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凤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他相信的东西只有七样其中就有一样是花满楼的耳朵。所以,因为花满楼怀疑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是同一人的话6小凤连美酒都没来得及喝就急匆匆的走了,剩下诺澜和花满楼面面相对。
晴朗又幽静的夜里黑暗的天幕上有月亮和星星点缀风中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花草香气,舒适得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那些在百花楼里的日子。
诺澜问道:“你不去吗?”
花满楼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去,有闫铁珊和独孤一鹤两大高手在,6小凤一定没问题。”
“难道你不想知道上官飞燕会如何?”诺澜好奇的问道见他还是摇头继续说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她做错了事,也要受到惩罚。”
花满楼说道:“任何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她虽然做错了事,但我仍然希望那代价是她能付得起的。”
花满楼对人一向宽容不忍心去责备任何人,所以他会说出这话诺澜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也许之前她理解错了花满楼对上官飞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这让她不自觉的心口一松,之前憋闷的感觉都没有了,她知道,她心动了。
一个人若是明白了自己的心,那么她总是藏不住的,就像是早已明白的花满楼,就像是现在明白的诺澜。此时他们都不再谈上官飞燕或是金鹏王朝的事,因为比起那些来,还是此刻面前的人比较重要。
而就在诺澜和花满楼进入风花雪月模式,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上官飞燕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死在了一个她认为不可能杀她的人手上。因为上官飞燕暴露后,为了守住秘密,那么有人就一定不会放过她。而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6小凤正站在他的老朋友霍休的面前,淡淡的说道:“不,有时候,死人也会泄露秘密。”
第二天早上,6小凤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客栈,失去朋友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不过,6小凤毕竟是6小凤,在大睡一觉后,他又会是一个生龙活虎的6小凤。
而6小凤呼呼大睡的时候,诺澜站在花满楼的房门面前说道:“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花满楼问道:“你去哪儿?”
诺澜说道:“镇远镖局来信,需要三名镖师与副总镖头常漫天一起押送一批镖银,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花满楼听后若有所思,说道:“就连价值连城的绿绮,都可以让你一个人押送,看来这趟镖一定非常重要。”
这趟镖的确十分重要,镖银八十万两,由于镖主的要求,连近年来已经很少亲自出来走镖的副总镖头常漫天都亲自出马了。
诺澜和常漫天还有些交情的,当初她第一次走镖,就是跟常漫天一起,那时人家看她是个小姑娘,对她多番照看,所以此次常漫天相邀,即便是她习惯了独来独往,这次也一口就答应下来。
花满楼嘱咐道:“一路上多加小心。”
诺澜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走镖了,出不了什么事儿。”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花满楼说道:“等走完了这趟镖,我就去百花楼找你,给你做天下最好吃的菜。”
“我等你”
顶着烈日,骑马走在黄尘滚滚的大路上,这是离开山西的第五天了,诺澜时不时的用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连心锁,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花满楼的那句“我等你”,眼前仿佛还能看到他说那句话时仿佛在光的脸,那是一种很舒服的,能让人从心里都暖起来的感觉。
“我说,你这丫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老是看到你笑。”常漫天骑马与诺澜并行说道。
诺澜摸了摸自己脸,这样热的天气,常人穿着单衣都是大汗淋漓,她脸上却干干爽爽的,连一粒汗珠子也没有,她问道:“我有笑吗?”
“有。”常漫天说道:“只我看到的时候,你已经笑了三十八次。”
三十八次,三八,这可不是个好数字,于是诺澜对着常漫天又笑了一下,说道:“这下三十九次了吧。”
常漫天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
诺澜问道:“什么不一样?”
常漫天说道:“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诺澜一怔,可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他们便都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大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之所以说这个人奇怪,那是因为这是一个在大热天穿着紫红缎子大棉袄,十分女性化装扮的人,然而满脸却是大胡子。而且,这个人不止是打扮奇怪,做的事更奇怪,因为他正坐在路中间,像个大姑娘似的专心绣花。
常漫天皱了皱眉,挥手拦住了后面的十七八辆镖车,又向趟子手老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去探探情况。
老赵也是个老江湖了,也意识到了此事有古怪。他上前一些,却没有离那人太近就停下来,朝那人喊话,然而,那人却好似聋子一般,动也不动。
常漫天正要上前去,诺澜抢先说道:“让我去。”说着,她已经飘身下马,几步就到了老赵身前。
诺澜看了看那人手中红段子上绣的黑牡丹,她说道:“你这朵花绣的不错。”
大胡子头也不抬,一边继续绣花一边说道:“我除了会绣花还会绣别的?”
