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审过那些人,那些人都说不知情,只有大当家知道,可大当家至今在逃,没能抓捕归案,这事至今没审出有用的东西来。”
严雪镜捻着衣襟做沉思状。
“火烧的范围大吗?”云都又问。
“整个仓库都着火了。”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儿下半夜起的火,到早上还在烧。”
云都抿了抿唇,“昨天夜里风大,火势蔓延的快,想控制火情是很难。”
严雪镜叹息,仓库里全是高档真丝绸缎,楠木桌椅,损失惨重。
云都见他沉郁,知他心里不好受,拉起他的手劝慰,“钱是赚不完的,只要人平安无事,一切都好。”
严雪镜心里暖暖的,脸上拨云见月,眉目舒展,点头应和,“是这个理,我一切都好,你勿挂心。”
“要不要派人去各大小医院、诊室探查一遍?昨晚烧成那样,难保犯人不会被火舌卷了,烧伤是必须要就医的。”
经她提点,严雪镜深以为然,当下用别墅里的电话跟郑云卿说了。郑云卿立即着人暗中去各个诊室医院排摸,将可疑之人控制住。
严雪镜挂了电话一直在沉思,云都以为郑云卿跟他说了旁的,直接问道:“郑队长说了什么?怎么这副表情?”
严雪镜摇头,“我是在想那山匪不是说一开始想放长线钓大鱼吗,后来才变卦想勒索我?”
云都点头,这是她得来的消息。
“云卿审二当家的时候,二当家说当时是被指示去调戏孔小姐但不能来真的。这调戏孔小姐跟放长线有什么关联呢?”
“二当家怎么说?”
“他说不知,他们大当家就这么跟他交代,别的闭口不言。”
云都嗤嗤一笑,“那大当家莫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调戏姑娘还特意嘱咐不能来真的。山匪什么时候还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再一说,凌辱女子本就该千刀万剐,一个山匪跳出来假装起个内讧就想让你收为己用,那你也太不值钱了!”
严雪镜眉头深皱,这确实说不过去,山匪都是一帮粗俗鄙陋之人,怎么可能怜香惜玉?那他们这唱的是哪一出?要想取信于他,隔靴搔痒的调戏孔涵芝,有用吗?还有,为什么是孔涵芝,若当真要让他着急,调戏云都不是更有效?
“算了,你是想破脑袋也无用,说不定山匪头脑简单,就认为你会上当。人家孔小姐好歹是洋行的大千金,金贵着呢,你严会长紧张她一时中了他们的计也是有的。”
云都假意撅着嘴,确有一两分酸意涌上心头。
严雪镜眉心一动,“山匪知道孔小姐的身份?”
云都一愣,“这个不能吧?”孔涵芝好歹是孔氏商行的小姐,再抛头露面也不能抛到山匪面前去,除非山匪有预谋的计划了整个绑架事件。
“既然不知道,又怎么这么顾忌?分明是知道她的样子。”严雪镜琢磨后恍然,“当时那二当家对孔小姐动手被大当家呵斥,二当家转而欺负你,大当家一点反应也没有,可见他们是知道孔小姐的,而且而且说不定还有人关照不能动她。”
严雪镜越往深处想,脸色就越难看。
云都喉咙里堵了一只苍蝇,“难道说是设计绑架事件的人在关照孔小姐?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想到这里,都想起那趟落霞镇之行可是孔涵芝一力促成的。云都和严雪镜原本没什么兴趣,是她非拉着两人去。难道这是早就跟山匪串通好了?那孔涵芝在这个事件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仅仅是促成了绑架还是最后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山匪说的计划又是什么?
“云卿一直在找大当家,等找到他,定让他开口供出整件事的真相,以及那幕后之人。”严雪镜虎着脸,周身散发凛冽的气息。
平时温润如老夫子的人居然也有锋芒不露之时,可见平时他架子端的有多严,云都静静看着,觉得这样的严夫子更贴人心。
“你个孔家的洋行有冲突吗?”
两人分析到这儿,不能不忘这方面下结论。
孔家洋行也卖时新的养活,跟立德商行自然有竞争关系。严雪镜想了一周,说:“孔老板那个人一向谨小慎微,以前争得最厉害的时候,他都不敢动我,现在一切太平,他没理由想我出手。”
“那不见得。”云都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手掌处。
严雪镜等了半晌,不见她继续说,追问,“你有别的看法,说来听听。”
云都才开口,“以前京中,郑家军独大,因忌惮你与郑家的关系,京中无人敢与你为敌,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撼倒你的野心。如今,南方军入城,京中势力发生变动,抱住南方军那棵大树,怎么都能与你斗上一斗的。”
严雪镜沉默,负手在厅里踱了个来回,“你说的对,是我太自负了。”
“不是你自负,是有人耐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以为姜巽风为什么这么有钱?他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云都隐隐有咬牙切齿之恨。军权在那个人手里,简直辱没了南方军曾经的威名!
严雪镜瞪着两眼,不敢置信,“难道城里那些突然多出来的烟管都是他的手笔?”
郑云卿曾向他发牢骚,说城里多了好几处大烟馆,每天进进出出无数人,不知多少人家又要妻离子散。严雪镜对鸦片本就抵触,尤其出了第三个太太那样的事,更是深恶痛绝。姜巽风居然赚这样的钱,祸国殃民,抛开云都的事情不说,但从为国为民出发,他都容不下他。
云都神色不愉得看着窗外,漆黑的眸子倒映在玻璃上,低语,“可不是姜巽风一贯的手段,南方军的清名早就没了。”
知她忆起往事,严雪镜又心疼了。
南方军本在云家治下,现在被姜巽风控制,做出这等丑事,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事你别管了,家国大事也不该你一个女儿家操心的。你只管好好将养,手上的伤可千万要养好了,我都担心死了。”他重新捧起云都的手,这次做起来,自然顺畅了许多。
经过这次交谈,心里总觉得与眼前的人儿又亲近几分,面上也露出几分欢喜之色。
云都难得温顺,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多情水眸就那样望着到了他心里去。
严雪镜脑中轰的一声,待回过神,已经把人紧紧捂在怀里撒不开手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不像自个儿的,那日晕眩的感觉又品尝了一遍,果然妙不可言!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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