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什么秘密的事情,很快就在宫中就传开了,此刻的木子晴正坐在红木制的雕花椅子上,微合着眼眸,任由身后的里挑小心翼翼梳理着这一头漆黑而秀丽的长发。
里泮尽可能的将重点讲给木子晴听,末了道:“现在韩妃还躺在床榻上不知死活。”
没有任何的情绪,不想阻碍木子晴最为基本的判断。
“活该。”轻启朱唇,木子晴似是看热闹那般淡淡而言,并没有几分的兴趣。微抬眼眸,询问道:“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长而精致的指甲上涂有鲜红的豆蔻,那是凤仙花的颜色,留在了那里,静静的放在大腿上,隔着一层柔软而舒适的料子。
“并没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皇上是否知晓。”微微的摇了摇头,里泮如实说道,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担心轩辕寒突然间的插手,会让她们措手不及。
轻应了一声,木子晴眼眸里划过一抹别样的色彩。
“娘娘,韩妃会好吗?”回到冷宫之中,怜珠弱弱的开口询问道,语气里浮现着一股担忧。
韩杏大约是这后宫之中她所接触的、没有那么讨厌的一位娘娘。
或许是那情景同病相怜的缘故。
整日病殃殃的,又不受宠,即便所在的不是冷宫,也与冷宫差不了多少。
锐利的眼眸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怜珠的异样,然而风若兮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冷笑道:“没有人会主动的自掘坟墓。”
是了,她所言还是没错的,不管是嚣张跋扈的柳钰娟,还是逢场作戏的姜婕妤,都不会。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张淑仪心里颇有几分的担忧,脸色很是难看,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眸光一紧,看向镇定自若的姜婕妤与强迫自己平静的柳钰娟。
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就连语气都夹杂着几分颤抖,语速极快,生怕自己会被牵连而遭遇什么不测。
风若兮的提醒犹在耳旁回荡,她想要的,不是这样。
心里面的慌乱难以平复,就连掩饰也很难掩饰的住,隐隐之间的泄露,反而更加的不知所措。
柳钰娟责备的瞥了张淑仪一眼,不屑道:“慌什么,韩杏这不是还没死吗?而且她也不会死,要是都像你这么胆小,往后还怎么活下去。”
就算是她有几分的慌乱,也会很好的掩饰起来,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让别人一眼看穿什么,对她不利。
同样她在意的,是韩杏会不会活下来这一个问题。
不得不顾及到韩杏原本身子就虚弱,谁知道她会不会承受不住。
最淡定的,自然是要数姜婕妤了,悠然自得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里面是刚沏好的大红袍,温润的红茶。
浅饮划过喉咙,唇齿之间留下淡然的清香,微微眨了眨眼眸,很明显她对于这样的茶水还是很满意的。
还有品茶的时间与心情,可见姜婕妤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平静的将茶杯放回原位,杯底与木桌触碰之间,发出细微的声响,缓缓道:“韩妃本来就身子弱,一时间经不住风寒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或许是病情恶化,又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无凭无据,怎么又会和我们有关?”
