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魏国大梁
“百里将军快请起!”魏瑾言从马车上跃了下,快步走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将军,看着眼前的百里将军,两人沉默良久竟是湿了眼眶,十几年不见,印象里的英勇威武的百里将军两鬓斑白。
楚霄阳微微吃惊,一直觉得魏瑾言的身份非比寻常,一定是非富即贵,可能会是豪门望族之后,却也没想到会是堂堂一国的王子。
“将军老了。”魏瑾言道。
“是啊臣老了啊,七年不见,三殿下也长大了。”
“将军对我生分了,以前将军称我瑾言,现如今为何却是改了口,将军还是叫我瑾言吧。”
“臣不敢。臣已为三殿下准备好休息的客栈,三殿下请随我来。”
百里樟并非对魏瑾言生分了,确切来说他是有所顾忌,如今的魏国国王病危,储君之位迟迟未立,立长为储君本是一直沿袭下来的传统,只是本是储君的大皇子在前些年与赵国一战中战死沙场,按照传统二皇子理应继承储君之位,只是二皇子却资质平庸是个酒囊饭袋,魏国国君对此失望至极,朝中的大臣都猜测魏王有意立三皇子魏瑾言为储君。
只是这三殿下多年不在朝中,一直在山中随着老师修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德行品行如何,是否有足够的才华足以支撑他继承这储君之位。朝中的大臣们人心惶惶,老国王已经有一月不临朝了,所有的奏章都是由左丞相白间一人处理,可谓是权势滔天,幸运的是左丞相白间的美名早已传遍天下各国,说这贤良忠臣之辈,当属魏国左丞相白间,让那些心怀叵测的想造谣左丞相白间想篡夺皇位的人闭了嘴。
相传上一任魏国的国王一心追求那道教的玄学,追求隐世,在他的心里白间其人有雄才大略,颇有治世的大能风范,就学着三皇五帝的尧舜禅让,想将这魏国的王位禅让给白间,并拟写圣旨昭告天下,天下哗然,都说魏国命不久矣,这等荒唐的君主迟早是要害得国家亡国,天下人都在看白间有何做法,就如同在看好戏一番。白间当时就说了,王这是要我背上这篡位夺权的骂名,让臣为天下人所不齿,如若王不肯收回这圣旨了,那么臣只有一死方可表明自己的一片忠心,以死明志,以死谢天下,在大雪纷飞的严冬,他硬是在殿外整整跪了三日,魏国国王为之动容,撤回了旨意,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潜心治理国家,并生下一皇子,在第十一年时彻底归隐世俗,不在理会世俗的烦扰。
在那时白间就已经是左丞相,他一心一意辅佐小王子登基,辅佐国王治理国家,如今三十年过去了,白间早已白发苍苍年过六旬,他有告老还乡之意,却不料想这正值壮年的魏王竟一病不起,他为了朝政稳定才不得已留下来。这白间可谓是魏国的大恩人,如果没有白间,也许就不会有魏国如今这番繁荣富裕发的景象,如果白间心怀叵测有谋反之意,他大可在这魏王年幼时,勾结朝臣反了这魏家天下,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现如今他也是即将入土之人,谁都不相信他会做这篡位谋反之事。白间就是这魏国王室一族的大恩人,如果有哪些白痴不长眼说这白间有意谋反,倒不如说那周公旦是奸佞之辈让人觉得荒唐可笑愚蠢至极。
“百里将军怎知道我此番回京?”
百里樟闻言一惊。
“三殿下可曾接到王上的书信?”
“未曾!”
“三殿下有所不知,在一月前王上突发病重,早已秘密传书三殿下回京。王上担心殿下的安危,特地派臣来接应殿下。如若殿下没有接到书信,那书信恐怕是被歹人劫了去。”想到这百里樟瞬间感觉脊背发凉,急急拉住魏瑾言的手臂,全身上下一片仔细查看。
“三殿下路上可曾遇到不测?殿下可曾受伤?”
这二王子下子虽说是一混之等死的酒囊饭袋,但其背后有王后撑腰,这二王子的母亲就是这魏国的王后,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大臣也乐意辅佐一个傀儡国王,现在朝中能继承王位的唯有二王子魏瑾瑜和三王子魏瑾言,原本是储君的大王子前些年战死沙场,所以不免会有担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加害魏瑾言。
“将军放心,瑾言没事,也不曾受伤。对了,忘记给将军介绍了,师弟快过来拜见将军。”
正坐在马车上竖着耳朵偷听讲话的楚霄阳闻言,从马车一跃而下,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师弟,这是小时候教我习武的百里将军。将军,这便是和我一起在山中读书的同门师弟,楚霄阳。”
“晚辈楚霄阳,拜见百里将军!”
