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冬生不同,秋生从小功课就很好,学习主动性强,脑子灵活,学习上不用大人操一点儿心,升了初中后成绩愈发突出。
秋生这次代表瓦拉尔中心校参加县里的数学竞赛,考完试,他来到冬生的学校看哥哥。
快到校门口时,突然从转弯的路口里冲出几个小青年,个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烫着头,手上夹着烟卷儿。
他们将秋生拦下,问有没有钱借来花花,秋生说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向我借钱。
其中一人呲着牙坏笑:“别急,很快你就认识了。”
几个人不容分说便对秋生动起手来,秋生敌不过他们,一顿拳打脚踢后,兜里的十几元钱便被抢走,几个人还不罢休,又翻遍了秋生的口袋,临走还打了秋生两耳光,直打得秋生鼻孔流血,头晕目眩。
秋生进入学校,在校园里遇到刚下课的冬生,看着挨了打的秋生,冬生又疼又气,攥着拳头在校园了迅速地转了一圈,很快结集了五六个人,领着秋生一起出了校门。
那几个青年还在那里逗留,看情形不是等学校里的哪个女生就是还想借机滋事。
秋生指认了他们后,冬生瞅准了一个看上去象头儿的人,几步快速冲上前用力将他推靠在墙面上。
与此同时冬生带的几个人也迅速地将其他人包围。
冬生愤怒地问:“是你们几个杂碎干的?”
这几个人一看是秋生带人回来了,便也没了话。
领头的人看冬生他们只有五六个人,挣脱开不屑地说:“是又怎样?你最好先打听打听我是谁,军哥收你点保护费是看得起你,我在这儿混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凭你们几个?想踩到我头上还嫩了点。”说完将嘴上的烟气吐着圈喷到冬生的脸上。
冬生不由得怒火中烧,气得大吼一声,一拳打在老大的脸上,老大从怀里掏出了弹簧刀拼命反击,两伙人扭打在一起。
冬生奋力对付老大,他个子高,力气足,瞅准了时机一脚踢飞了老大手上的刀,被一旁的秋生抢着捡了起来,冬生顺势冲过去一个扭转将老大擒拿在地,秋生在一边紧握刀子逼在老大的脸上。
这时,石头从学校里领着一群人赶了过来,将这几个人全部捉住,扭送到了派出所。
这伙人是专门欺负中小学生的社会混混,被他们抢过钱的孩子不在少数,有时在校门口抢,有时还会冲到班级里挨个要,没钱的或不给的便会挨打,严重影响校园的安全,冬生这回也算是为社会除去一大危害。
回到寝室冬生为秋生消毒擦洗伤口,也为其他的伤员疗伤,还好都只是些皮外伤。
平安无事,又恰逢秋生来了,大伙决定晚上庆祝一番。
晚餐准备得非常丰盛,大伙吃着喝着,看着兴高采烈情绪高涨的冬生,秋生却一点儿也乐不起来,他明天一早就要乘火车返回家去,所以早早就躺下睡了。
次日凌晨,秋生悄悄起床赶火车,冬生执意要送,兄弟二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
秋生本就不平静的心更是吊到了嗓子眼儿,他对冬生说:“哥,我劝你还是少管些闲事,别再打架了,尽量不招惹是非的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啊!妈刚走,姐在省城,你要是再出了事可怎么好?家里怎么过?”
说到这儿秋生禁不住哭了起来,他担心哥哥,怕他每日打架斗殴早晚会出事,也心疼他一身的伤,怕他遭到坏人的报复。
冬生安慰道:“就凭你哥我现在的势力范围,别人哪那么容易动得?这世道就是这么差劲儿,你不惹别人,别人就会欺负你,而且见谁好欺负就欺负谁,只能让自己变得不好惹了才没人敢欺负,你还小不懂,长大就明白了。”
秋生显然不同意冬生的观点,他反驳到:“那些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我们不应该这么做,刀尖舐血的日子会好过到哪?得到的只是片刻的宁静,不会是永远的安宁,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滋味并不会好,或许你呼朋唤友很威风,行侠仗义很英勇,可是你想过爸姐和我吗?你不是为你一个人活着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了,爸和姐要是知道你每天过得是这种日子会是什么心情?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不应该让家人担心,除非你不爱他们。”
冬生陷入了沉思,他好象还真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件事。
临上火车秋生还一再嘱咐冬生别再混日子了,好好学习好好生活,还交待冬生现在天还黑着,千万在车站等到天亮了再回学校,以免路上不安全。
冬生的心中泛过一丝酸楚,笑着说:“打仗的人才不管黑天白天呢,这个时候回去更安全,混混们折腾一晚上了现在都在睡觉呢!”
