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匡明宇的表情来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这么一认真,我就没词了。于是我半开玩笑的说:“你每天过来帮我遛一遛八戒,我心底的伤就好了。”
匡明宇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低着头认真上药,脸上挂着一丝丝的无奈。
算起来,我和匡明宇认识也将近四五十天了,两个未婚男女,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他时时刻刻过来帮忙,明眼人一看,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匡明宇处处都好,可是我的心底却放不下曾子默,每次对他有一点点心思的时候,我就莫名的升起一阵羞耻感。
连沈冰这种女神,到了这个年纪,都马不停蹄的约会,我还有什么资格,再继续消耗青春呢?
脚伤包好了,原本以为匡明宇会直接回医院,谁知道他告诉我,今早他已经调到了晚班,也就是说,他白天都是时间。
或许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太闷,匡明宇遛完八戒之后就去了超市,回来时,手里拎着菜,身后还带着两人。
是mary和他老公。
我惊讶的看着匡明宇,见他拉着mary老公去了厨房,留下mary陪我。
匡明宇买菜的时候带了两副扑克牌回来,他们烧饭,我和mary玩小猫钓鱼,厨房里乒乒乓乓,厨房外是两个女人的尖叫,好不热闹。
昨晚被曾子默那无赖骚扰的阴霾心情顿时散了出去,围绕着我的,就只剩下快乐。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匡明宇居然买了一次性碗筷过来,免了洗刷问题,mary还带来了一瓶年份已久的葡萄酒,四个人,六菜一汤一沙拉,中西结合,虽口味清淡,不过各个都是色香味俱全。
mary和他老公坐在一块,我和匡明宇坐在一块,他还一直朝我碗里夹菜,一整顿饭,都是mary在调侃:“匡医生,至于吗?天喜她自己有手。你是害怕我们不给她吃还是怎滴?”
mary在中国只呆了几年,口音还有些不稳,她一说话,全桌人都乐呵,让我着四十来米的房子里,有着说不出的快乐来。
我因为脚伤的缘故,只浅浅的喝了两口葡萄酒,就被匡明宇执意换成了果汁,剩下的,全被他们三人给均分了。
酒足饭饱之后,大伙儿又开始打牌。玩的是斗地主,三打一。匡明宇坐在我上位,第一把就我抓到了地主,他们三个人准备将我这个地主打到,好在我虽脚受了点伤,可是脑袋却转的极快,痛快的赢了一把。
后面两把是mary抓到地主,另外两位男士就保护我走牌,不知道是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我走的非常顺,最后mary这个地主输了。
当我面前的钱越来越多,剩下三位的钱越来越少,mary有点急了,这时候我手里还有个大王,匡明宇放了一张最大单只,我直接扔牌,y愤怒的指着匡明宇,说:“你们两是不是故意的呀,我感觉你们两人在坑钱。”
“mary,这你可就冤枉匡医生了,我手里那张牌最大,你们只要有单只,我赢定了。”我兴奋的接过mary手中的钱,笑着说。
mary不甘心,非要把匡明宇手里的牌给拿过来,然后我听到她大囔:“你可以出一对啊,你这就是放水!”
我偷偷的瞥了一眼匡明宇的牌,果然,他是把一堆牌拆开来出。
mary和他老公开始吹口哨,当着我和匡明宇的面接吻,一边吻一边说:“天喜,明宇是故意的,我们得惩罚他!”
我好奇的看着mary,说:“匡医生是你们朋友,你舍得吗?”
mary白眼一翻,说:“我们当然不舍得了,但是天喜,你可以帮我们惩罚啊!”
“我?”
“这样吧,你就当着我们两夫妻的面亲他一口,让他羞死好了。”
早就听说外国人相当开放,这回我算是见识了。我为难的看着匡明宇,说:“你这两同学,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在奖赏你啊?”
匡明宇为难的看着我,低着头洗牌,说:“他们闹着玩呢。你别当真啊。”
mary忽然哼了一声,说:“我们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两联手使诈,这就是惩罚!”
