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就要走到书房,远远的都能够清晰而视之时,风载笑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不安在这里蠢蠢欲动。
还是有点骗不过自己,眉目之间涌动这其他不明所以的情绪。
没有再继续前进的勇气,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
秋儿一连叫了好几声,诧异的看着停下来良久的风载笑,很是奇怪。明明再走几步就到了,却偏偏停了下来,也不知有是在想什么。
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能够打断风载笑出神的勇气来,略有几分的胆怯,生怕受到责罚。
纵然自己是她的贴身侍婢又如何,一旦自己不经意间做错了事情,照样会受到处分,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所以一直提醒自己,要十二分的留神,分外的小心。
回过神来的风载笑没有与秋儿生气的功夫和精力,眨了眨眼眸,颇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模样,再三平稳心绪,毅然决然的向书房走去。
略有几分恭敬的俯身行礼,风载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平静道:“爹爹,女儿有礼,不知爹爹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越发笃定自己心里的那个念头。
负手而立的风将军闻声转过身来,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眸淡然的落在风载笑的身上,波澜不惊。
“载笑,你可知爹爹见你是所谓何事?”没有直截了当所言出自己目的的风将军询问着她,即便是人证物证具在,而自己的女儿,又怎能轻易断言。
一直在犹豫不决的他不过是在把握一个度量与分寸。
顺势坐在离自己最近的花梨木靠椅,并示意风载笑坐下,他不想气氛低沉与僵硬,但总是要是非分明。
哪怕是个孩童,身份卑微,也是生命。见多了生灵涂炭的他,对生命格外的珍惜,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人。
非比寻常的事情,自然是需要好好思量。
心里忐忑不安的风载笑故作镇定自若的坐下,依言道:“女儿不知,还请爹爹明示。”
不再卖关子的风将军直截了当的拿出那枚珠子,同时简单的讲述了祁玟受伤的事情,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一直在等,等不到期盼看到的景象,只好自己亲自动手,牵连太多的人,自然是要谨慎,稍微有一点偏差,也许会出乱事。
“你要怎么解释这颗珠子所出现的地方,载笑,整个城中,乃至整个鸿宇,这颗珠子仅有这么一个。”
寥寥的语气里颇有几分的失望,风将军并未将眸光一直停留在风载笑身上,而是在书房四处流连。
他偏爱这间书房,所有的摆设都是亲力亲为,独自会在这里呆许久,能够感受到一种宁静,以及对自我的束缚的释放。
同样会在这里处理棘手的事情,似乎烦躁不安也会有所缓解。
低垂下眼眸的风载笑故作委屈的模样,“爹爹就因为这颗珠子以及下人的言语就断定是女儿伤害的祁玟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颇有几分坦荡,自己一定要咬死了不承认,任谁也拿自己没办法。就算祁玟指证,自己一样可以推托童言无忌。
轻微抽泣了几声,稍有几分哽咽而道:“倘若爹爹认定是女儿所为,那便就是女儿所为的好了。”
抬眸偷偷打量着风将军捉摸不透的脸庞,唇角轻微扬起了一抹只有自己才能够察觉的弧度。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姐如此所言,是在说我们故意摆弄是非来冤枉二姐了?”跨入房间门槛的风若兮冷冷的开口而言,瞥了一眼稍有几分心虚的风载笑,端端正正的站在正中央,对着风将军行礼,平静道:“爹爹,倘若人证物证都不能够证明这件事情与二姐有关,那女儿无话可说。”
实在没有耐心等下去的风若兮听到下人的回禀,决定要亲自前来。与风沐馨商量之后,两人达成一致,便一同前往,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景。
自己却是过于心急,可是那么小的孩子,不想他蒙上所谓的心理阴影。
“爹爹。”风沐馨只是淡淡的唤着,并未再所言其他话语,不到她说话的时候,自然是要静静的看戏方为上策。
就看看风载笑要如何解释对她不利的证据。
感有略有几分头疼的风将军皱了皱眉头,他自然是相信风沐馨与风若兮的,可又不能对风载笑不管不顾。
事情总该有个抉择,他是清楚自己女儿们的性子,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意识到自己坐在那里不妥的风载笑立刻站起身来,没有两个嫡女站着,而她这个庶女却坐下之礼。