送走了秋生,冬生心情沉重,他仔细琢磨秋生的话,觉得不无道理,认为是时候收敛收敛了,以后能忍则忍,只安心学习就好。
春生上了大学后,就主动和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帮她在学校里找到了两个勤工助学的岗位,加上春生自己在校外找的一份家教,三份工作加起来也抵得上在红星时一个月的工资,所以负责自己和冬生的生活费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每天太忙了,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都打工了,没有时间享受大学里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
她很想象其他同学一样松驰有度地学习、读书、休闲、娱乐。
时间对她来说太宝贵了,她每天比别人早起两个小时去学校的餐厅帮厨,然后完成一天的学习,晚上下课后,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后去园林区做一个小时的花木工,晚上七点回教室晚自习,没课的下午和休息日出去家教。
时间虽然紧迫,春生却感到无比充实,她上课时全神贯注,认真做好趣÷阁记,贪婪地汲取知识,晚自习时再把当天的功课复习一遍,所以学业上掌握得很扎实,功课完全没有问题。
多年的自学经历让她练就了很强的学习能力,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把知识掌握得很牢固。
春生很羡慕别的同学能泡在图书馆里读书,羡慕寝室的人周末时候参加校文艺部组织的舞会,而她只能在熄灯后的走廊里夜读,这种走廊夜读的生活是在红星时就养成的习惯,只是这回她无需再学文化课了,她开始博览群书,她给自己定下任务,三天读完一本书,书的范围涉及得很广,包括文史政理等,一学期下来,她已经读完了四十多本书。
这几日为迎接期末考试,她晚上暂且不读课外书,只认真复习准备考试,期末时候的走廊很热闹,捧着书本学习的人多了起来,学习氛围浓厚。
比学习更浓的是学生们归家的心情,同学们已经开始准备放寒假的行李,班长统计好了车票信息,学校提前为学生订好火车票,只等期末试一结束便离校回家。
考试这日,春生却意外地接到冬生学校的电话,说冬生受了伤,叫她赶紧过去。
春生心急火燎万般煎熬地考了一天试,晚上就坐上了回呼塔县的火车,幸好是学校放了寒假,要是再早两天,说不定急成什么样呢。
次日中午,春生在县医院的病房里见到了浑身缠满纱布的冬生,此时还在昏迷中,几个同学守在身边,春生强忍悲痛问明原由。
冬生一日外出买菜遭到一伙人的毒打,也不知这伙人来自何方,又因何事,打完人就跑了。
春生管不了太多,先找到医生问清病情,冬生全身多处骨折及软组织挫伤,内部脏器也损伤严重,脑部遭受重击中度出血,病情不容乐观,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医生的交待,春生的心拔凉,从背后直冒出冷气,医生还嘱咐家属不要离开,随时准备着。
想治好病先把钱备齐,冬生先期的住院费都是同学们垫付的,并且帐上已经没钱了,医院已经催过几次了,再交不上就病人就断了药。
春生稳定好情绪,一方面通知了父亲张德顺,让张德顺想法凑些钱来,另一方面,去派出所报了案,回来后将冬生的同学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守在冬生床边,一夜不曾睡着。
第二日,等来了张德顺。张德顺担心冬生的病情,恨铁不成钢。
他悲痛交加,在家里四处筹钱。
张淑兰死时他就借了一圈钱了,还没还完,这回便没借到多少,没办法,只好在单位先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也就六百来块钱,对冬生的医药费还差得远。
春生想来想去,还得再去借,呼塔县里她只认得红星造纸厂的几个人,所以便来到了红星造纸厂,尽管她与别人的交情都很淡,也不愿求人,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大学开学时春生向乔梁借的2000元还没有还,她不好意思再向乔梁开口了。
傍晚时分,她来到了红星的宿舍,姜丽丽和汪思琪刚好都在,只是她的铺位上已经来了新人。
知道了她的来意后,姜丽丽沉默不语,汪思琪直言道:“你是真高看我了,我每个月的钱都不够花哪有什么存款,虽然住在亲戚家,可是一点也不省钱,家里的各项花销我总得承担些,尤其年节破费得更是多呢,大人孩子过生日我都要表示,可比你们住宿的人费钱多了,况且我又是个时尚的人,哪象你一年都不买一件衣服呢,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说完汪思琪借口办公室还有事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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