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轻启,细语柔声,他的气息萦绕于耳,久久不曾散去。『81ww w.
他说:“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我曾经听过这句话,是路过黄兴广场的时候,一个女孩带着一辆跑车摆了满地的蜡烛和鲜花对一个男孩求婚,当时我和张路正好逛完三福出来,听见女孩对男孩说,虽然你来自农村,无房无车无存款,但我依然爱你,金钱只是数字,我爱的是你的心,有我在你身后,你只管大步往前走,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遗憾的是,男孩将女孩轻轻拉起之后,深深的鞠了一躬不一语就走了。
在男性的心里,经济地位的不平等会造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可时代变了,女性也有大胆追求爱情的权利。
多年以后,依然是在黄兴广场,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开着一辆并不出众的车,摆了一地的鲜花和蜡烛,带着一颗闪耀的钻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喊,回来吧,我给你爱情,给你我的一切。
时过境迁,女孩已为人妻为人母。
那些曾经爱过的誓言都还在,但是爱一旦过了,也就过了。
我不敢去看姚远的双眼,总觉得自己内心埋藏着深深的亏欠。
姚远见我默默无语,摸摸我的头笑着说:“不要有压力,爱是给予,不是索取,有我在,你和孩子就一定能够平安无事,你想不想知道那天在手术室生了什么?”
当我摸着隆起的小腹时,我就猜想孩子应该没事。
我当然想知道在手术室里到底生了什么,但我更想知道的是,这一次姚远为何要主动帮我骗韩野。
“在告诉你我的事情之前,我先告诉你为什么这个孩子还在,我却告诉韩野说孩子没了。”
果真是懂我的人,姚远一开口,我急切的点点头。
他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病房外面,轻声说:“在医生告诉韩野孩子保不住而你大出血的时候,我没有骗他,孩子确实是保不住了,给你动手术的不是我,我当时陪在你身边,听到他们小孩快保不住了的时候,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保住你和韩野的孩子,你那么爱他,肯定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所以...”
我伸手去握他的臂膀:“姚远,谢谢你。”
要多深的热爱,他才能在临危的那一刻战胜心魔,千言万语我都只剩一句谢谢。
姚远伸手摸着我冰凉的五指:“黎黎,我已经救过这个孩子两次了,事不过三,你要是再这样莽撞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救他第三次。”
我会心的笑了:“还会有第三次,等预产期到的时候,我把我和孩子的性命,都交给你。”
姚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故作哀嚎:“不行不行,我压力山大。”
气氛一下子就融洽了起来,姚远摸了摸还有些烫的粥,低了低头:“你先喝粥,不然我怕我说完之后你就吃不下东西了。”
我还真是饿了,喝了一碗粥,擦擦嘴静待姚远的后话。
姚远干咳两声润了润嗓子,很严肃的问:“黎黎,你相信我吗?”
我捶了他一拳:“这不废话吗?我不信你信谁?你快说,这段日子我心里都憋屈死了。”
姚远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没有杀吴丹,虽然她曾经破坏了我姐的婚姻,但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天我动完手术出来准备去看你,我的助理告诉我医院来了一个大出血的孕妇,情况很不妙,当时医院里就只有我当值,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可当我看到那个孕妇就是吴丹的时候,我犹豫过的,毕竟孕妇的情况很不妙,我第一时间给院长打的电话说明了情况,院长让我避嫌,把她转到别的医院去。”
“可那时候情况危急,我再次给院长打电话的时候,院长同意我给她动手术,但我没想到她的情况那么复杂,病例上显示,她在怀孕之出查出了乳腺癌,对于乳腺癌的死亡率,保守治疗比化疗活的时间短,吴丹选择了化疗,化疗不是影响胎儿的育,但很不幸的是,在化疗的时候她出现了败血症症状,最后确诊为白血病。”
事实果真和我们分析得到的结论差不多。
想想一个孕妇得了两种绝症,可想而知她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后来呢?”
