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离宫
苑蕴朝围蔚然冲过来,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脊背一阵冒冷汗,不由分说她拉开门朝外跑。
平日里一身华服此刻成了逃命最大的阻碍,紧要关头蔚然倒霉的被石头扳绊倒了。
见蔚然笨拙的摔倒,苑蕴慢下脚步,动了恻隐之心,可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让蔚然就这么逃了,她指定是没活路了。
她握住匕首皱眉思忖了片刻,她认为自己没得选择,很快她的目露凶光,持着匕首朝正在爬起来的蔚然身上刺去。
“啊!”一声惨叫,蔚然根本没来得及爬起来后背就被中了邪的苑蕴扎了一刀子,这种超过承受能力范围的痛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都分不出精力去流眼泪。
她趴在地上快疼死过去,但是大脑还在运转,她认为自己不该就这么死了,否则太亏了,多少也要死在一个大人物手里啊。
血一点点的侵染着蔚然的华服,在她的后背上染出一朵嫣红妖冶的花朵。
就在苑蕴刺来第二刀的时候,她倏地翻身挡住袭来的凶器,苑蕴没有料到蔚然还会有力气反击,就在她愣怔片刻,蔚然一股劲儿把她给掀翻在地上。
蔚然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刚被捅了一刀,伤口正在流着血,体力渐渐不济,没能撑多久,苑蕴就用匕首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蔚然那个气啊,恨不能此刻她就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把苑蕴这个疯子摁在地上痛打一顿啊,混蛋!
呀,糟了!分心的一瞬,苑蕴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了,她深切的感觉到脖子已经被利刃刺破了皮组织,只需再用一点力,她的脖子就会被这利刃刺穿。
这么好的机会,真的没人出来英雄救美么?她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么?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不甘心啊!可不甘心又怎样?别人还不是不把她当一回事儿,她这么在意纯属自作多情不是么?
闭上眼睛吧,让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吧。
于是拼命抵抗的双手不在再用力阻挡,就当这里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平凡普通的蔚然。
心就这么慢慢的沉下去,仿似沉入深海底,再也达不到陆地上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有了意识,感觉脖子上的利器不在了,倒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起来,末了给她把了脉,之后用大拇指甲狠狠掐她的人中。
这手上的力道毫不怜惜,人中要被掐穿了,痛得她把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给喷了出来。
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瞥月白,捂着脖子转眼看去,一张离她很近的俊颜骇得她心脏一抽搐,大脑缺氧,直接栽倒在那人怀中晕死过去。
“……”
不过蔚然很快再次醒过来,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用沾血的双手捏那张几月不见的帅气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帅气的脸被抹了一脸血,气的一声爆吼:“蔚然,你干什么!”
“活的!你没死?没死!”的确是那个和她在这个世界最有共同语言的朋友,蔚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荆和,你还活着?”
荆和默了默,不悦道:“胡言乱语什么呢,我活得很好。”
看着熟悉生动的表情,心里无比的高兴,眼眶自觉就发热发胀,她别过脸的瞬间眼泪落下来。
荆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她劝道:“别哭了,你这样子,好丑。”
蔚然盯着血红的手帕哀怨道:“这下是真的丑了。”
荆和早就注意到蔚然脸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有些焦躁道:“你瞧你,浑身的血,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得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止血。”这次荆和看起来少了些稚气,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些,其实荆和本身就很谨慎,只是在蔚然和沈清面前显得幼稚罢了。
说起沈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蔚然身上一共有三处外伤,还好失血不算多,护理好伤口好吃好喝的调养十天半月就没事儿了。
被苑蕴追杀出来后,蔚然就认出被困之处是景宫西北角的忏思宫了,因为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荒凉至极,禁卫军虽然会巡逻过来,不过也只在晌午之时路过忏思宫的宫门口而已,怪不得绑架的人都懒得堵她们的嘴。这大内皇宫,安保系统竟然差成这样,差评!
虽然蔚然和荆和关系很要好,但这毕竟这是古代,且男女有别,所以他说找个婢女服侍她的时候,起先也没矫情推辞,觉得这样倒是不错,可等她知道照顾她的人是行书的时候,她突然想矫情一下,她真心不想见到她。
漱玉轩,一年之前她就是在这个地方这间屋子醒过来的,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接受现实,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和行书翰墨打好关系,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原点,却又不和从前不一样了。
有点令蔚然不解的是,这行书怎么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之前她顶多算个面目清秀,现在定睛一看,简直就是上等姿色的美人嘛,她是不是去整容了?