“百里樟见过公子,楚公子可谓是一表人才,少年英杰。”
“将军过奖!”楚霄阳抱拳回礼。
“臣早已为殿下和楚公子准备好了歇息的客栈,三殿下楚公子请随臣来。”
两人在客栈住了两日,便启程前往魏国都城大梁,魏瑾言邀请楚霄阳去大梁游玩,楚霄阳倒也乐得去见一见这天下名城。
大梁不愧为天下名城,这都城一片热闹非凡,到处都是繁花似锦的模样,连这人看着也都精气神了几风。楚霄阳在山中修行了七年,像个乡巴佬一样拉着百里樟到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问个不停,魏瑾言听着都厌烦了,就不知这百里樟有何感想。
这一日路过公主府,魏瑾言本想着早些赶回自己父王的身边好,也不知道如今他病情到底如何,却在半道上被公主府的人劫了去。魏瑾言想想也罢,也不急于这一宿,索性掉转马头去了公主府。
当朝唯一的公主与三殿下是同母所生,魏王对这唯一的公主宠爱有加,所赐的府邸是比当时的储君府邸同等占地,可见公主在魏王心中的位置。只可惜这魏国的公主早早便守了寡,他的夫君随着储君一同战死沙场,在与赵国的那一战中,魏国可谓是损失惨重至极,而赵国也没有占多大的便宜,在这战国赵国和魏国实力相当,而秦国则是后起之秀,齐国则远在最东边,南冥在十三年前哪一战中已经没落,北冥则实力稍弱,但却也比中山等小国家要强大得多。
当朝公主魏瑾玉早早等在府外,一旁的小奴婢可儿也往着来路的方向翘首以盼,她也很想见见这魏国的三殿下如今是何等模样。
“娘亲,我们这是在等谁呀?”软糯可爱的小郡主乖乖地被公主牵在手里。
“在等你的舅舅!”
头戴金钗,身着华丽罗裙的公主殿下一身雍容华贵,她一派高贵大气,手里牵着四五岁小郡主,她回答着小郡主的话语,看着小郡主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二舅舅嘛?小瑾儿不喜欢他。”小郡主一脸不高兴嘟着小嘴。
“不是,是你三舅舅!”
“三舅舅?小瑾儿还有三舅舅吗?”
“是啊,三舅舅,她是娘亲的亲弟弟呢!”
“那三舅舅长得有娘亲好看吗?”
“傻孩子,你三舅舅当然好看呀,小的时候长得比娘亲还好看呢,娘亲也好些年没见到过你三舅舅了,也不知他如今长成了何等模样。”
“小瑾儿也想见三舅舅,可是他怎么还没来,小瑾儿都站累了!”
“那小瑾儿,要不要先回府里歇息?”魏瑾玉蹲下身子,宠溺抚摸着小瑾儿的脸。
“不,小瑾儿要陪娘亲一起等舅舅,小瑾儿一点都不累。”小瑾儿乖巧地用小脸蹭着魏瑾玉的手心。
话语间只见马车隆隆而来,骑在马上的百里樟翻身下马,大踏步而来单膝跪地。
“臣,百里樟见过公主殿下!”
“将军快请起!”魏瑾玉连忙扶起百里樟。
魏瑾玉抬头之见一年轻俊逸的公子哥下了马车,一身上好的银色绸缎尽显贵气,手执玉扇,腰挎佩剑,血红的玉佩恰到好处悬挂于腰间,剑眉星目,明眸皓齿,棱角分明,好一俊逸非凡的儒雅公子。身后又跟着一白袍公子,同样相貌堂堂,却颇有几分豪气。
虽多年未见,但上魏瑾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弟弟,两姐弟一阵寒暄,皆是热泪盈眶。
小瑾言儿有些怕生,一直躲在公主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公主的袖子。却又止不住好奇,探头探脑瞧瞧看着来人。
“咦,这小娃娃当真是可爱,为何躲着不敢见人。”楚霄阳笑道。
“这小孩子有些怕生,让楚公子见笑了,这是我的孩子,我靠我都叫她小瑾儿。来,小瑾儿快喊叔叔好!”
小瑾儿倒是乖巧,乖乖喊了一声叔叔好,这软糯的话语融化了众人的心,心想着小瑾儿也太讨人喜欢了吧。
“小瑾儿不是要见舅舅吗?这就是舅舅!”公主把小瑾儿推到魏瑾言身前。
“这,姐姐这是你的孩子?”魏瑾言有些迟疑,记得当时他去山中修行的时候,姐姐可还没有嫁人。
“是呀,这是我的孩子,她叫上官瑾儿。小瑾儿,快喊舅舅呀!”
“舅舅好!”
“哈哈哈,我也是当舅舅的人了!”魏瑾言高兴地把小瑾儿抱了起来。
“娘亲果然没有骗小瑾儿,舅舅果然长得比娘亲好看。小瑾儿喜欢三舅舅!”
“小瑾儿嘴真甜,真是招人喜欢的孩子。”魏瑾言笑道。
“想来你们也累了,我早已叫人准备好了午膳,这便随我进府一同用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楚霄阳先谢过公主殿下!”楚霄阳俯身一礼。
“楚公子切莫见外,你自是与瑾言是同门修行的师弟,那也便是我的弟弟,切莫把自己当外人。”
“姐姐莫理霄阳,他这人我最了解了,他只是随便说几句客套话,他呀就是一大尾巴狼,这脸皮可厚着呢!哈哈哈……”
“喂,魏瑾言你这小子别拆我台啊……”
“你看你看这又原形毕露了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