这一切都不重要,我们听到的消息是孩子很平安,大人虽然大出血,但是以姚远的医术暂时保住她的性命是不成问题的。
姚远的双眼有些湿润了:“我给她进行的是剖腹产,血库里的供血充足,她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意外出现在缝合到第七层的时候,麻药对她失去了作用,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硬要说我把镊子落在她的肚子里了,让我给她拆线再检查一遍。”
在麻药失效的情况下承受那样的疼痛,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住。
吴丹要求拆线重新检查,那得遭多大的罪啊。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再拆线重新检查,她会疼死在手术台上,更何况我让助理检查了所有的手术器材,一样都没少,我把情况跟她说明了,她却坚持认定是我想要谋害她,故意把镊子留在了她的体内,好让她做鬼都不安心。”
我的心都是揪着的,姚远的表情十分哀伤。
“我是个医生,我有责任保证病人的生命,但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用仅剩的那丝力气夺走了我手中的手术刀,对准自己的颈动脉威胁我给她拆线,我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自己的双手血肉模糊的时候,我这只拿了十年手术刀的手一直都在颤抖,检查之后并无异常,她一直忍着疼,一直在给我们哼歌曲,我从没告诉过你,我前姐夫是一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吧?我姐很善良,离婚的时候没吵没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而吴丹是我姐夫的学生,她是一个唱歌很好听的姑娘,在没嫁给我前姐夫之前,她经常带零食和小玩意来我家,逗我姐的孩子玩。”
“后来,他们的日子倒也过得平静,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乏味生活冲淡了音乐的浪漫和诱惑,前姐夫脾气不好,据说他们人前和和气气,人后总是会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伤口再次缝合时,她对护士提了个要看孩子一眼的要求,并且是以死要挟,意外就在那时候生的,她像一个恶魔一样,突然伸手掐死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很小,才三斤半,一出生就该送到保温箱里面去养着的,最后却呜咽两声惨死在亲生母亲的手上。”
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母亲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浑身都在战栗着,姚远的瞳孔是涣散的,像是看见了很可怕的一幕。
“当时手术室乱成了一团,吴丹是活活疼死的,她临死前绝望的说,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是她老公为了当主任,把她送上了校长的床,所以她要掐死这个孩子。”
原来如此,但孩子比较是无辜的。
我抽了纸巾给姚远,他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这件事情背后不仅仅是她和孩子死了这么简单,院长让我避嫌,是因为查到她根本没想生下这个孩子,之所以大出血,是她自己用伞柄戳破了她的下身,来到我们医院,也是预谋已久的,只怕其中的纠葛更深吧。”
我陷入了沉思中,姚远从医十余年,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医疗事故,在他办公室里挂着的锦旗都能当墙纸贴个里三层外三层了,吴丹虽然和姚静有牵连,但毕竟是吴丹理亏,她作为第三者插足自己老师的婚姻,没有理由再反过头来陷害受害者的弟弟,这一点怎么都说不通。
到底是谁要陷害姚远?
他这么兢兢业业稳重心善的人,谁会和他过不去?
我心里很难受,好像很多的人一旦和我走近了,多多少少都会遭遇到一些事情。
难道真的是我得罪人了吗?
姚远见我连连叹息了好几声,掖着被子安慰我:“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那两个护士已经找到,死者家属要和我打官司,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没空来看你,我的离婚声明他们都知道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谭君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现在还有个身份是保安队队长,专门负责照顾你的安危,黎黎,只怕真相一旦揭开,你会因此受伤,答应我,不管面临着什么,你都要保护好孩子,这个孩子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的,你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我等着你处理好这个官司之后回来给我做好吃的。”
姚远满是爱意的看着我:“我是去拿粥的时候接到院长的电话,我还以为能照顾你几天再去处理这件事情的,希望官司打完之后,魏警官那边也有了突破,这些糟心窝子的事情早点结束才好。”
话都说完了,秦笙探头在门口张望,我喊了一声:“进来吧,偷听够了没?”
秦笙走了进来,吐吐舌头拼死摇头:“我刚来的,我没偷听,嫂子,你们在聊什么啊?”
我扑哧一笑:“你就别装蒜了,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你的大哥现在怎么样?”
秦笙摇摆着身子:“没事,路姐的伤都没什么大碍,不过我悄悄告诉你哦,你别告诉大哥,路姐还没等手术完就醒了,说来也巧,给她动手术的那个人,竟然是她以前的一个老相识,于是她就和医生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
演了一出戏?
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秦笙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这会儿干脆利落了许多。
“对呀,我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事情现在还瞒着大哥呢,嫂子,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不会泄密吧?”
