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逐渐变得浓郁,而月色却是淡了几分清辉苍茫,凉意越来越变得浓重。
随意扒了几口饭菜的风载笑没有丝毫的食欲,在灯火葳蕤的房间里未间断的焦虑着,担心着她依旧所担心的事情,摆在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早已冷透。
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着心里巨大的压力,微风时而从未合上的窗户吹进来,吹的风载笑心惶不定。
娘亲究竟要什么时候动作,怎么去做,本不该是她所担心的事情,却在仔仔细细的思量着,绞在一起的双手充分表明她此刻的不安。
听到庭院里有动静的她立刻打开房门,房间里的灯火倾泻出去。映着月色,风载笑清晰的看到花汕身边的贴身婢女琪儿带着两个自己从未见到过的男子,心里一惊,立刻紧紧的关上了房间门,并且上了门栓。
后背紧紧看着门,缓缓的滑落到地上,焦虑不安又增添了几分。此刻的她内心祈求着那两个男子并未看清自己的容颜,就够了。
手心瞬间变得冰凉。
松了一口的琪儿认为风载笑还算聪明,没有朝自己走过来,不然这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而后对着自己身旁的人道:“随我来。”
领着他们来到了秋儿的房间里,不由分说的闯了进去,正在陪着秋儿的冬雪吓了一跳,惊恐的注视着硬生生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一眼认出琪儿的她掩饰住自己神色的惊慌,故作平静道:“琪儿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多说一个字,不然你的下场会和秋儿一样。”走向前去的琪儿将冬雪拽到一旁,示意那两个男子道:“还不快动手?”
两个男子靠近床榻,粗鲁的掀开了秋儿的被子,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将仅有一口气的秋儿装进肮脏的麻袋里。
“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快住手。”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对待秋儿的冬雪大声嚷闹着,想要阻止却被琪儿给拦住了,自己挣脱不开。
狠狠的一巴掌冷不伶仃的落在冬雪的脸庞,瞬间红肿了起来,与琪儿预期的一样止住了吵闹。
两个男子一起拖着麻袋离开的时候,琪儿神情轻蔑的瞥了冬雪一眼,迅速的想要离开这样的污秽之地。
眸光呆滞的冬雪如同失去重心一般的瘫坐在地上,没有任何能力的她,只能被迫的接受这样的一切,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落出来,无力反抗。
秋儿终于不在自己的院子里,风载笑松了一口气,可她又瞬间紧张了起来,若旁人问起又该如何而言。
本想去找花汕的,注意到时间的问题,她忍住了,待明日她再去。
放松下来不少情绪的她,安安稳稳的入睡。
清晨,天蒙蒙亮,风若兮便睁开了眼眸,不怎么有睡意的她起身换上了一身劲装,与祁玟昨日商定比试,就要到时间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喝了一杯怜珠端来的白水,便向练武场走去。
待她到达后,祁玟已经在里面等候着她了。
“怎么来这么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风若兮不解的询问着,自己没有睡意索性就起来了,却看到祁玟比自己还的还要早,这是什么情况。
小孩子不都应该贪睡才对吗?
