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她若再滥杀无辜,那和那些她痛恨的人,又有什么两样?
一个只知道杀戮,而没有理智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报仇,更谈未来和理想?
她不愿成为那样盲目无知冷血无情的人。
杀人可以,但她只杀该杀之人。
那些想要害她之人,便是该死;那些残害无辜之人,便是该死;那些内心肮脏之人,更是该死!
她只想遵从内心的抉择,谁也别想左右她的想法。
这人既然无心害她,那便不该死,待哪天,他真有害她之心,届时再处决他,也不迟!
“行了,谁都别说,我做什么,自有我的判决,现在立刻全部给我回去!”她一喝。
身边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她走在前头,忽的又顿住,从空间里取出一箱食物和一套衣服,丢到包裹严实的男人脚边,说:“我不欠人人情,你既然替我抓住那个想要害我的男人,又替我赶了那些鱼,这些东西,便是你应得的报酬,那么从现在,我们既就两不相欠,回到基地,我希望不要再有其他事端。”
男人愣愣站在原地,一双眼迷离的盯着地上那些东西,将痛苦隐藏在黑夜之下。
他们走了,将他独自留在原地。
夜色寥寥,唯有耳边的风声作伴,远远的,他们汽车行驶的声音也忽近忽远的飘进他的耳朵里,男人终于有所动作,扑腾一下,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声音穿透整座山头,那样悲戚。
……
车子背离山头,往基地开回去,那男人的哭声,也终于渐渐的从耳边消失。
孟伦看了她一眼,给她开了点窗户,安静自觉的没有任何声响。
那风从缝隙中吹入,凉意吹的人浑身不住的瑟缩,坐在后面的谭佳桐和廖海绵不由得抱在了一起,瞧她抑郁的神色,也是强忍着凉意,大气都不敢出。
她一直郁结在心的浊气,似随着这风,勉强的散了些。
也仅仅只是散了些,更多的一团,仍然滞留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呆呆望着窗外看了会儿,不知过去多久,等她再次回神,才发觉,小妖精已经回来,正团在她的膝盖上,睡的安详。
车子的后座上,团着它的另外几只伙伴,都在安详入睡。
她轻轻抚上它那长了些毛,但依然还是丑陋的身子,似有些感慨:还是你们好,无忧无虑的。
小妖精在她怀中动了动,似只是调整了个更舒适的位置睡觉,她怕吵醒它,便不敢轻易再抚摸它。
似也只是个习惯,这样抚顺着它,她的心也会跟着得到安宁。
这小家伙虽然讨人样,平时爱生气,话又多。
可她却深知,它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她的人。
因为她死,它既亡。
或许正因此,她对它,反而是最放心的一个。
做人既要沦落到用血契才敢去相信,也当真是可怜。
她不免心中一道苦笑,不知不觉间,连脸上都有了落寞。
小妖精刚回来没会儿,便是感应到她的心情低落,才丢下一切赶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