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离堇直到午才起来。.Ыqi.me
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昨晚实在太累了,那个很久没有开荤的男人,几乎要将她折磨至死方休。
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真是不幸的万幸。
她揉揉腰,坐起身来,不小心摸到空荡荡的一侧,心也跟着一空,视线落下来,他不在了,已经离开了。
她不禁苦笑,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循规蹈矩了?
关键是,他还将可耐的小肉团带走了,又让她陷入相思之苦,可是,她不去找他,嗯哼哼,她也要严格遵守三年之约。
不过,让明环知难而退,她很满足。
一个小时后……
“公主,泓旦家族已经取消了跟祭荆家族联姻的打算。”
亲信隐卫前来禀报。
“好。”离堇勾唇,“明环公主的意思?”
“正是,明环公主说了,不想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的贱人。”
隐卫一顿,终于还是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她还算有点头脑。”
离堇眼一丝讥诮闪过,不像那个恭妙妙……
那个该死的祸害,也许在对着虚空哭泣不一定呢!
她虽然三番两次试图害她,并波及到楼铮身,但楼铮终归是那虚无的“神”所害死的,欧别洛是存了私心,可却不是他直接下的手……
才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思绪越转越远了,等她回过神来,人是在楼铮的坟前。
定睛在那个“铮”字,她有些发怔。
很多事情在此刻涌起,像一副副黑白的照片,定格在某一个时段,时光在不断地向未来流逝,他却始终不曾蒙灰,那么清晰的眉眼,那么温暖的怀抱,在她被弃的那段时日,让她的心不至于完全冰冻成霜。
如今想来,仍然感到暖意流淌在心头,伴随着一阵阵迟钝的疼痛。
“告诉我,我是不是又错了?”
离堇伸手,抚在那个“铮”字,“母姬说,你的出现,是为了让我和欧别洛更加珍视对方,他已经放下了,为什么我还……”
她闭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为什么想起你,还会不由自主地疼?
“迦月。”
身后响起一声叹息。
“母姬。”
迦月公主神色微动,转过身去,帝姬着一身红色肃裙,面颜清丽,含着淡笑,“还是放不开?”
“是迦月无能。”
迦月公主温顺地垂下睫,“明知道要看未来,可是仍然心有羁绊。”
“这半年来,我尽量不去想我的丈夫已经死了。”
离堇喉咙酸涩,“因为三年之约,让我感到肩负了某种责任,可是,这样真的可以了吗?”
“是不是三年太短了?”
帝姬握住女儿的手,她的掌心温暖,隐约带着清凉的质感。
“这是时间的问题吗?有时我在想。”
离堇摇头,“是的,我也爱那个男人,他虽然曾经对不起我,但为我白了发,愿意为我放弃统一,甚至整个祭荆家族的权力。百里泽尉也许说得对,我更爱他。”
“可是,我曾和楼铮立下了海誓山盟,我们相互取暖,我们灵性相依,我们是多么希望永远在一起啊!可是母姬,他离开了,代表一切都结束了吗?”
“如果这样,那过去的一切是不是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强迫自己不去怀念,曾经的那一份情,是不是等于消湮在岁月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扶住墓碑,轻轻咳嗽出声来,“母姬,你不要为我担忧,我这是后遗症,好不了的,两年前,我为我的丈夫移坟,雪水漫过我的身体,我知道,我一定会生病的。”
“唉,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
帝姬眸子蒙了一层泪雾,握紧女儿的手,“任你陷在回忆里,你会日渐消沉,母姬怎么忍心?再说了,为现在,未来而活并不代表遗忘过去,将楼铮留在心底,当作是珍藏,他还是你的,没有了世俗的纠葛和牵累,纯粹属于你的,你明白了吗?”
离堇神色浮起一丝凄惶,像是快要失去某样东西,“然后,开展新的感情,对吗?”
“你这孩子,为什么现在还想不透。”
帝姬嗔责道,“人总要活着的,开心是一天,痛苦是一天,只有拥有了温暖和爱才有意义,才值得。”
“母姬我想我明白了。”
离堇一叹,“珍视幸福,却不忘记。不负过去和未来。”
悠悠转转,事情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轨道。
可是,她却获得了某样无价的东西。
“爸,为什么这么快离开妈咪?”
子尧一觉醒来,发现睡觉的地方被转移,还不见了妈咪,一下子明白是爸干的坏事,举起小拳头表示抗议。
“半年后子尧可以再见到妈咪了噢。”
欧别洛拿过衣架的西装穿,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那么平常的事。
子尧一怔,仰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哇,呜呜呜,爸太坏了,子尧才三岁,要跟亲生妈咪分离……”
欧别洛无语地扯扯唇,“半年后,子尧一定又有了新的变化,这样可以给妈咪一个惊喜了,妈咪一定会更喜欢子尧的。”
子尧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如子尧学会更多的成语对吗?”
欧别洛,“咳咳……”
真是童言无忌。
子尧继续,“那爸一定要为子尧提供更多的成语噢~”
欧别洛随手将书架那本成语大典扔了过去,“从第一页开始记。”
“不。”子尧看也不看大典一眼,“是要爸说出来的,子尧才学得快,因为爸的表情好享受噢,子尧看着也为爸高兴。”
“晚再不好好睡觉。”
欧别洛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发现一次拖延十天见妈咪的时间。”
“哇哇哇。”
子尧纵身大哭,“那子尧怎么学成语嘛,子尧不学成语没有变化,没有变化妈咪不喜欢子尧,呜呜呜……”
欧别洛眉一挑,“那看成语大典,不然,晚偷听爸一次罚一次,妈咪见子尧不进步也要罚一次,子尧的眼泪怎么也流不完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