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进来的是老鸨,看着他们笑得非常得意:“想走?晚了。舒唛鎷灞癹”
凤仙吓白了脸,站在一旁直哆嗦。
文采菁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瞥了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一眼,轻笑一声,看向那老鸨,道:“走?还没跟凤仙姑娘说几句话呢,我为什么要走?”说着,她转身信步走回到桌边坐下,径自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悠哉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重又转头看向老鸨,笑问:“倒是妈妈你,带了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跑过来,不知意欲何为呢?”
老鸨看着她,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热络模样,推开挡在面前的凤仙,应到了文采菁的面前,说:“我来,自然是有事要跟公子你商议的。”
“是吗?”文采菁笑眯眯的,一点儿都不意外,“正好,我也有见识要跟妈妈你商议呢。湎”
“哦?”老鸨眼睛亮了亮,矮身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不知道公子要跟我商议什么……”
文采菁“色咪咪”的盯着凤仙一阵看:“上次来见过凤仙姑娘后,小爷我就惦记上了,茶不思饭不想啊,所以,这次是特意前来替凤仙姑娘赎身的。”
“公子想替凤仙赎身?”老鸨微眯了眯眼,眸中很快闪过一道寒光菱。
文采菁点点头:“正是。”
老鸨冷冷哼了一声:“凤仙是我青楼的摇钱树,公子不会不知吧?”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若不然,她又如何入得了我的眼。”文采菁一挑眉说着,装模作样的向凤仙抛去一个媚眼,“妈妈你就尽管开价吧。”
凤仙正是又惊又怕,见她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调戏”她,既担心,又觉着好笑。
“开多少价都成?”老鸨唇边虽然挂着笑意,却看着有些瘆人。
文采菁深深看了她一眼,说:“只要妈妈有诚意,开多少价都成。”言外之意,若是没有诚意……哼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老鸨还当真没客气,伸了只爪子出来,还翻了翻,操着极大的口气道:“十万两银子,一钱都不能少。”
文采菁顿时一怔,满脸惊诧的看着她,好似面前坐着的是某种来历不明的生物似的。她早已有了她会狮子大开口的心理准备了,只是想不到,她这张嘴会这么大。
“十万两?”文采菁轻轻一笑,看了老鸨一眼,却是寒气逼人,“妈妈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老鸨愣愣看着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文采菁见状,忍不住失笑一声,给她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妈妈你是不是犯傻呢。”
老鸨气的脸都绿了,正要发作,却听她继续说道:“十万两,就算把你这青楼拆了重建都可都能建好几回了。凤仙姑娘作为你们青楼的头牌,身价高一些,我是不介意的,可是妈妈你一开口就这么离谱的胃口,不是犯傻是什么?”
老鸨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说:“公子你误会了,这十万两可不是凤仙的身价。”
“哦?”文采菁颇有些意外的一挑眉,“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不是为了凤仙,妈妈开口要这十万两是为了什么?”
“这是你的身价。”老鸨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笑得不怀好意。
“我的身价?”文采菁一脸茫然,轻轻摇头,“我是在不明白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鸨稍稍向前倾了倾身,眼睛贼亮,笑得贼坏:“当初,公子来青楼让凤仙帮着做的好事,我可全都知道呢,公子若不想我把这件事捅到官府去,就赶快把这十万两的遮口费拿出来,要不然……”她哼哼两声,露出一脸的凶狠。
文采菁始终面不改色,也笑着向前挨了挨,问:“要不然如何?妈妈不必吞吞吐吐,直说好了……”
“要不然,不仅要你倾家荡产,还要你小命不保。”见之前的话似是吓不住她,老鸨立刻不客气的撂下狠话。
“倾家荡产?小命不保?”文采菁口中喃喃重复着着她的话,随后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见后面的狠话也没能吓住她,老鸨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文采菁嘎然收住笑容,冷冷看着她:“妈妈你是青楼的老鸨,不是官府的大人,想我倾家荡产、小命不保?哼,你就是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好的事。”
老鸨怒气更甚,豁出去道:“我跟凤县的县令大人可是老相识了……”
文采菁一脸不屑:“不过一县的县令而已,小爷我可是在京城混的,不止达官贵人,就是皇亲国戚都认识好几个,你想伙同你的县令老相好要我的命,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老鸨吓的脸色一白,浑身更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看着又惊又惧,还有一丝怀疑。这臭丫头真有这么大来头?
文采菁从怀里拿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轻轻拍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这里是一千两,是凤仙的赎身银子,从今天起,凤仙就不再是你青楼的人了。”说着,她便站起身,转头看向呆站在一旁的凤仙,温柔一笑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该走了。”
凤仙怔怔看看她,又有些担忧的看看坐在那里没有动静的老鸨,一时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走,她很想,可是能走得掉吗?
“哈哈……”就在这时,静默了许久的老鸨忽然发出两声冷笑,随后,她“啪”的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顺势起身,冷冷看着文采菁:“一千两银子,你就想赎走凤仙?塞牙缝都不够。”说着,她扫了一眼围在周围的那些看着凶悍无比的护院们,一声令下:“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那些护院们正要有所行动,却见文采菁伸手一拦,大喝一声:“等等……”
那些护院迟疑的看了老鸨一眼,见老鸨颌首,才暂且停住了脚步。
老鸨得意的看着文采菁:“怎么样?知道害怕了?”
文采菁淡定的看着她笑笑:“怕是要让妈妈你失望了……”老鸨当即面色一沉:“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怕?”
“妈妈你都不怕我身后的那些靠山,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文采菁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说,“妈妈可是想好了?若真的动了手,妈妈你可能不仅保不住你的青楼,就连性命也有可能会不保的……”
“靠山?”老鸨冷笑一声,说:“就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找到什么人做靠山?就算有,只怕也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裙下之臣吧,除非他们不要脸面,要不然,我有什么好怕的。”
文采菁面上的神色陡然一沉,唇边勾起一抹阴惨惨的笑容:“裙下之臣?哼,兴哲……”
澹台兴哲都已经气的快要等不及了,一听主子叫,立刻上前一步:“公子……”
“给我打,不用客气,留下半条命就成了……”她冷冷说着,缓缓后退两步,稍稍避开了些。
“是……”澹台兴哲立刻答应一声,上前一步,很快一巴掌先狠狠摔在了老鸨的脸上。他不打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了。
老鸨立刻哀嚎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看着静静躺在血水中的一枚断牙,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啊,你们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他们……”
那些个护院立刻一窝蜂冲向澹台兴哲。
可惜,这些个护院看着体型健壮,身手都不咋地,最好的一个也知会三脚猫工夫,其他的人也就是在市井中厮混锻炼出来的打架功夫,靠的都是蛮力和拳头,吓吓一般人还好,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基本就歇菜了。
澹台兴哲以一敌十,很快就将那些人都打趴下了。
文采菁只是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热闹,毫发未伤,有几个护院知她不会功夫,想偷袭,都被澹台兴哲逮住,还狠狠揍了一顿,揍得比别的人都恨,估计回家连他们自个儿的老娘都忍不住他们了。
老鸨没想到自己辛苦养出来的人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转眼工夫都被撂倒了,还被打得那么惨,当即就犹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文采菁淡定的笑着走过去,俯身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冷声问:“妈妈还想要我的命吗?”
老鸨面如土色,看着她,忙不迭摇头,声音都在发抖:“不敢了,不敢了……”
“那凤仙……”
“公子想带走就尽管带走好了,我没意见。”
“那真是太好了。”文采菁脸上笑意更浓,直起身,看着呆呆站在一旁的凤仙,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