我要是能起身的话,我就上前狠狠的掐两下秦笙的脸蛋儿。
“你是傅少川那边的人,你都能保守秘密,我作为路路的娘家人,你还怕我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秦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嫂子,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忍不住嘟囔:“就你这脑子这智商,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
秦笙嬉笑:“还把我当情敌对不对?我现在主要是设计民族风服装,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喜欢复古的东西,但我主页是婚纱设计,比许敏当然是差了不少,但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小野哥哥找我来是为你设计婚纱的,亏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看我不顺眼。”
我还真是冤枉:“我哪有看你不顺眼,你这张利嘴不能胡乱喷人。”
秦笙坐在病床旁:“你敢说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和路姐没把我当成情敌?既然是情敌,那你肯定看不我顺眼,不过现在倒是啊,我喜欢远哥哥,你把我当成情敌,名正言顺了。”
说完,秦笙的双手搂住了姚远的臂膀,姚远惊了一跳,起了身:“黎黎,我去医院处理点事情,你们先聊。”
秦笙失望的喊:“远哥哥,你别走啊,我才来你就走,再坐坐啊。”
要是再给秦笙配一块手绢的话,跟古代青楼里的人毫无二样了。
见我躲被窝里笑,秦笙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嫂子,你看看远哥哥,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热心肠的追求者,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掐指一算,你是属于小野哥哥的,远哥哥自然就是我的了。”
她坐在姚远坐过的位子上,离我很近,我伸手摁了摁她的脑瓜:“你呀你,就你这小孩子心性,你是打哪来的勇气游遍了中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古镇的?你没被人贩子很掳去,还真是老天开眼。”
秦笙低着头,几秒钟过后,抬眼看我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其实我和佳怡,小措,余妃,陈晓毓年纪都一般大,我们是五朵金花,本来我们都应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都分道扬镳了,我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行走,其实都有人守着,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前脚刚丢了钱包,后脚我爸就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一个公司的客户在我附近,想请我帮他办点事,不管我走到哪儿,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哥哥们,都是护着我的。”
我第一次见秦笙的时候,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很干净的力量,能洗涤人内心的污秽。
韩野也说她的档期很难约,她对古镇有一种近乎执拗的热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设计出和现实接轨的民族风服饰,既然体现出民族风情,又能让人在各种场合都能穿的出场。
关于他们这个庞大的家族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很好奇。
但秦笙的话题似乎是岔开很远了,我掐了掐她的脸蛋:“不是说你路姐演了一出戏吗?这个家伙身上都被打了两个窟窿眼了,还有精力演戏?”
说起张路,秦笙转瞬间就笑靥如花了。
“就是演一出戏给大哥看呗,大哥现在还在伤心难过自责当中呢。”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以张路这样的脑瓜子,想出来的坏主意应该够傅少川难受很长一阵子了。
“快说吧,姑奶奶,别卖关子了。”
秦笙再度低头,果真不出我所料,她又一次红了眼:“我们五朵金花里,就我最笨了,我除了会设计衣服之外,再没有别的本事,从小到大她们都有各种各样的才气,就我一根筋,跳个舞能把自己给摔死,唱个歌能把别人给吵死,好不容易捡了个朗诵的才艺吧,我这笨脑瓜还总是记不住诗词,总之,我不是故意要卖关子,我只是表达能力差了点。”
我就随口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戳中了秦笙的痛点。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你干净,你就像是尘土飞扬里的一股清流,你这样的存在是大家心目中的无价宝呢,好了,你慢慢说,我不催你。”
秦笙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来:“真的吗?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小野哥哥说的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喊小野哥哥为二哥吗?因为他们说二这个字不太好。”
我都惊呆了,这么听下来,我现秦笙还真是有点小弱智。
她噗的一声笑了:“嫂子,我逗你的啦,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路姐说的没错,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人容易信任别人,心软又善良,容易上当受骗。”
我在心里哀嚎一声,故作不悦的问:“所以你这些话都是骗我的?关于五朵金花的事情也是骗我的?好你个小骗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秦笙拉着我的手求饶:“我就是奉了路姐的命令来陪你说话逗你开心的,我跟你说吧,路姐伙同医生一起骗大哥,说子弹穿透了她的子宫,她的子宫被迫摘除,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呢?”
