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卿哪里不晓得这事不说清楚，那是要得罪自家表哥的，谁知妹妹还在一旁越描越黑。
他懊恼得瞪了郑东歌一眼，叱骂，“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别给我添乱了行吗？”
哪知郑东歌还面露无辜，“我这可是帮哥哥，哪里是添乱啊？”
“我说了云医生是我朋友，她是跟她”郑云卿急得差点说出真相。
郑东歌一边担心他说出来，一边又故意好奇得追问，“她怎么了，你说呀？”
她是不担心郑云卿会说出云都是跟严雪镜一对儿的事实，他若果真说了出来，云都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在家里长辈认可之前，公开两人的关系，那是相当轻浮的举动，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郑云卿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再往下说。
“老祖宗，云医生是我跟云卿共同的朋友，她跟我跟云卿的关系一样的，不是您认为的那种朋友。”
站在一旁的严雪镜起先一直看着，没有插话，这回忽然开口，屋里的人都看向他。
两个姨太太面上露出释然的表情，看向郑东歌的时候忽然多了份不屑。
郑东歌哪里有看不到的，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忍了又忍，终于摆平了脸上的表情，才能又欢欣得说笑，“是了是了，必然是这样的，祖母您就不要再追究了，反正一切顺其自然，我们等着便是。”
这一张嘴，云都倒是暗生佩服了，反正什么话到她那张嘴里都能听出别样的味儿来。
郑云卿和严雪镜都解释过了，她也不需说什么，免得被人评论此地无银。
郑东歌一心把云都往自家哥哥身上粘，自然知道会惹严雪镜不痛快，连带的哥哥也不痛快，但是她是痛快了，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祖母，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几个先过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您。”郑云卿是不想老太太继续纠缠他跟云都是什么关系，才推说要回自己院子了。
谁知老太太也没说什么，看云都看得甚为认真。
“呵呵，哥哥你看，祖母可喜欢云医生了，你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的。”郑东歌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像遇到了多开心的事。
郑云卿的脸都黑了。
“这个”老太太老眼微觑使劲打量云都。
云都也察觉了，心说这老太太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那后果就不太美妙了，她隐隐得想把手抽回来。
谁知老太太一步不让，紧紧抓住她的手，“你母亲是不是闺名凝华？”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严雪镜更是惊奇。他跟云都在一起这么久，从未听她提过，难不成她跟郑云卿提过。
暗醋喝了一顿，犀利的眸子扫向那个人，郑云卿头皮一麻，看穿表哥的心思，赶紧摆摆手，撇清关系。
云都最是讶异，她都多年不曾提起自己母亲了，何以这个初次见面的老太太能知道，惊奇得追问：“老太太怎么知道家母的闺名？”
这是承认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一会儿又露出伤感来，“哎呀，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个可是上辈人的姻缘，延续到下辈人身上了。”
云都不解，搜索家中可有郑家人的存在，可惜一个都没找着。
郑云卿自然也搜了，也没搜到，问老太太，“祖母，您此话何解？”
老太太面露追忆，半晌后又拍着云都的手，“这事说来话长了。当年你外祖父在京行医，跟你外祖母成亲后也是住在京里的。我与你外祖母是闺中密友，来往频繁，后来同时有了身孕。当时我们两家就约定了，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
那时我的月份比较大，早生了几个月，是个男孩。三个月后，你外祖母也生了，正好是个女孩。我们都很高兴，相互交换了定亲的信物。
谁知没几年，你外祖父得罪了京中一个高官，被迫南下。离去时，你外祖父来跟我们辞行，对两家的亲事也做了交代。以十年为期，如果十年后那位京官还在，那么亲事只能作罢，他不想连累我们，又拖累孩子的终身大事。
十年过去了，那个京官没有卸任，你外祖父知道后先来了信，只说已给你母亲另寻了亲事。我们都知道你外祖父的用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就此作罢了。
后来你母亲随云司令北上的时候，曾来看望我，那时她还不知道有了身孕，还是我看出来的。
当时，云卿已经5岁了，他从小母亲去世，一直养在我身边，看见你母亲温婉的样子，很是神往。我就问他要不把云夫人肚子里的娃娃定给你做媳妇儿，结果他一口答应，还嚷嚷着要把长命锁送给未来小媳妇儿。”
老太太说到这里，回忆起往事，忍不住呵呵直笑，郑云卿神色古怪，面上微微泛着红光。
老太太没看他们，只说自己的往事，“这事我跟云卿的父亲提了以后，他是没有反对。又问你母亲，你母亲就征询了你父亲的意思。
你父亲毕竟是南方军的司令，看得也全面些。他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将来如果两个孩子有缘，那就成就姻缘。毕竟你们两个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如果成亲，其中一人必然是要远离故土的。”
老太太也没说一定是云都会离开南方，因为她知道云司令就她一个女儿，偌大的家业不能旁顾，云都不见得会离开南方。
“后来呢？”郑东歌迫不及待得追问。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后来，云卿到了适婚年龄的时候，我与你父亲也有写信过去，不过那时南方似乎出了事，信出去后就石沉大海，这事也就作罢了。”
郑云卿21岁结的婚，刚好7年前，那个时候正是云都出事的时候。
想不到她跟郑云卿竟然还有过婚约，云都很诧异。这事云司令一点都没透出来过，想来在父亲心里，是不希望她远嫁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宝贝。
想起父亲，云都情绪低落，低下头兀自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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