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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站稳了身子,左手在脖子上轻轻一拂,已自抓住了一条细绳,不禁哑然失笑。
他扯着细绳向领口外拉拽,最后拽出了一块圆玉。这块玉并不大,只不过碧绿夺目,被厉秋风自领口取出之后,在他手中发出团团幽光,似乎将桌子上的烛火也压制得黯然无光。
这块玉是厉秋风离开蜀中那日,他师父送与他随身佩带之物。据他师父所说,此玉为昔年诸葛武侯随身携带的一柄折扇的扇坠。这柄扇子也是大有来历之物,那是当年刘备三顾茅庐之时,诸葛武侯答应出山辅佐刘备。刘备欣喜之下,便将当年献帝认他为皇叔之时赏赐的一柄扇子赠与诸葛武侯。其后武侯出山,辅佐刘备东征西讨。后来刘备病故,后主刘禅继位,武侯便想着北伐曹魏,一统江山。他初次北伐之时,写了一份奏折呈送给后主刘禅,那便是后世有名的《出师表》。随同这份奏折一同送入宫中的还有诸葛武侯从不离身的这柄扇子。那是因为武侯虽然决意北伐,但是朝中大臣多有劝阻,后主刘禅也以为曹魏并未攻打蜀地,以弱汉攻强魏,一旦失利,不只动摇汉国根基,更是有损武侯威名。武侯便写了《出师表》,阐述不攻魏只能枯守蜀地和汉中,最终不免亡国之道理。他呈送给后主刘禅《出师表》之时,还附带了这柄扇子。那是有意告诉后主刘禅,他绝对不会忘记先主刘备所托,为复兴汉室,死而后已。
后来诸葛武侯数次攻魏,最后在五丈原病逝。刘禅痛心不已,为纪念武侯,便将扇子上的玉坠取了下来,穿了细绳,悬于颈上,以示不忘武侯之意。后来汉国为司马氏所灭,刘禅被迁至中原居住,这块玉始终伴在他身边,而且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厉秋风要远赴扶桑,临别之际,他师父以这块圆玉相赠,说是此玉为武侯之物,先贤之宝,愿它能护佑厉秋风逢凶化吉,早日将一代剑豪柳宗岩的遗骨寻回,平安回到中原。
这块圆玉晶莹碧绿不说,触及肌肤之时冰凉无比,能让人精神振作,极为神奇。方才厉秋风侧身躺卧之时,这块玉离了肌肤,待再与肌肤相接,厉秋风只觉得一阵冰凉。他平日时里素来不带饰物,此时竟然忘记了颈上悬着一块圆玉,这才从床上一跃而起。好在只是一场虚惊,倒让他有些好笑。
厉秋风将圆玉托在手心之中,望着玉上散射出的层层幽光,遥想当年诸葛武侯统领三军,帐下赵云魏延、关兴张苞等大将凛然听命的风采,心下越发敬佩。他心中暗想,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份气节天下无双。我是大汉儿郎,此行扶桑,不只要将柳宗岩前辈的遗骨迎回中原,更要一探扶桑的底细,看一看倭寇的老巢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何这些人敢不自量力,不断骚扰大明。
厉秋风正自出神之际,忽听头顶传来“喀”的一声轻响。他悚然一惊,知道屋顶有人。只见他右足一点,身子如大鸟般跃了起来,轻飘飘地到了门前。厉秋风身子贴在墙上,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得头顶的屋脊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从南至北,正向后院正堂方向走去。
厉秋风轻轻推开屋门,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待他到了门廊之下,又将门轻轻掩上。此时已近午夜,院子中虽然悬着两盏大灯笼,只是光亮被夜色吞噬,使得整座院子显得越发昏暗起来。厉秋风身子贴紧了一根廊柱,抬头向屋顶望去。只是这间厢房屋顶的飞檐突出,遮挡住了视线,压根看不到屋顶的情形。
