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打量自己的鸠摩智似有自得之意,段正己立时一声低喝,使出少冲剑,对着院角一株曼陀罗虚空一指。只听得‘嘶’地一声轻响后,蔓上花瓣立时应声而落。‘王子好手段!不妨再来几招试试!’
见状,赞叹不已的鸠摩智高呼了一声后,立时又扬掌劈向了院中的曼陀罗花。见其一下便斩断了一小片,段正己一时情急,当即便少冲、少泽、少商剑三剑齐出,击向了另一片花株。随着‘嘶、嘶’连响,那片曼陀罗中立时有几株花瓣落尽,仅剩下了一颗颗光秃秃的枝干。‘好功夫!妙极!妙极!’鸠摩智又赞道。闻言,段正己点的兴起,正待要出指再试之时,却猛然听到了智光大师的怒斥声‘大胆!家传绝学岂容你如此卖弄?还不快快退下!’
段正己一惊,只得乖乖退出了殿外。少时,验看过战果后:鸠摩智虽以火焰刀斩断了数十株之多,但段正己胜却胜在只取其叶片,并未伤及花根;可说是双方各有胜算,堪属伯仲之局!再看智光大师似有愠色,那诃摩罗什师徒只得丢下了一句‘今日窥得六脉神剑之妙,足以快慰平生!’后,悻悻转身而去。
目送二人走后,智光大师当即便又将段正己叫了进来。好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后,望着一脸委屈的段正己,余怒未消的智光大师又责怪道‘你今日已闯下大祸了,尚不知晓!‘我,我,我我…弟子实在不知错在何处,还请大师明示!’段正己嚅嗫道。
‘这诃摩罗什虽有高僧之名,但其所施这火焰刀来历,尔等小辈可知晓么?’见段正己唯唯诺诺之状,智光大师面色稍缓。‘什么来历?’奇意顿起的汪直与段氏兄弟齐齐问道。‘此功本为密宗大手印脱胎而来。当年大昭寺住持便是无意中泄露了大手印之密后,在其不久离奇身死后,此功法秘籍也一并失去了踪迹;有鉴于此,此前的数次相询,我只以传言有误推却。但如今咱们的六脉神剑已被此人窥探,只恐我大理段氏此后再无宁日了!’
智光大师愠色又起。末了,智光大师又对段正己斥道‘你如此急躁!我又怎能放心让你去福州赴那论剑之约?’‘大师勿要心忧,我自当陪三弟同去!’见段正己讷讷说不出话来,段正德、段正明兄弟赶紧齐声应道。‘如此甚好!’智光大师面色一喜后,随即便又皱眉道‘同行虽好,但只恐世子出国日久,人心不稳啊!’闻言,段氏兄弟不由齐齐一震后,立时呆呆愣在了当地。
见众人目光齐集与自己,汪直连忙上前说道‘在下不才,也愿陪同小王子前去赴约!’此言一出,智光大师连道了几个好后,众人当即议定:世子段正德坐镇国中,由段正明与汪直一起陪同段正己前去福州赴那林家论剑之约!
商定以后,盘算了日子的汪直等人一待过了月初之期后,当即便打点了行装,向智光大师道了别,匆匆赶往福州而去。一路上,根本无心浏览沿途景致的一行人只顾策马疾行,数日后便已来到了黔州府地面。
一至此处,段正己当即便引着众人径直先来了江口县.由于眼见段段正正己突然变得情绪颇为低落,饭点一到,汪直便与段正明特意将段正己拉去了大厅就座吃酒。落座后,在得知了此处正是段正己与陈元直一个多月前夺宝下榻之处后,对陈元直其人知之甚少的汪直只得静坐于座上,望着段正己兄弟叙旧对饮发呆。
正自百无聊赖之际,突然背后一声叱喝之声传了过来‘小杂种!你眼睛瞎了么?!’转首望去,却见那叱喝之人可不正是此前所见过的那青城四秀之中的曹人杰么!近前打听后得知,原来:刚才正在曹人杰与顾子惜低首私语之时,却不知这少年突然从哪里窜了出来,撞倒了恰好赶来送汤的小二,小二一个拿捏不住,手中的一大盆热汤顿时全部倒在了正低首轻语的曹人杰脑袋上。
在意中人面前如此狼狈,曹人杰又岂能不怒?当即便对肇事之人叱喝了起来。问明缘由后,再看这闯祸少年:只见他虽然衣衫破旧,但仍然难掩其眉目之中的一股灵秀之气;尤其是在曹人杰怒斥之中微微颤栗的单薄身躯,更是让人油然生出了想要前去保护的冲动。‘看这少年装束,定是我丐帮新入门的弟子无疑!’汪直暗忖。心念一起,此刻再看到那曹人杰又抬起了手来后,当即便大喝一声‘住手!’上前牢牢捉住了其手臂。
此时的汪直经过了段氏兄弟的一番捯饬后,身着一袭米黄色上好绸缎锦袍,足登绣金皂青元宝靴,腰悬宝剑;加上气宇不凡的相貌,此前的乞丐模样早已荡然无存;这曹人杰又哪里会认得出来??
但那曹人杰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四秀之首,被汪直怒斥后,只稍稍一愣,当即便反斥道‘我教训教训这小厮,关阁下何事?’说着,便又扬起了另一只手作势欲击。‘这小兄弟尚未成人,禁不得兄台动手;还请看在下薄面,息怒,息怒!’
汪直赶紧一边向曹人杰连连赔罪,一边顺势将那少年护在了身后。‘师兄,这位公子所言不差!总是你纠缠与我,所以,这才……’见曹人杰仍无罢手之意,座中的顾子惜也连忙起身相劝了起来。
本来曹人杰已自感有些过分了,但见顾子惜对这位气宇不凡的男子柔情款款的称呼,心中顿时腾起了一股翻江倒海一般的醋意。遂借着酒意扯着顾子惜的衣衫深情道‘师兄此生偏爱纠缠与你,又怎么样?’‘无耻之徒!找打!’此时的段正明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指着曹人杰叱道。连番在意中人面前遭人斥责,而且俱是此等潇洒人物;曹人杰无边的醋意立时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