蔚然养伤这半个月期间,她没和照顾她起居的行书说过一句话,这段时间行书做出若有若无的忏悔,她都当做看不见,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骗局呢?
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很多人和事都回不到过去了。
半个月后蔚然好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瞧着外边天气还不错,她便搬了个长凳子坐在漱玉轩屋前的海棠树下翻看一本小书册。
书页很多角都卷了起来,看来是被向岚翻了很多遍。之前从他那里得了一本书薄,可其中内容晦涩难懂,字迹潦草不说,为了提防她还给她缺页少码,那本书对她根本没什么用。这下向岚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丢给她这么一个全是用大白话编修成的手札,简单易懂,且都是秀气端正的簪花小楷,看着甚是方便舒服。
小手册里面写的是关于鬼芨治疗的内容和要注意的事宜,之前她昏昏沉沉了一个月,已经是度过了第一个生命危险期了。接下来就是身体的调养,碰巧那段时间她被诊断出有了‘身孕’,她就借机吃了不少鲜有的药材补品做调理,要不是被苑蕴暗害,她现在估计可以步入另一个治疗阶段了。
随着病痛的离去,身体轻巧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忍不住就哼起歌来,轻声慢调,有种无以言语的悲凉之感,令听者忍不住静下来心来,安安静静的回望过去,不论是开心的或是悲伤地,都会平静的回忆着。
过了许久,院门被推开,她侧眼瞧见荆和正负着手踱步走进来,近看,其面色竟是有些凝重。
这样的他倒是少见,蔚然习惯性的用手中的小书册遮住脸笑眯眯地问他:“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会便秘吧,吃药了吗?”
荆和剜了她一眼,蔚然笑嘻嘻的朝边挪一挪让他坐下,荆和皱着眉心事重重的坐在她身边。
这样子真的不适合他,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蔚然也不开玩笑了,凑上前关心道:“怎么了你,有心事儿?”
荆和特别苦恼的挠了一下头,他无比纠结的对蔚然说:“小蔚,我、对不起。”
蔚然脸上的笑凝住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嘴角抽了抽:“你这什么情况?该不会是你又做了什么出卖我的事吧?”
荆和忙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
眼风瞥到门口立着一个人,她穿过荆和的肩膀看过去,玄衣红裳,眉目清淡,气质卓然,果然是她这种凡人无人能及的啊,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收了目光,心底有气,看着荆和则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我觉得,我们的友谊似乎要走到了尽头了呢。”
荆和没由得一慌:“……小蔚,你别这样嘛。”
蔚然突地脑袋一歪,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问:“你是我朋友吗?”
荆和不知道蔚然要做什么,他点了点头道是啊,黑白分明的眼眸突放光彩:“那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怎么样?”
“呃……”荆和很为难,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我觉得,我们还是,聊一下你的、你的病情吧,最近有没有什么呕吐的症状?胃口怎么样?”
光芒异彩的眼眸顿时一片灰暗,她垂头有气无力低喃:“我快撑不住了,这里太压抑了,而且这里除了你,没有一个是可以信赖的人。你知道吗?我很孤独,很害怕。”
“蔚然——”荆和被夹在中间显得很无奈,“这个,我想说人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呵呵……”蔚然不止被苑蕴刺伤了后背和手臂,声带也有程度的受损,说话的声音不再是从前那般清脆灵动,反倒是有种沙哑的沧桑感,但也不至于难听。
“我特别讨厌这句话,特恶心。苦衷!苦衷!人活着本身就不易,试问谁没有苦衷,就他有?!”没由得火气就上来了,她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赵苻岩,整个人愤怒不已,也不去用书册遮挡脸上显眼的疤痕,“他比我担当的多,是我小肚鸡肠,不为大局着想,无理取闹了对吧!”