“睡不着便过来了,兮姐姐,开始吧。”祁玟简单的回答着,在下一次比试还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之前,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再来一场。
和风若兮比试要比自己对着那堆木头桩子好太多。
“嗯。”轻应了一声的风若兮勾了勾唇角,她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受到风若兮吩咐的风愈凯只身一人来到了柢山,向木莲传达了风若兮今日要回宫的消息,垂了垂眼眸的木莲想了几秒,便淡然道:“转告兮姐姐,下午木莲便去将军府与她汇合。”
既然说了不着急,那就不着急好了,原本也与慕尧说好了去草堂寺与方丈手谈一局的。她也许久没有看到过慕尧下棋了。
“好,我知道了。”风愈凯点了点头,淡淡的看向身边波澜不惊的慕尧,轻声应道。左右他不过就是来传信的,所以慕尧干嘛有些敌意的看着自己,自己很无辜的好不。
可见慕尧对他这位师妹的情谊绝对不比自己对风沐馨与风若兮少。
斟酌思量了几秒,风愈凯再度开口而言道:“兮儿就麻烦你帮衬了,她性子过于温和,又在那种是非之地,日子定然是很难过的。”
只要风若兮能够好过一点,他也都可以放心。他找风若兮谈话,暗示性的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却被风若兮拒绝了。
原因是自己能够承受自己选择的后果,他无以言对,只能够由着风若兮的性子。
“嗯,我会的。”木莲毫不犹豫的答应着,心里暗自腹诽着,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风若兮到底哪里温和了,明明很强势,而且日子过的还好啊,那些妃嫔哪里是风若兮的对手。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也许是在不同的地方不一样的缘故。在风家她看到风若兮时,的确是有些温和的。
许是因为有家人在身边吧。
木莲眼眸里划过一抹落寞的神色,勾勒起唇角的弧度自嘲的笑了笑。
意识到没什么可说的风愈凯道别着离开了,他要是再呆下去,一定会被慕尧的神色给吓到的。
向来波澜不惊的慕尧竟也会有那样的情绪,想来只有木莲能有这个本事了。
失笑着摇了摇头,下山了。
在红肿着眼睛的冬雪服侍下,风载笑随意的换上了一件衣裙,可她看着冬雪的很差的脸色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冷冷道:“你摆脸色给谁看?”
微微夹杂着几分的愤怒。原本自己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一下子全都被冬雪给毁了。
受到责骂的冬雪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秋儿。”越来越小的声音到最后几乎是听不到什么了,沙哑的嗓子说话很是费力。
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她,红肿着布满血丝的眼眸,差一点都无法发出声音来。
不知道秋儿怎么样了,被那的样带走,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破灭了,冬雪眼睛里满是绝望。
“够了,不要再提她了。不管谁问起,都不能泄露一个字,清楚了吗?”满是威胁的口吻,风载笑狠狠的瞥了冬雪一眼,很是不悦。
“是。”
被坏了心情的风载笑并没有忘记要来花汕,而她所到的时间碰巧花汕正在用早饭,便招呼她一起。
抱着反正已经到这里了,也不差一两分钟的风载笑毫不客气的开始享用,待结束后,进入了正题。
无论什么事,不想要外人知道,都是需要充分的理由来敷衍。
“就说秋儿家里有急事就回去了,在外面染了风寒便在家里养病,不治身亡。”花汕面不改色的淡淡而言,到底秋儿是病死的,所以这样有一定的真实性。
稍稍停顿了一两秒再度补充道:“秋儿家里以及大夫之类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这里可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我听琪儿说你身边的婢女不懂事,要不要重新换一个。”
这种事情她自然是要准备妥当才能动手,上下都打点的周全,以防出现纰漏。
左右不过一个小婢女,不会有人太在意。
花汕着实感觉到心累,想不到自己还要处理这样的事情,口风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若是让别人知道秋儿是因为风载笑施暴而死,哪家的公子还敢取她为妻。
尽管她知道所谓的施暴只是一个意外,可是意外发生了,便无法改变的。
“女儿知道了,冬雪她就是有点舍不得秋儿,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不必更换。”风载笑想了想回答着,本来熟悉她生活作息与习惯的只有秋儿和冬雪,要是猛然换掉她肯定会不适应的。
而且主仆之间适应与磨合太麻烦,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嗯你自己掂量。”这种事情花汕定然不会再去干涉,本来都不想插手这种事情,可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女儿处于危险之中见死不救。
再度提醒道:“这种事情莫要发生第二次,能有多大的气非要和一个婢女过不去,惹下的麻烦还是自己的。”
忍不住的数落着风载笑,无非就是想要让她能够长点记性。
“女儿已经知道错了,娘亲你就不要再说女儿了,这种事情肯定没有下次了。”信誓旦旦的而言着,自己又不傻,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就该惹别人怀疑了。
稍稍有几分的不耐烦,风载笑没想到花汕会不依不饶的反复说这些,自己听着好没劲,都已经过去了总提还有什么意思,她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无奈的瞥了风载笑一眼的花汕可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的女儿不懂事自己又怎么能够办,随意道:“你和你哥两个人没一个能让我省点心,怎么夫人的孩子就能够那么懂事听话。”
嫡出的都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本事,而她的两个庶出孩子一点本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