你们的脑子呢?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才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宽慰着她们,其实姜婕妤真的懒得和她们废话太多,怎么一个个的都被风若兮牵着鼻子走。
就因为皎月求她们,韩杏昨个儿和她们在一起,就能够断定什么证据不足的事情吗?轻哼了一声,微寒的眼眸里浮现出几分玩味与不屑来。
稍微长点脑子就不会如此的心虚与害怕,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们都是怎么过来的,明明耍尽心机和手段,偏偏还能够装作没事人一样。
现在倒好,稍微一下打压就承受不住了,有够脆弱。
“是啊,本宫怎么没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就是如此了,瞬间的恍然大悟,柳钰娟心里那抹慌乱消失掉了,是自己心里有鬼,又对风若兮的反常感觉到奇怪与畏惧,所以才一时疏忽,也是正常的事
轻微的懊恼,若是自己早该想通这一点,就不会任由风若兮对自己那样的威胁,而自己却沉默的,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迷迷糊糊的张淑仪大概也能够明白几分,胡乱的点着头,对姜婕妤很是敬佩,能够想到她们所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够厉害。
接着,柳钰娟再度开口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但明显的姜婕妤能够做出更好的决定来,是自己所不能够及的。
即便是有些不愿,却必须这样去做。
“先给她解药,然后走一步看一步,皇后奈何不了我们,皇上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们有三个人。”笃定的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姜婕妤的语气里带有一抹轻笑,脑海里浮现出轩辕寒厌恶风若兮的画面,就足够她欣喜了。
凭什么一个无用又令人厌恶的女子,占着皇后的位置不罢手。
后宫佳丽三千人,哪个不想坐上那个位置,简直玩笑。
随后三个人合计了一番,又串通了一下口供,以免有什么缺漏之处对她们不利,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清辉苍茫的月色笼罩着凡尘世间,一切景象清幽且静谧,有几分渗人的意味。
庭院里的鲜红色蔷薇,在这个时节是绽放的最美的,也是生命即将凋零的时刻,独一无二的存在。
悄然绽放,以最美的姿态,在这夜色与月色之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清晨,怜珠瞬间就被这样的景色给吸引住了,忍不住的赞叹,更多的则是惊艳,匪夷所思的存在。
然而风若兮对这样的事物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却在怜珠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下,无奈的插了一朵在梳好的发髻上,给略施粉黛的她,增添了艳丽的色彩。
“果然最适合娘娘了。”眼眸一亮,怜珠伸手抚摸着这朵开的正盛的红色蔷薇,赞叹道,欣喜浮现在她脸庞,浑然不觉。
眼眸里都藏匿着小心翼翼的欢心,最近自家主子的状态好了不少,不管从哪方面而言,无疑她是喜欢的。
只要风若兮别再像从前那样的唯唯诺诺,任由人欺负也忍气吞声就好。
如同秋水般波澜不惊却散发着轻微寒意的眼眸,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风若兮细细端详着这副皮囊,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貌美如花。
应该是个红颜祸水的性质,却没有那个性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当真是可惜了。
“韩妃卧病在床生死难测,皇后倒是有兴致在这里照镜子。”不屑的话语夹杂着几抹漠然,突然出现的轩辕寒独自一人依靠在敞开的门楣处,轻蔑的眸光从坐在梳妆台前的风若兮身上一闪而过。
双臂抱在胸前,明黄色的龙袍颇有几分显眼,冷漠的容颜上没有其他的情绪,反倒像是一种指责。
闻言的风若兮轻微一愣,能够从铜镜之中模糊的看到轩辕寒的身影,和缓的站起身来,俯一俯身子行了个礼,“皇上哥哥,韩妃妹妹的生死,与臣妾照不照镜子没有半分的关系。”
略有几分讥诮,轻垂着眼睑,不卑不亢。
默默谨记着不能够让轩辕寒发现自己的异样,所以她在努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性子。
鬼知道为什么轩辕寒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的出现,神出鬼没的,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白日里,就算有什么人过来也是不足为奇,不需要时时刻刻的警惕。
她所言的倒是事实,如果不是她正巧路过,还不知道韩妃会是什么样,倒是轩辕寒先来自己这里兴师问罪,还不知道柳钰娟她们三个人又是怎么样串通一气。
其实也无妨,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至少在她面前。
不经意的目光瞥到那朵红色蔷薇时,轩辕寒有着片刻的失神,仅仅一秒,便迅速的回过神来,眼眸里多了一抹不可置信。
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一直所厌恶的风若兮时,神情又恢复到了常态,恹恹道:“关于韩妃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越来越过于奇怪,轩辕寒很确定并不是自己多想了,可就是说不上来,这种违和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浓重。
“与臣妾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皇上哥哥想要听臣妾说什么?”轻微的眨了眨眼眸,一脸无辜的模样,风若兮反问道,然而云淡风轻的模样再度开口道:“不过是臣妾做主请了太医来给韩妃妹妹诊断,有什么不对吗?是违背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自己所言的有些多了,扫了一眼怜珠,那丫头的脸色简直是生无可恋。
风若兮缩了缩脖子,暗自懊悔着,本来自己也不想的,可是看到轩辕寒这一副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而且她所言的也是事实好不,真想徒手直接撕开那些人虚假的面目,看看底下究竟是什么。
“嗯?”轩辕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