“蔚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不是,那你帮帮我啊!”她几乎快被这里的一切给逼疯了,可是生气也于事无补啊。
闭上眼,压制愤怒,平复不平静的心情。
“蔚然,你别这么激动,其实……”荆和劝道。
“其实什么?”蔚然睁开眼,眼波平静的如同死水,她哂笑着的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帮他解释什么,这就好比他杀了你全家,最后说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一样的道理。在我看来,错就是错,不要拿苦衷做借口,这理由不仅没有说服力,而且还特别的惨苍白无力,也就只有不要脸没担当的人才拿‘苦衷’做借口,我只喜欢和坦诚的人做朋友。”
而且她作为一个皇后失踪这么久,却没在这景宫掀起一星半点的风浪,这只能说明有人代替了她皇后的位置。不难猜测,那个人就是怀赢。这下好了,他最爱的人已经回到他的身边,她这个替身还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呢?他不过就是对她有好感,怎能比得上对怀赢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失而复得且加倍珍惜。
荆和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笑笑,用极轻的声音道:“不要劝我了,你不适合做这种事,而且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固执,油盐不进。”说完她瞥了一眼那玄色袍裾的男子,拂了一下衣衫起身,“行书熬的药刚才我喝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我要午休了,回吧。”
荆和对于这样的蔚然表示无能为力,他挠着后颈看着门口的人,特别无奈道:“多少你说句话啊,别总是闷着不吭声,你不开口,谁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苻岩苦笑道:“听见她刚才的话了吗,苦衷不过是个借口,我很赞同。”
荆和头疼道:“可你没得选择,谁叫你生来就是帝王之家,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他的无奈,要是不懂这些,还谈什么感情呢?”而且怀赢都回到你的身边了,为什么还要来在意可怜的蔚然?朝三暮四可不是他认识的赵苻岩。
之后二人之间沉默了很长时间,还是赵苻岩先开口打破沉寂:“少幸,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算是深刻的明白了,做和事佬这件事简直吃力不讨好,忙不迭的推脱道:“可别白拜托我了,搞得我两边不是人,太难为了。”
“向岚来长安了,你找个机会把蔚然带出宫罢。”
荆和怔了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赵苻岩又重复了一遍,荆和这下听得很明白,他面色沉沉的看着赵苻岩问:“为什么?”
赵苻岩迟疑了片刻:“蔚然身上的毒还没彻底解除,目前只有向岚有办法。”
荆和默了默,道:“是。”
荆和说要领蔚然出宫的当晚上,她激动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她希望这是待在景宫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直熬到傍晚,荆和带来两个药奴打扮的人来到漱玉轩,与蔚然和行书换了行头,之后带着一个很小的包裹跟在荆和身后出发了。
因着荆和经常进出宫采购药材的关系,看守城门的士兵对荆和甚是熟悉,可谓是一路畅通。
出了宫门,走过护城河,穿过两条街道,在一个小胡同口的处停着一辆黑漆大马车,蔚然以为是荆和特地派人来接她的,心里一边夸荆和懂事,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到马车跟前。
可是等她欢天喜地的翻上马车掀开帘入内时,里面静坐着一尊佛吓得她险些从马车上摔下去,还好车内的人伸出手拉住了他。
“啊啊啊,怎么是你?”蔚然一阵吼叫,“荆和,快来救我,劫色啊!”
“……”
荆和第一时间就冲过来怒道:“向岚,你想干什么?”
晾在一旁的行书心头一跳,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
向岚怔了怔,手上一松,荆和顺手接着蔚然安全落地。
原来荆和根本没准备车来接她啊,这下误上了别人的马车,真是太尴尬了。如此想着,身长玉立的向岚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长安城刚刚入冬,天气已是天寒地冻了,蔚然缩着肩膀冷的直哆嗦。忽然感觉肩上一暖,是向岚身上的白毛狐裘披在她肩上,暖暖的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不仅蔚然,荆和行书都愣住了。
不等蔚然回神,向岚已然握住她冰冷的手。
等、等一下啊。
这节奏,明显不对啊!
猛然想起上次她被孟姝瑶使阴招中了毒的时候,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哦哦哦,想起来了,他说:他想她。
如果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怀赢会不会掐死她啊?没由得蔚然混身开始冒虚汗,脸上的疤痕也被动的颤起来。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手被向岚握得很紧,她脸色苍白,颤抖真声音道:“放、放手。”
向岚表情还是冷冷的,他抬眼看蔚然没说话,却是反手给她把起脉来。
荆和对向岚一直存有很深的敌意,见他抓着蔚然的手不放,本想拽过她走人的,但见向岚掐着蔚然的手腕,紧锁着眉,这是在探脉!
倏然间,荆和把对向岚的敌意抛却脑后,兴冲冲地问道:“鬼芨之毒可是有解?”
