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舒阳低头三两下解决了晚餐,起身若无其事地来到大奔面前,背对着谈睢冉恶狠狠瞪了大奔一眼,然后弯腰捡起钥匙。
他捡起钥匙的同时,谈睢冉突然醒神,起身只扑向一人一狗站立的地方,可终究迟了一步,钥匙已经揣在男人的兜里。
大奔先是被男主人瞪得伏在地上,下一秒被女主人吓了一跳,要不是气氛太诡异,它险些以为女主人在跟它玩耍。
大奔趴在地上哼唧两声,扫扫尾巴在他们脚边轻蹭。谈睢冉蹲下身子摸摸狗头安抚它幼小的心灵。这狗活得也不容易,一惊一乍气氛诡异。
“去阳台玩耍吧。”
谈睢冉把大奔打发走,转身抱住石舒阳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前轻蹭。
“你刚刚捡起什么?是不是送给我的礼物?”
“不是!”
谈睢冉深刻体会过这男人的别扭劲儿,口是心非得很,估摸他现在在气头上不会主动把东西交出来。于是自己把手伸进他的兜里跟他的手缠在一块儿。
“摸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钥匙被他紧紧握在手心,而她的手指正抠着他的。
谈睢冉白了他一眼,“授受不亲你别亲我啊别摸我啊。”
她硬是把他的手从兜里扯了出来,石舒阳的裤子都险些被她扯掉。
“才一个星期没见就这么猴急?”
换在平时,谈睢冉肯定得跟他呛几句,可现在没工夫理会他的调侃。她直觉那是把有故事的钥匙,越有故事他才会越生气。
这是刚刚她那可绕地球三圈的反射弧终于绕回来得出的结论。
谈睢冉眼见着就要掰开他的手指头,可他猛地一抬臂躲过了她的手,然后绕过他往楼上走。
她要真让人走了,他那别扭劲儿能扭到明年夏天。她赶忙追上去,赶在他迈上台阶前拦下他。
她二话不说抬手压低他的脑袋,唇准确无误地贴着他的。她意欲攻城略地,奈何男人紧咬牙关,死不松口。俩人就此僵持。
最后没法子,谈睢冉把厚脸皮发挥到极致,整个人缠着他,双腿盘在他身上,一下一下亲吻着他,把他的强硬柔化。
“我不知道球里装着钥匙,我琢磨了好几天没琢磨出门道来,那天无意间被大奔叼去当玩具,见它玩得挺开心也没多想。你要早说里面暗藏玄机,我铁定睡觉都得搂在怀里。”
此时的大奔真真是狗在阳台坐,锅从天上来。
“怪我高估你的智商。”
石舒阳暗骂自己活该,没事瞎倒腾什么,直接把房产证和钥匙扔给她就完事了,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他越想越后悔自己当初想着给她制造惊喜,如今完全成了惊吓。
“生气归生气,不准人身攻击。”谈睢冉把脑袋往他胸前拱了拱,“那钥匙是你送给我的,你不能收回去!给我看看嘛!”
石舒阳被磨得没脾气,示意她从自己身上下来,然后把钥匙拍在她手心里。这回也不让她自己瞎琢磨了,让她自己扫二维码研究去。
“我有些累了,上楼洗澡睡觉。”他扔下这一句后就抬脚上楼。
谈睢冉看着手心里的钥匙愣了愣,抬眼望去只见他的背影。
他是真的累了,她也没再去打扰他,自己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用手机扫描贴在钥匙上的二维码。
二维码扫开之后弹出来御景苑的简介,一期都是独层独户的住房,刷卡进电梯的那种,接着是2201的布局图,最后是一段话:
你曾许愿此生若能一猫一狗一双人,一屋一院一对娃,那人生便是圆满。如今我奉上一人一屋,余下的余生做赔。
“一猫一狗一双人,一屋一院一对娃”是她当初随手在书签上写下的,也是她多年的愿望。没想到竟然被他发现,还预备帮她实现。
她望着阳台月光下的大奔,仰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泪水盈满眼眶,只想哭一鼻子,事实上也真的哭了,泪水渐渐模糊视线。
这种圆满的感觉只有他能给到她。她何其有幸才能在这辈子遇上他……
谈睢冉捡起地上开合着的小球,把钥匙撞进去妥善保管好后便上楼。她进卧室时,床头只开了盏小灯,而床上的人因不适应灯光,闷头躲在被子里安然入睡。
她立在床边盯着那一坨被子看了很久,确认他真的熟睡后小心翼翼掀起被角钻了进去。
她刚靠近他,他就本能地把人圈在怀里,双腿固定着她的腿。她鼻尖满是他的气味,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安稳和满足感。
她伸手紧紧回抱着他,生生逼退眼底的泪意,仰头亲吻他。
“我爱你,石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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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石舒阳睡醒时身旁的人已然不见踪影,半边床透着凉意。他伸手捞过一旁的手机,原来快十点了,幸好今天是周末。
他躺在床上伸懒腰,从床上撑起身子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床头柜上的两本户口簿。户口簿不都锁在保险箱里吗?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一闪而过,很快被他抓住。那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心脏一下下强有力地冲撞着胸腔。
他强压下下楼抓人的冲动,扒拉几下头发钻进浴室洗漱。
三五分钟后,他捏着户口簿下楼,只见谈睢冉翘着二郎腿戴着耳机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大奔在一旁眯眼休息。
谈睢冉真玩着游戏,眼睛和手机之间突然出现东西挡住她的视线,她顺着视线上移,看见某人正一脸笑意地俯视着自己。
她把手机扔在一旁撑起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就被堵住。所有空气似乎被隔绝,晕头涨脑,好像下一刻随时会窒息晕厥。
石舒阳松开她,唇一下一下地在她上面轻啄,依依不舍。她的心被他一下一下柔成一滩,沉溺在这致命的温柔里。
他的嘴唇从她的嘴角慢慢移到脸颊,停在她的耳边。“今天领证?”
“嗯,我预约了下午……”
“想好了?不后悔?”
她轻笑,心想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迟迟得不到回应,他的手指轻捏她的耳垂又问了一遍,“不后悔,嗯?”
她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后脑勺摩挲。
“不后悔。”只要那个人是你,死都不后悔。
得到满意答复的男人依旧没舍得把手从她脸上移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她的鼻尖全是他的气息,而他什么都没做,又像什么都做了,痴痴地凝视着她。
“你好,石太太!”
“请多指教,石先生。”
两人相视一笑,属于两人的故事,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篇章,不是结束,是开始,人生的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