厉秋风仔细倾听屋顶的动静,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异响。他估摸着屋顶那人已离开厢房,这才绕出门廊,深吸了一口气,右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先是到了飞檐之上。他足尖在飞檐上轻轻一点,身子借着这一点之力翻了一个无头跟头,这才稳稳地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之上。从头至尾,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厉秋风单膝跪在屋顶,目光如电,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形。却见左侧正堂屋顶的屋脊上,有一个人影正在向左侧移动。厉秋风紧盯着人影,见他并未发觉自己,这才悄没声地跟了上去。
只见那个人影走到正堂屋脊中央处,随即趴了下来,似乎将耳朵贴在屋脊上,正在倾听正堂中的动静。厉秋风知道后院正堂是王庄主见客之处,兼作他的卧室和书房。因为奉了衙门之命,王庄主亲自带人进城,协助公差捕快寻找大船,因此今夜正堂之中无人居住。看到那人伏在屋脊上的模样,厉秋风心下暗想,此人如此小心,想来不晓得王庄主不在庄内。看来他不是王家庄之人,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出手杀人的黑白无常。
只见那人伏在屋脊上听了半晌,这才直起了身子,又向左侧奔去。厉秋风见他行走在屋脊之上甚是迅速,知道此人轻功不弱,心里越发小心,不敢过份逼近,直到那人走到了正堂最左端,他才悄没声息地从右侧厢房的屋顶跃到了正堂屋顶。
只见那个人影在正堂最左侧的屋脊上伫立片刻,这才走到了左侧厢房的屋顶。厉秋风知道左侧厢房靠近正堂的第一间屋子便是王小鱼的居住,今晚慕容丹砚也在她的屋子之中歇息。此刻看到那个人影到了厢房屋顶,便即伏在屋脊之上,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这人如此模样,直奔王姑娘居处的屋顶,难道是采花贼不成?
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一凛。他知道江湖中的采花贼害人之时,常常先用毒烟将女子迷昏,这才容易下手。毒烟虽然不是用来取人性命,不过吸入之后,中毒者要么丧失本性,行事淫邪,要么不知不觉昏了过去,即便醒来,轻者如同大病一场,重者心智受损,状如痴呆。此时万万不能让这人先行下手害人,须得将他制住才可。
厉秋风打定了主意,再无丝毫犹豫,踩着屋脊便向左侧厢房奔了过去。只是他行走虽急,脚下却并未发出丝毫声音。待他到了正堂与左侧厢房交接之处,却见那个人影抬起头来,似乎正从身后摸什么东西。厉秋风心下大急,眼看着距离那人还有三四丈远,即便施展轻功跃过去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右脚勾住一片瓦用力一挑,只听“呼”的一声,那片瓦势挟劲风,直向那个人影飞了过去。
那人刚刚将身子从屋脊上抬起,耳听得风声大起,急忙转头望去,黑暗中隐约看到一物飞到了面前。那人不敢伸手相接,只得将身子一滚,将瓦片让了过去。便在此时,厉秋风已自到了他面前,右掌拍出,直袭向那人头顶。
此时两人一站一伏,厉秋风居高临下,自然是大占优势。那人见厉秋风这一掌凌厉之极,自己若是以下击上,一个不慎便会伤在厉秋风掌下。是以他不敢硬接硬挡,只得将身子贴着屋脊向后滚动,避开了厉秋风这一掌。
便在此时,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倒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原来那人避开了厉秋风踢出的瓦片之后,那片瓦径直飞了出去,直到三丈之外,这才摔落下来,正砸在厢房屋顶,发出了极大的响声。此时恰好又是午夜,四周一片寂静,瓦片砸落之声越发显得惊心动魄。
那人向后滚出丈许,手掌在屋脊上用力一撑,身子已然弹了起来。便在此时,厉秋风已自到了他面前,右掌拍出,直取那人胸口。那人屏气吞声,却也并不闪避,左掌虚晃,右掌自左掌下面穿出,要硬碰硬地与厉秋风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