向岚漠然的瞥了荆和一眼,继续给蔚然探脉,看面色。
荆和被忽视了,却也不生气,目不转金的看着向岚的动作,生怕他一眨眼就错过重要步骤。
蔚然这才明白过来,荆和带她出宫原来是要找向岚给她治病。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荆和对向岚怀有敌意,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赵苻岩让荆和这么做的。
赵苻岩这人还真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你怎么一直在冒汗?热?”向岚疑道。
蔚然觉得人心太难测,尤其是这些肩上负担着无数人性命的帝王就更难揣测了,她赶紧从肩上取掉狐裘披风还给他:“嗯,很热,这个用不着,还你。”
“可你的手为何凉如冰块?”向岚说。
这不是被你吓的新陈代谢紊乱了么?
“呃,没事,天黑了,我得赶紧回家。”蔚然好不容易抽了手,示意荆和带路,荆和还想看向岚怎么对蔚然用药的,发现蔚然脸色不对劲,心一沉,带着蔚然离开,一直没掺和进来的行书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向岚,嘴角露笑。
向岚感觉到行书的视线,朝她看过去,四目相对,均是一怔。
行书收了视线,朝他颔首,转身便离去。
跟随向岚多年的侍卫李程惊讶道:“宴行书!?她不是已经……”
向岚看着那行离去的三人凝眉沉思起来。
荆和在长安城西有处宅子,三进的中小型古代庭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听荆和说全家上下仆人加打杂了加起来拢共十一个。
老管家见荆和领了俩姑娘回来,他两眼立马泛着欣喜光芒道:“少幸,这两位姑娘是?”
荆和吭吭唧唧道:“孟叔,这是我朋友,呃,后面是她的丫鬟,行书。”
蔚然上前对孟叔礼貌的微微一欠身:“孟叔您好,我叫蔚然,您若是不见外的话,可以和荆和一样叫我小蔚。此番前来叨扰,还请您多担待。”
孟叔看着蔚然表情一愣,随后笑道:“原来是蔚姑娘啊,您千万别这么见外,少幸没少提起过你,我们对您特熟悉。”
蔚然转眼看荆和,往日厚脸皮的荆和竟然尴尬的红了脸,他抵着唇轻咳了一声,道:“孟叔,您别吓着人家了。”
孟叔忙说:“是我唐突了,这天寒地冻的,两位姑娘,快里屋请。小笙,快去沏壶热茶。”
“哎!”跟在孟叔身后的小丫头朗声应道,欢喜的去沏茶了。
从进屋之前,荆和就被蔚然一直盯着,他觉着浑身不自在,眼神飘忽了一阵,最后下定决心瞪着蔚然哼道:“看着我作甚?”
蔚然宛然一笑:“我在想,你都是和他们怎么说我的?”
荆和不自在的一抽搐,赶紧转换话题:“蔚然,你来长安这么多年,还没出去逛过吧,明天我让小笙带你去转一转。”
蔚然眼睛一眯,心理断定这家伙有鬼。
小笙是个热心的姑娘,一天下来带着蔚然转了大半个长安城,千年古都韵味十足,惹的蔚然这个游人流连忘返。
“小笙,荆和平时都是怎么提起我的?”
小笙人很单纯,起先她很在意蔚然脸上的疤,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及了蔚然的伤口,但随着一天的相处下来,她发觉蔚然好像并不在乎这点,反倒是感受到她内心其他的优点。
“嗯,小笙脑子虽然有些笨,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公子是打心眼里爱慕姑娘您的。”
“噗!”蔚然正吃着一碗荞面饸饹,听到这句话她不淡定的喷了。
“啊!姑娘,您怎么了?”
“咳咳,小笙,你这都什么眼神儿啊!你太简单年轻了!”
“啊?”
蔚然缓了一下对小笙说:“我很了解他,他肯定是借我的名字夸别的女孩了。你别不信,这种缺德事儿他是干得出来的。”蔚然总算明白昨天荆和为什么尴尬的不敢直视她了。
“那公子爱慕的女子是何人?公子为何要借用您的名字呢?”
蔚然沉吟片刻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不是不知道,而是说不清楚。
小笙郁郁道:“公子半年前去了一趟西域,直到一个月前才回来,大家发现他性子变得很多,人也不似以前那般开怀,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公子也不肯与我们说,大家都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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