我看着对面两个人兴致很高,只能无奈的看着匡明宇,说:“匡医生,既然mary今天这么开心,不如……”
我的话还没说完,匡明宇已经起身了,我坐在沙发上,匡明宇站在我身旁,他的一只手搭在沙发上,弯下身来看着我,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匡明宇一低头,就在我的唇上吻了一口。
气氛进行到*,y夫妻两起身告别,出门时,她微笑的亮出了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着说:“天喜,记住了,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有一个非常爱他的男人。”
我看着那小拇指大的钻石,眼神一晃,忽然觉得头晕。
戒指。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无名指,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场景。
白婚纱,黑礼服。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上曾经戴过一枚戒指?
不对,戒指又掉了。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张的抬起头,却撞上了匡明宇的双眼。
不是这双眼睛。
那刚才的情形里闪过的那个人,又是谁?
匡明宇好像看出了我的失落,急忙道歉:“他们两在国外经常这么疯玩,我也喝了点酒。真的很抱歉。”
“没事儿……”我摆了摆手,迅速的收回思绪,又觉得这么说不大合适,“其实,你真的蛮好的。但是……”
但是我的心底还有着某个人,某件心事。
“我懂你的意思。”匡明宇笑着看着我,说:“你的事情需要消化,没事儿,慢慢来。”
人情这东西吧,真不能欠。在曾子默那里我就吃过亏,现在,又要欠匡明宇的。人家一句慢慢来,顿时让我无地自容。而接下来的几天,他依然过来给我换药,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对他的好感,是对医生的,还是对他本人的。
有了匡医生时时刻刻的提醒和照顾,一个星期后,我的烫伤终于痊愈了。新长出来的肉果然是颜色深一些,好在我又能穿袜子了。
六月底,这座城市渐渐被热浪笼罩,我和曾子默,自从那晚他来送资料,又有半个月没见面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时不时的,我还会想到他。
沈冰的生日到了,吆喝着大火一起吃饭。国购上新开了一家越南菜,她非要当那第一批客人。电话里,她告诉我,要把匡明宇带着。
我一听急了,却听到沈冰猥琐的说:“你着小吻都接了,怕啥啊?”
我就知道,我不该把那天的事情告诉这死女人。
打电话给匡明宇,问他有没有空。电话是护士长接的,她告诉我,匡医生正在手术室。我简单的跟他说了两句,电话挂断,这才舒了口气。
我不知道曾子默会不会去沈冰的生日聚会,但是我承认,我是期待着的。
出发前沈冰又来了电话,问我匡明宇是否一同过去。我把实际情况说了一遍,就准备出门。不料在楼下,却碰到了匡明宇。
匡明宇穿的还挺正式,白衬衫衬托着那张面孔更加纯净,和我的白色连衣裙,有点情侣衫的味道。
沈冰经济条件比我要好,所以啥都不缺。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护送礼物的习惯,倒是匡明宇想的周到,给沈冰买了一瓶巴宝莉的香水。
到了餐厅之后,服务生领着我们去了包间,刚进门,就听到了沈冰的大吼声:“瞧瞧,我说什么?这不来了吗?”
我朝餐桌上一瞥,一眼就看到了曾子默。
而他,也看着我。
匡明宇先递上了礼物,乐的沈冰合不拢嘴。几个人依次落座,我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某人。
曾子默穿着一黑白碎点衬衫,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罗蒙坐在他的旁边,穿着一风骚的红衬衫,一张脸上写着不满。
人齐了,服务生开始上菜。第一盘就端来了一大盘咖喱蟹。我看着眼馋,刚伸手去夹,就听到匡明宇说:“你的伤口才刚刚痊愈,海鲜还是别碰了。”
我自觉的收回手臂,笑着说:“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沈冰看不下去了,开口说:“呦呦呦,这才在哪儿,这就秀起了恩爱了。拜托拜托,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的感受好吗?”
我无奈的盯着沈冰,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第二道菜是越南的经典菜,香煎罗非鱼。刚上来时我就流口水了。可惜摆在曾子默的面前,我不做声,没想到的是,曾子默却推了转盘,将这盘菜停在我的面前,说:“别馋了。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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