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被逐出龙翔院的影响慢慢地显现出来,右相秦松感到近来家中出了不少大事,心中有些不安。他深深地明白,位置越高,越需要低调,太高调了,屁股下面的位置坐不长。
于是,秦炎被禁足,秦柏离开朝歌,前往洛邑,就连秦岚在龙翔院都低调了许多,一家人渐渐地沉默下去。
而这其中,秦府和夏家联姻的事情,也被搁置起来。
夏易原本只是想要教训秦柏,算是对秦柏的挑衅做出回应。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搅黄了这件恶心的婚约。
想要解决的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意间办的一件事,却是意外收获了最大的惊喜。
没了右相秦府的骚扰,没有夏家人的恶心,夏易开心的不得了,也影响了周围的人。
殷楚玉看着笑吟吟的夏易的,知道他为什么开心,随口问出一个问题寒暄。
“你好像对小次山和朱厌很感兴趣。”殷楚玉手里拿着一卷《大乾王朝名胜录》,看书卷展开的位置,殷楚玉已经阅读了三分之二的部分。
夏易听到朱厌的名字,兴奋的情绪收敛了些,谨慎地回道:“没错,咱们学院搭建聚灵塔的白玉,就是从小次山开采的,所以对那里产生了一些好奇。”
殷楚玉笑着点头道:“小次山一直都在那里,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日后有机会可以去看一看。不过,朱厌你恐怕很难见到了。”
“噢?为什么很难看到朱厌?”夏易只知道现在凶兽朱厌的数量稀少,听殷楚玉的话音,她似乎知道朱厌稀少的原因。
殷楚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她很喜欢这种与夏易安静交流的状态,她觉得这样才能看清夏易真正的样子。
殷楚玉款款迈步走到桌旁,把手中的书卷放下。夏易紧随在殷楚玉的身后,将桌上的青柳鸣春的彩瓷茶杯推到殷楚玉的面前,整理好衣袍,坐在殷楚玉的对面。
殷楚玉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为夏易解释朱厌难见的原因。
“你可知道小次山的位置所在?”殷楚玉问道。
夏易答道:“在大商的西南,大约在陕州的位置。”
这个问题很简单,殷楚玉发问,只是为了让夏易更加投入。
她道:“陕州是我大商王朝的国土,由来已久。只是,在数百年前,大商王朝的国运衰落,边疆战事不断,陕州恰临大楚王朝,又因为小次山盛产白玉和黄铜,所以陕州一直都是我们大商王朝和大楚王朝的争夺之地。”
夏易对这段历史并不陌生,甚至很有参与感。
殷楚玉看到夏易平静的表情,忽然掩嘴歉意地一笑:“我忘记了,夏将军当年四处征战,就曾与大楚王朝的军队展开过大战,正是将军的千里突袭,这才一举奠定了我们对大楚王朝的全面胜利。”
那是‘夏君子’领兵打仗的功绩,夏易经由殷楚玉提起,他这才想起这些往事,不由地心中对‘夏君子’生出敬佩之心。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绩,如果不是他的‘武灵’突然消失……
那也轮不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了。
夏易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情绪说道:“想来,那时他一定是意气风发、风采迷人。”
殷楚玉闻言一愣,莞尔一笑:“你这是在夸奖自己吗?”
夏易醒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掩饰情绪,怅然若失地说道:“往事已矣,不是吗?”
殷楚玉见夏易的情绪急转直下,连忙歉意地解释道:“见夏先生自夸,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真是不好意思。”
夏易摆手,安慰殷楚玉不用在意:“不管能不能放下,都已经放下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活着是最大的幸运,不是么?”
这句话,也是夏易对逝去的‘夏君子’说的。
殷楚玉满含深意地看着夏易,许久后长叹一声:“你确实与以往变了很多。”
夏易笑了:“是话变多了吗?”
殷楚玉视线低垂斜移,露出优美的侧颜,低声害羞的说道:“以往,你可不会对我说这么多话。”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不小心暴露了,小姑娘的羞怯之意涌起,殷楚玉急忙又补充道:“当然,你对谁都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即使面对父王也是如此。”
夏易对此表示极大的敬意,或许只有浩然正气的夏君子,才会如此坦然地面对所有人吧。
夏易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连忙把话题扯了回来。
“你接着讲,虽然当初我曾经参加过与大楚王朝的战斗,可实际上我一直都沉心修炼,对其他的事情了解很少。”夏易说道。
殷楚玉收拾好心情,接着说起那段历史:“都说朱厌‘见则大兵’,在哪里现世,哪里就会发生大战。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只是因为小次山盛产白玉,属于吸引‘武灵’的重要资源,是两国必争之地,每年都会发生战争,所以朱厌才会被称为‘兵燹’的征兆。这只不过是把巧合的事情融合在一起,增加了传奇性。”
夏易听的津津有味,却不防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
“一派胡言!”朱厌大声地嘶吼着。
被夏易镇压而陷入沉睡的朱厌终于又清醒了。
“哟,醒了?”夏易意识沉浸,又看到了那个跟刚出生的小狗崽一样大小的猿猴,笑着跟它打招呼。
白毛红脚的朱厌没有理会夏易的招呼,继续愤怒地吼道:“我们朱厌是代表了‘兵燹’的凶兽,却被这个无知小儿说成一般的野兽,这简直是对我们朱厌的侮辱!”
“即使她说错了,你也不用如此暴躁吧?”夏易心里十分纳闷,这个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头,一醒来就暴躁的不行,这也太亢奋了吧?
“侮辱!这是侮辱!”朱厌张开嘴,两根外露的獠牙冲着夏易示威。
“你最好冷静下来,不然的话我只能用我的力量让你安静下来。”夏易脸色不善地警告道。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被镇压时的惨况,朱厌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乖乖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