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青看来是那种比较容易发胖的体型,所以她才会那么辛苦地维持身材,陆晥晚上一世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瘦美人,但也不胖,只是一般人看到她的脸,就几乎已经忽略了她的身材,所以她并没有怎么刻意去维持身材,不过她倒是曾经在孟飞扬那里听说过一个效果极好的减肥良方,且都是纯天然的植物,对身体完全无害,陆晥晚听过也没多在意,孟飞扬也只是随便说说,两人都没放在心上,但此刻陆晥晚却想到了那个方子,心想着若是能从孟飞扬那里讨来这个方子,倒也能帮到司青青一点,毕竟只有司青青好了,她的计划才能更好得实行。
陆晥晚一直想着这事儿,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晚饭,与司青青打了声招呼,便飞快地赶去了孟飞扬那里。
孟飞扬还是与昨日一样,一幅邋遢的模样,很难想象这个人其实是有洁癖的,他把陆晥晚带进药房,拆开她脸上的纱布看了一会儿,确定伤口恢复的不错,这才又涂上药膏重新贴上干净的纱布。
经过了昨日,陆晥晚便表现地亲近了许多,换完药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帮着孟飞扬打扫着凌乱的药房,顺便自作主张地帮他切好了一些药材,因为上一世她也经常帮孟飞扬做这些琐碎伙计,所以她切药材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孟飞扬正聚精会神地在研究他的药方,也没注意到陆晥晚的小动作,等想起她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一堆整整齐齐被切割好的药材,有些惊讶地轻咦了一声,将那些药材拿在手上看了看,切得很是均匀,比一些有两三年经验的学徒还要做的好,不禁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你原先接触过中医?”
“看过一些医术,只认得一些药材。”陆晥晚也没有说谎,半真半假地回道。
孟飞扬闻言,随意拿起一块黄褐色的药材与陆晥晚问道:“那你说说看,这是什么药材,药性如何?”
孟飞扬拿着的是一种很常见的药材,倒是难不倒陆晥晚,她便很是胸有成竹地回答道:“白术,味苦;甘;性温,入药可补中益气,健脾和胃,燥湿利水;化痰,止汗;安胎;增食欲。
孟飞扬的面上无甚表情,只是将手中的药材放下,又拿起了一根长条节状药材,继续问道:“那这个呢?”
陆晼晚思忖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多腺悬钩子,辛,温;入药可祛风除湿、补肾壮阳。”
见陆晼晚十分自然地说出“壮阳补肾”四字,孟飞扬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奇怪,轻咳一声说道:“不错,这多腺悬钩子与鱼腥草外形有些相似,外行的人很容易认错,你能分辨出来,看来对药材是真有些了解的。”
陆晼晚呵呵笑了笑,稚嫩的小脸上难得地带了些得意的神色,然后便巴巴地望着孟飞扬,语气恳切地请求道:“先生,我从小对医术就很向往,但因为身份所限,家里头不可能让我学医,如今我遇上了您,不知我能不能……”
“不行。”还没等陆晼晚把话说完呢,孟飞扬就直接拒绝了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学这些东西做什么,你是教坊的人,以后一辈子都要住在教坊里的,学会了又有什么用。”
陆晼晚的眼眸顿时闪过一抹沉郁,不服气地低喃道:“先生怎么知道我就一辈子都要待在教坊里,莫要把人看地太扁了。”
孟飞扬见陆晼晚那不符年龄的神情语气,便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记得你是罪官之女,入了贱籍,就一辈子不能赎身了,你想脱籍,未免太天真了些。”
陆晼晚只是咬着唇不说话,神情坚毅,她一开始也知道要说服孟飞扬教她医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她不会轻易放弃,因为她知道孟飞扬不仅仅是只会医术那么简单,上一世认识他三年多,也发现了他的不少秘密,孟飞扬的毒术可一点也不比他的医术差,她最终想学的就是孟飞扬的毒术,她知道自己太弱小,若是能学到一点防身的技能,也能为将来要做的事多添加一点筹码。
“那我每天过来帮先生您料理药材总可以吧……”陆晼晚退而求其次,憋红着一张脸说道,语气中已是带了些哀求。
孟飞扬看陆晼晚那巴巴的小模样,倒是不忍心再拒绝她了,轻叹了口气道:“随你吧,你爱来就来吧,腿长在你身上,我也拦不住。”
陆晼晚这才露出了些笑容,对着孟飞扬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谢谢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孟飞扬无奈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唇角露出了一抹忧伤的笑容,似乎在透过陆晼晚看着另一个人。
陆晼晚从孟飞扬那里出来已是过了亥时了,她知道这时候正是教坊最忙的时候,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陆晼晚知道今晚上有几个商户点了司青青的牌子,专门过来捧她的场,等她赶到司青青在的那个包厢的时候,珍儿正忙得焦头烂额,端着酒壶各处跑,忙着帮客人斟酒,司青青正跳完了一曲绿腰舞,靠在矮椅上休息,脸上有薄薄的香汗,两旁坐着的客人都是满脸堆笑地看着她,满嘴都是溢美之词,司青青却只是笑地淡淡的,模样甚是矜持。
陆晼晚在后面偷偷看着司青青众星捧月的模样,微微有些恍惚,想着当初的自己比之司青青还要风光无限,多少男子对她趋之若鹜,为了博她一笑,几乎使尽浑身解数,那时的自己被一时虚荣冲昏了头脑,才会看不清那一张张谄媚笑颜背后的丑恶嘴脸,现在想想,这种风光到头来也不过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虚幻。欢唱女子,怎能奢望真正得到他人珍视,看着司青青此刻的模样,陆晥晚觉得,她心中应该是敞亮的,至少比当初的自己要清醒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