这不伦不类的打扮,这故作尖细绵转的声音,还有这标志性的绣花针,让诺澜联想到某些练葵花宝典的人,然而她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葵花宝典,那么这个人是谁她已经知道了。
由于不知道他手上的绣花针有几分威力,诺澜暗自提高了警惕,口中却淡淡的问道:“绣什么?”
“我想先绣三十六个瞎子出来,再绣八十万两银子回去。”大胡子话音一落,手中的绣花针已经出手,直直的朝诺澜面上的眼睛刺来。
好快的出手,好狠的针,不过两个呼吸间,绣花针已然到了眼前。然而诺澜也不是吃素的,她上半身往后一弯,纤细的腰肢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避过了飞针。
大胡子“咦”了一声,手持绣花针一个闪身到了诺澜面前,目标仍然是她的眼睛。
诺澜心中恼怒,她陡然想起了花满楼,虽然花满楼没觉得做瞎子有什么不好,诺澜也不会介意他看不见,但是心里总是会有遗憾的。
这大胡子这么想要别人变成瞎子,那就让他先做一做瞎子吧。只有等他自己也看不见,才是最好的惩罚。
所以,当大胡子手持绣花针刺向诺澜的时候,她的右手抬起了,那是一只怎样的手呢,说是白玉雕的,粉团儿捏的也不为过,那样白,那样软。
然而只有大胡子才知道,当那只手钳住他的手腕之时,仿佛被铁钳夹住,任他使出浑身力气也躲不开,甩不掉,只能眼看着她钳住他的手,直直的朝他的脸上而来。
大胡子的手上捏着绣花针,所以,他在这个世上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他的绣花针。只是两针,这个世上就多了一个瞎子。
大胡子惨呼一声,他连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恢复自由了都没有注意到,只是抬手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沁出,洒落在地上时,原地已经再也没有了那个红色身影。
常漫天来到诺澜身边,叹道:“这人好快的身法,眼睛瞎了还能跑那么快!”
诺澜看向不知躲过一劫,还在感叹的常漫天,心想,今天虽然多了一个瞎子,但这世上却少了三十六个瞎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等他们将八十万两镖银送到镖主指定的地方,回去的路上,江湖上都是绣花大盗沸沸扬扬的消息,据说,他是个大热天穿红棉袄的大胡子男人。
他身手十分了得,单枪匹马一个人,不止犯下大案,就连金九龄这个被公认为是六扇门中,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这样一位公门总捕头也伤在绣花大盗手中,可以想象,那大盗是何等的厉害。
只不过,奇怪的是,最近绣花大盗竟然销声匿迹,而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便是金九龄,所以人们纷纷猜测,那大盗虽然刺瞎了金捕头,但他自己也被金捕头重伤,或者,说不定他已经死了。所以,金九龄虽然瞎了眼睛,却也出了好大的风头。
诺澜听了金九龄自导自演的这出好戏之后,一笑置之。可笑的是,绣花大盗犯下的最大的一案便是金九龄案,然而这世上除了诺澜却无人知道,他们便是同一人除此之外,诺澜还知道,金九龄何止是瞎了眼睛,伤的还有他那绣瞎子的手。
而常漫天听了这些传言后,他想起送镖的路上劫镖的那个怪人,大热天的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眼睛现在还能看得见,真是欠了诺澜好大的情。毕竟,他当时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见,如果没有诺澜在,他此时,恐怕也是一个瞎子。
这趟镖,是诺澜最后一次走镖,之后,她去了扬州,站在百花楼下往上望去,那楼上清俊儒雅的身影,犹如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
不同的是,这一次,楼上的花满楼知道诺澜来了,露出了暖暖的笑容,说道:“你回来了。”
诺澜用银铃般清越的声音说道:“是的,我回来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