“爹爹,是有心之人想要陷害女儿,才会有什么所谓的人证物证,女儿着不知情,还望爹爹明察。”为自己开脱着,风载笑语气之中的哽咽声越来越大,似是有天大的委屈一般。
而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
感觉到了风将军对自己的不忍,才会越发如此,企图能够让他对自己多一些恻隐之心。
自己在府里的日子与嫡女并无什么两样,所以才敢胆大妄为。
厌恶的瞥了风载笑一眼的风沐馨语气里颇有几分的凛然道:“够了,哭哭啼啼的还以为我这个长姐与爹爹合起来欺负你,不能好好说话就不要开口。”
端着自己身为嫡长女的架势,如同古井深水般幽静的眼眸里散发着寒冷,正好落在了风载笑的身上。
向来沉默寡言的她一旦开口,就不会是什么多余的话语。一眼就能够看透风载笑的伪装,眼眸里燃起几分的不屑与鄙夷。
她并不喜欢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庶妹,却也没有故意为难过她。
然而如今能够这般狡辩,绝非一时之意。
轻微低垂下眼眸,狭长的眼睫毛微动,似是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难得感受到如此冰冷目光的风载笑下意识的躲避着,惧怕的止住了自己想要嚎啕大哭的想法,小声的抽泣着,唯恐风沐馨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
毕竟风沐馨的毒术与医术相等,都是出了名的。
缩了缩脖子,紧紧的闭着嘴巴,不敢妄言什么。
而后风沐馨这才收敛自己的眸光,波澜不惊的看向风将军,带有几分恭敬的淡然道:“爹爹,不如让二妹自己来解释为什么祁玟晕倒的地方会有她的东西,而那段时间二妹又在哪里?有何人为证。下人们看到的人又会是谁。”
她倒是要看看风载笑如何为自己开脱,似是玄冰一般的眼眸逐渐散发着冰冷,平静似水,无波无澜。
若是祁玟肯开口,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容易许多,只可惜……
看不透眼眸里情绪的风将军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这样的疑惑,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风沐馨与风若兮便相伴而来。
并不责备她们的鲁莽,大约是心急才会如此,有些事情,他还是明白的,比如祁玟。
锐利的眸光落在风载笑身上,异常平静的语气询问道:“载笑,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够仅凭这些东西就不给风载笑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凡事总会有个应有的因果的,并非无缘无故。
瞬间低沉下来的空气略有几分的压抑,三双眼眸一同凝视着风载笑,缄默不语的等待着她的解释。
皱了皱眉头的风若兮稍有几分的沉不住气,本来她对风载笑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从她看自己的第一眼开始,自己就有点排斥。
再加上偶然间听到怜珠提起从前的事情,大概能够有个所以然来,却也表示理解,毕竟身份不同,自然也是不同的。
有些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既然如此,那不妨让这差距再大一些。唇角轻微上扬一抹只有自己才能够察觉到的弧度。
不敢正视这些如同细小的针向自己飞来的眸光,风载笑努力的稳着自己的心绪,手心里冒着丝丝的冷汗,尽可能不让自己有一丝的异样。
犹豫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爹爹,女儿一直在房间里,并不知道珠子是何时不见的,亦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定是有人设计陷害女儿。”
推托着不知,谁又能够拿自己怎么样,反正就是要一口咬死,不由得他们不信。
况且自己没有要伤害祁玟的理由,那个时候确实是自己的一时冲动。然而无法回头,就不能够再有所负罪感,应该勇敢的面对,遮掩自己所犯下的事情,明哲保身。
“不知道?呵,”风若兮玩味着吐露出这样的三个字,轻微一笑,如同溪水般的凛冽,连眼眸里也被染上,看似温和的口吻道:“若是二姐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要陷害二姐。那珠子是二姐的心爱之物,定会妥善保管,又岂会不知何时不见,这样的托词,未免太过于荒唐。”
本来她该不怎么确定,现下看到风载笑这般的应对,大约是能够确定下来,彻底排除了会有人假扮风载笑的可能。
不管怎么样,从一个小孩子身上下手,未免太过愚笨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