，只留下一地水渍脚印。
虽然浇的是谈童娴，可谈睢冉也没好到哪儿去。浑身上下也没一块儿干的地方，她回到房间换身衣服又静坐片刻才回到客厅。
客厅里，谈童娴白着脸坐在一旁，二老坐在长沙发上，石舒阳坐在一旁的矮凳上。
石舒阳见她出来，起身抄起干燥的毛巾给她擦干头发。
他压低声音低头看向她的眼睛，“有话好好说，别再伤了老人的心，嗯？”
谈睢冉点点头，顺势坐在他身旁的软沙发，让出半个身位给他。
他摇摇头，撇撇头示意她谈正事，自己退开身在屋里四处逛逛。他们虽是男女朋友，可有些事他还是外人，该回避还是得回避。
她抱着热水杯轻抿一口看向二老，“阿公阿嫲，早上是我鲁莽了，让你们受惊了。”
她转头看向谈童娴，“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对今后生活想法，你不可能一辈子傍着二老。”
“我什么想**不到你来问。”
谈老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你要今天不想谈就收拾东西滚出去，二十年前我们就当没你这号人。二十几年杳无音讯，回头留下一烂摊子事儿还有理了？”
“糊涂一辈子，老了老了还不想好好做人。你要不爱做人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以为小冉稀罕管你？”
谈童娴吸了吸鼻子彻底蔫儿了。
谈睢冉沉思片刻悠悠开口，“我本不稀罕管你，但看在公嫲的面子上今天再问你一句，你今后怎么打算？”
“没打算。”
一室寂静。
石舒阳从杂物间里转了出来，见客厅气氛不佳，在睢冉身边坐下。
“阿姨，您有没有想过开家美容院或者是化妆品店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