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路上争吵,声音又那么大,后面跟着的郑冲也听得一清二楚,回想自己印象中的云都,他安慰自家长官,“不至于吧,就我跟云医生接触几回,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啊。”
郑云卿板正身子,两眼冒光期盼得看着他,“不是的吧,不能的吧?她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不过,我也听说过有些特痴情的女子,经历了被心爱之人抛弃后性情大变,从此流连欢场,成了交际花的。”郑冲又追加了这么一句。
这可把郑云卿点着了,他在座椅上猛地蹦了一下,两眼使劲往外突,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没没,我不是说云医生,她不会变成交际花的”郑冲缩着脖子,声音小到没有了,赶紧坐回去,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暗骂,让你臭嘴,敢挑不好的说!
后座上,郑云卿气息粗重,面目阴沉,两眼直楞楞的。他脑筋转得快打结了,也没办法辨清云都到底有没有变成交际花的可能。倘若经此一事,云都真的成了交际花,他一定一定
他一定会怎么样他还没想好。
扭头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街景,忽然就黯然神伤了。若表哥真的移情别恋了,他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说道他。事实是表哥是因为那样的事离开的,如果
心里面隐隐有一个念头,可是又不敢让它冒上来,生生压制着它。
他摇摇头,痛苦得揪住一戳头发,眯着眼倒在座位上,放空思维,不敢乱做他想。
自那日,云都喊出要找一打一打的男人后,郑云卿天天早出晚归只为看着她清清爽爽一个人进出,可别真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云都对身后的这条尾巴选视而不见。
她因严雪镜的事对世间男女生出几分消极思想,却也决计不会拿自己女儿家的闺誉开玩笑。那些被男人抛弃后放纵自己的女子,他人之爱得不到,却连自爱都放弃了,那样的女子她是瞧不上的,更不用说自己为之了,说给郑云卿听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她的一时气话。
然郑云卿浸淫欢场多年,听多了痴男怨女的故事,对女子走上不归路很有一番自己的认识。因此,云都喊出那样的口号后,他是满心焦虑。除了每日早出晚归护送云都上下班,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都想着这件事,不觉间就怠慢了几位姨太太。
其他几位姨太太私底下猜测良多,当面是不敢问的。二姨太袁氏平日里得了郑云卿不少尊重,思忖多日后,这日,见他一人在院子里对月饮酒,显是心事重重,便来寻他说话。
另取了一壶女儿春,温过以后亲自端到郑云卿面前,温温柔柔得替他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今日满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对影三人难免辜负,不若我陪大少爷饮一杯?”
郑云卿笑纳,与袁氏对酌一杯,乐呵呵道:“还是怡儿最贴心!”
袁氏闺名佳怡,初进郑公馆时,只她一个姨太太,郑云卿叫了她两年闺名,后来三房四房五房都进了人,才渐渐得统一改叫姨太太了。失落肯定是有的,不过终究在看着男人一次次走进别的女子的院子,一等等过了那么多个寂寞的夜晚后,心再不起波澜了。
郑云卿此时的一声呼唤,袁佳怡眉睫微微一挑,眸光微亮,然后嘴角凝结起一朵最得体的笑,“当初我刚进公馆,大少爷也常与我一起二人对月饮酒的,恍惚就在昨日,却不想这一晃已经6年过去了。”
轻轻的一句话,勾得郑云卿眸光一转,愣愣看着眼前垂眸微笑的女子。心里面有一根弦波动了一下,他亦低语问:“嘉怡,你爱我吗?”
袁佳怡轻笑,“怎的现在来问我这个问题?”
郑云卿捏着酒杯,也跟着轻笑摆头,“大约月色太朦胧,人的心就容易起涟漪。”
“为何事起涟漪?”袁佳怡想表现得更淡定点,奈何语气上的急切泄露了她的真实感觉。
郑云卿定定看着她,“自然是为心上之人起涟漪。”
袁佳怡很想问那个心上之人是不是自己,转念一想,郑云卿的甜言蜜语自己没少听,三房四房五房里的那些女人难道会没听过?
她抬眸的一刻已换了心思,吃吃笑道:“就不知哪个有福之人能另咱家大少爷如此念想的?”
郑云卿垂眸勾唇,捏着酒杯,“你猜。”
“我可猜不到。世人皆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子的心思也一样。世间女子千千万,各有各的妙处,若说一男子对其中一种情有独钟,却不见得他娶的太太们都一个样,可见男子的口味是多变的。大少爷心仪哪个女子我是猜不到,我也不要猜。”
“那女子呢?女子心仪的男子也是多变的么?”
袁佳怡一愣,对他的问题很是谨慎,尤其看他状似不经意间问的这个问题,斟酌问答,“那也未必。女子和男子的区别除了生理上的,心理上也是有很大区别的。男子大多喜新厌旧,有了如花美眷就想要情投意合的。女子却是只一心想找个称心如意的,不然怎的会有如意郎君之说?”
“什么样的男子才可称得上如意?”郑云卿似乎对这个话题钻了牛角尖,一直问了不停。眼睛盯着酒杯,心思在旁处。
袁佳怡想起过往,也神色黯淡得看着杯中月影轻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世间女子皆盼情深义重,可惜连昔日惊才绝艳的卓文君都得不到,我等凡夫俗子怎能肖想?也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她低低一叹,臻首半垂。郑云卿才抬眼看她。忽然想起当初听到过的传闻,现今看来怕是真的。
郑云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袁佳怡引起的那点不快压下去,对着玉盘随口一句,“如果有一日,我告诉你,我爱上了另一个女子,你该如何?”
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袁佳怡看了他一眼,心口一痛,但她很快回答,她先是矜持得笑笑,手里捏着的帕子也理顺了放在膝头,“我到这几日大少爷怎么有心事的样子,却原来是为这事。这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大少爷要娶姨太太,我自然会把一应事务全都给您安排妥当了。自从大姐去了,大少爷您就让我管着院里的事务,这是对我的信任,我是决计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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