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陨落的流星般激烈打在公孙朗身上的雨点纷碎溅飞,仅有轻微的刺痛感而已,但有少许却是例外。〈?中文w]w〉w〕.>8〕1〕zw.那就是落在公孙朗断腕上的晶莹雨珠,给他带去的是不易察觉的酥麻感。
凭借本能,公孙朗迅感觉出不对,举手一望,只见断腕处缓慢溢出的血水已然变成妖异的浅蓝色,伤口又酸又痒,象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啮,并想沿着血管钻入断臂。
有毒!
公孙朗愤怒地咆哮起来,身形急顿,不假思索地舍下游子岩,转往罗拉扑去。
罗拉面色更呈苍白,身子急闪,双臂快旋动,身旁米许半径内洒落的雨珠全数被她所吸引,飞快地形成一个个微型小旋风,高旋转着,似一支支晶莹剔透的利箭,“咻咻”泣啸,往公孙朗迅快凶狠地飞刺而去。
公孙朗幽碧磷目中尽是疯狂的暴戾之色,不闪不避,咆哮着展开手臂悍然狂扫,撩出一片臂影,劲射而至的水箭颓然断折散迸,根本阻止不了他扑前的势头。
罗拉深吸一口气,环绕身际原已渐黯的蓝紫光点复又一亮,指间有数道银芒猝显,再度激射而去,只是光芒的强度远不及先前之烈。
这数道银芒射出后,罗拉的脸色已是白得再无一丝血色,近乎莹莹透明,唇角却泌出一线殷红的鲜血,望而惊心,身子摇摇欲坠。
她所出的银芒已不仅是从外界借存在体内的雨水,其中更蕴含着她自身维养机能的水分。
但可惜的是,罗拉的双属性基因只是初步融合,能力太弱,这玉石俱焚的惨烈一击的杀伤力并不大,仅能令公孙朗的身形稍稍一滞。
当然,她的拼死一击终究非同小可,公孙朗也并非是全然无损,他的一只手臂被一道银芒射中,亦溅起一朵小小的血花来。
再次受伤,使得公孙朗凶性愈加勃,厉声咆哮,望罗拉飞身急扑,狂涨的煞气外放逼开倾洒的雨点,涛天的戾焰激得身后留下一个肉眼能见的人形空间。
罗拉再无力出手攻击,倾尽余力飞快划出一个圆圈,牵引雨水迅快在身前凝聚,形成一片半透明的水幕,身形一阵急颤动,形体亦骤然变得飘忽,在水幕外望去,很难现她具体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公孙朗根本不予费心去找她的形踪,长声戾笑,弹腿凶猛扫出,水幕立即整块漫天爆散,一滴滴水珠就若出膛的子弹般呼啸急迸。
水幕甫一炸裂,罗拉飘忽的身形瞬时凝定,蓦地张嘴喷出一道鲜红的血箭,胸前浸出一大片殷红的血渍,整个身体重重向后飞跌。
血箭去势如电,尽数击在猝不及防的公孙朗面目上,公孙朗堪堪只来得及闭上双目,只觉眼珠一阵疼痛,一时竟难以张目视物。眼睛是人体最易受伤的部位,他惟恐这道血箭中亦蕴有巨毒腐蚀眼球,也不敢急于睁开,急顿住身体,仰面朝天让雨水冲去面上的血水。
就这么缓得一缓,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遽然如天降雷霆般爆响。
“战化。”
一道青色烈芒再次乍现,若闪电一般,狂野暴烈地劈开这个风雨之夜。
就在罗拉被击飞的那一刻,游子岩体内最原始的基因源力蓦然加爆,这股力量如怒潮澎湃一泻千里,于瞬间流遍全身。
虽然剧烈的痛苦仍然弥布全身,但世界终于又恢复正常,游子岩也终于能够再度动作,毫不犹豫地,他全力掷出手中的冥戈,现出自己的终极战斗形态。
冥戈咻咻怒啸,曳出一道炽烈的青色长芒,就如一条张牙舞爪喷吐冷焰的暴龙般,满怀愤怒地撕裂开这个黑暗冰冷的寒夜躯壳。
其后,战化的游子岩挟着凛盛的杀气凌空掠至,漆黑的眼眸中寂然燃烧着黑色的烈焰,面容冷酷、无情,一如暗夜中莫可匹敌的王者降临。
狂风、骤雨,都似在瞬息间停歇,整个庭院均给一股庞然的无形威压笼罩,即便凶戾如公孙朗亦微是色变,动作略略一滞。
血光一闪,冥戈咻然掠过,在双目尚未张开的公孙朗臂上带起一道长长的血光。
公孙朗凄厉地怒叫起来,极力睁开双眼,但为时已晚,游子岩已是悍然急扑而至,异变后的利爪死死攫住他的双臂,抬腿狠狠一膝撞在他的小腹上。
公孙朗痛叫一声,身体往后微缩,两条腿迅变异绞住游子岩的双足,未受伤的右手亦同时猝然暴长,锥指胡乱一插,凶狠地扎进游子岩的肩膊,便听得一声清脆的骨骼脆响,鲜血急迸。
游子岩冷酷的面容无丝毫颤动,张嘴一口咬在公孙朗的咽喉上。
公孙朗痛极,却无法出呼声,狂地拼命挣扎,两人登即一齐滚倒在冰凉的雨地上,激烈地翻滚起来。
两人此时的战斗已无任何技巧性可言,只是两头负伤凶兽残酷野蛮的殊死之斗而已。
死斗并没有持续多久,积水飞溅中,“喀喇、喀喇”两声之后,游子岩的双腿被垂死挣扎的公孙朗绞得齐齐断裂,手臂亦无力再钳制住对手,登时被一股大力摔出,身体腾空飞出老远,沉重地摔跌在地,再也无法稍作动弹。他不仅是双腿尽折,一双手臂也被扭断,鲜血从伤处汩汩流出,将他完全淌成了一个血人。
公孙朗再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捂住喉咙“嗬嗬”低嚎着爬起,全身浴满黏稠的淋漓血汁,连暴雨也冲刷不掉,眼中碧芒疯狂地闪烁着,形如戾鬼,慢慢朝游子岩走来。
还是功亏一篑么?游子岩微微苦笑起来,微微闭上双目,任冰冰冷冷的雨水密密打在身上,默然感受这彻骨的寒意。
游子岩无憾,因为他已经尽力而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