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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青青被选中之后,就暂时搬到了宜春院住方便每日与内人们一同练习,陆晥晚这些女使自然也跟着她一起过去了,司青青每日忙着练习,晚上也不再接客,陆晥晚便彻底闲了下来,贴身伺候司青青是珍儿的活,洗衣打扫是初夏的活,司青青每天的衣服就那么几件,初夏手脚麻利很快就能洗完,一点也不需要她帮忙,而孟飞扬这段时间又不知所踪了,陆晥晚这段时间真是闲地发慌,只能把原先孟飞扬留给她的那些医术翻出来看,也全当做是解闷了。
很快日子便晃到了正月三十,一大早便有皇宫的马车到了教坊门前,宜春院的内人们全都换上礼服,佩戴上鱼袋,一脸傲然神色地上了进宫的马车,司青青只是替补,自然没有鱼袋,在一群内人里面很是显眼,但她显然也不在意,脸上满满俱是激动兴奋的神情。
陆晥晚这种刚进教坊的小女使自然是没有资格跟着司青青一起进宫的,每个内人可以带上一个女使,珍儿倒是破格跟着司青青一起去了,她扶着司青青上马车,手脚都激动地忍不住颤抖,陆晥晚在一群女妓与女使中间看着她们,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漠然,并不像其她人那般一脸艳羡。
珍儿也没忘了她,临上车前,回头与她眨了眨眼,这才弯腰上了马车,陆晥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祈祷着,只希望这一次她们进宫一切顺利,毕竟皇宫那个地方,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荣华富贵再好,也比不上平安喜乐。
马车缓缓驶离教坊,陆晥晚转身,拨开人群想要回去,走到人群的最后面,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石静瑶与上次见时没多大区别,只是那通身的气质越发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她的眉宇间带了清愁,眼神无比艳羡地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贝齿轻咬着下唇,当真是我见犹怜的紧。
陆晥晚冷笑一声,原来这时候已经那么向往那个地方了吗,难怪当初为了能进到那里,那般不择手段地陷害自己,不过今世,她不会让石静瑶那么轻易如愿的,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便终要把她打落泥里,便是莲花也要被淤泥浸染,再无出头之日!
石静瑶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转向陆晼晚所在的地方,面上闪过一抹迷惑,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眸微微亮了亮,便朝着陆晼晚走了过来。
“我记得你,当初我们是一起进来的,你是陆家的对吗?”石静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浅笑着与陆晼晚问道。陆晼晚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表露出一丝异常。
“我方才看到你好像是陪在司娘子身边的,你现在是她的女使吗?”石静瑶已是没有了初初见时的胆怯与恐惧,很是自来熟地与陆晼晚聊着。
陆晼晚并不想假惺惺地装什么,依旧态度冷淡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石静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但面上笑容依旧不减,继续说道:“说来咱们两人也是同病相怜,都是从刑部大牢出来的,我是石家的,闺名静瑶,以后在教坊里也可以互相照应着些,只是可惜了,若你的脸没有受伤,咱们或许还能一起在秦教习手底下训练呢,你现在做女使一定很辛苦吧,不过司娘子待人一向亲和,你能在她手下做事想来也不错。”
石静瑶看着陆晼晚的眼神又是同情又是关切,让陆晼晚很是不舒服,她终于开了口,语气冷淡地说道:“没什么辛苦的,今时不同往日,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不是陆家的小姐了,只想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有些事情不该肖想的,早都不去想了。”
石静瑶听了陆晼晚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凝滞,似乎是被陆晼晚说破了心事,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才又转了话题说道:“我现在住在楚秀院,你若是得空,可以过来看看我,左右以后都是在一个教坊里,你若是想学什么,我许是可以帮到你一些,毕竟……这女使也不能一直做下去的。”
石静瑶一派为陆晼晚着想的模样,陆晼晚却毫不领情,“我现在挺好的,我也从没想过要做女妓,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陆晼晚可从来没有想过交好石静瑶,虽然这样可以降低她的警惕心,可她这个人就是做不来那等虚伪的做派,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何必勉强自己与讨厌的人相处,当初的石静瑶就是这样,不管对着谁都是一张和善的笑脸,说着为她好的话,暗地里却是拼命地算计着她,陆晼晚现在回过头来再想想,这等伪善的人,实在是让她恶心,不过她也从石静瑶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一个人,不管那个人与你的关系有多亲近,就算是至亲也不能保证永远不背叛。
石静瑶看着快步离开的陆晼晚,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阴沉,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心想着,若不是看她是司青青身边的女使,有些利用价值,自己才懒得跟这么个小小女使套近乎呢,这般想着便很快转身离开了。
司青青她们要等到晚上才回来,陆晼晚这一天暂时没什么事,便慢慢踱步走出了教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孟飞扬的房子前面,此时这里的房门正紧闭着,不过这可难不倒陆晼晚,她早就把孟飞扬屋子的钥匙拿到了手,直接开了锁进去,进到孟飞扬的书房,挑了几本医术,便坐下慢慢看了起来。
陆晼晚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肚子里传来一阵饥饿的感觉,她才伸了懒腰,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书房,想去厨房找些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