虽然说是骗人的,我的心口却猛烈的揪了几下,疼的我额头的汗水一直冒。
秦笙见我脸色难看,急忙安慰我:“真的,真的,嫂子,你别着急,路姐告诉我真的只是为了报复一下大哥,谁叫大哥以前辜负过她呢,哎呀,你别哭呀,嫂子,你这样子路姐交给我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不行了,你要哭,我也想哭。”
我没想哭,只是心口疼的我难受,紧绷紧绷的透不过起来。
“秦笙,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秦笙破涕为笑:“还有路姐,林医生,远哥哥,对了,还有佳怡,只是为了演的真实一点,就瞒着小野哥哥和三哥,他们跟大哥穿一条裤子,要是告诉了他们,三两下就被揭穿了。”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姚远叮嘱过我不能乱动,能保住这个孩子不容易,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张路也会为我着急。
秦笙擦干眼泪后问我:“嫂子,你觉得路姐这样欺骗大哥合适吗?你们别看大哥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像个面瘫一样,但他很喜欢孩子的,他在国外收留了很多的孩子,都交给姆妈照顾着呢,路姐真是会掐大哥的痛点,你都不知道,大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八二年的老血都要喷了出来咯。”
我的脑袋里一阵一阵的疼,加上心口紧绷,实在是没心情和秦笙开玩笑。
我躺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秦笙,你去陪陪你大哥和三哥吧,我想睡会儿。”
秦笙把我被子掖好,撑着脑袋说:“嫂子你快睡,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我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一直放映着那一幕,张路朝我扑来替我挡住了那颗子弹,第一颗子弹打在肩膀上,没有伤到心脏,第二颗子弹打在腹部,鲜血潺潺的往外流,回想起来还觉得头晕目眩。
小腹隐隐作痛,我很困却又实在是睡不着,睁开眼睛看见秦笙扑闪着大眼珠子在瞧着我。
见我也看着她后,她甜甜的笑了:“嫂子,你睡着了的时候,真好看,长得和佳然姐还有点像呢。”
佳然。
我蹙着眉头问:“佳然是谁?佳怡的姐姐吗?”
那也就是小榕的妈妈了。
秦笙打着马虎眼:“你快睡,嫂子,你快睡吧,睡一觉醒来三婶就来了,到时候新鲜的鱼汤你要多喝点,对身体好,我听医生说路姐过了今天下午就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就能够转移到这个病房来了,也不知道你们要住院多久才能活蹦乱跳的,我还等着你们参加我策划的民族风情展呢。”
看来这个佳然是个雷区,秦笙是最小的一个,韩野他们应该都很疼她,就连她都不敢触碰的雷区,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反正也睡不着,我正好想了解一下关于五朵金花的事情。
“秦笙,你能跟我说说五朵金花吗?我看你们现在和余妃陈晓毓两人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了?”
秦笙是个爱哭又爱笑的女孩,就这么一提,她的眼眶再度泛红:“说起来都是很久远的故事了,你知道七八十年代下海是最好的时机吗?那个时候,我们的长辈们都下海经商,也算是白手起家而且是个成功人士了,其实成功之路并不容易,都是哥几个相互扶持才走过来的。”
倒也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我稍稍坐起身来,认真的听着。
“事业成功之后,可能是崇洋媚外的思想在作祟吧,那一代人都从北京移居到了美国,三大家族,傅家,韩家和杨家是世交,那时候的事业盘根交错,徐家,陈家,余家,秦家是后来移民的,说起来你肯定不信,七个家族之所以混到了一起,也算是缘分,文革时期,这七家都有人锒铛入狱,偏巧在同一个地方,后来知识青年下乡,也是凑巧到了一块,虽然年龄各异,算起来交情不浅。”
果真是一个庞大到不能再庞大的家族,这七家要是联手起来,只怕是商业半边天了。
“那联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小榕的妈妈是徐佳怡的姐姐,小榕又成了韩野的儿子,那事情应该是小榕的妈妈和韩野有过一段什么关系才对,可是七个家族里,联姻的是傅家和陈家,韩家和余家,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秦笙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受了中国封建思想的苦,什么联姻,什么指腹为婚,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媒妁之言,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哪有儿女的婚姻还由父母三言两语决定的,你也看到了,大哥不喜欢陈晓毓,小野哥哥不喜欢余妃,所以联姻的事情就是大人们在异想天开,对孩子们而言根本就是一句戏言,偏偏陈晓毓和余妃当了真,从小就自诩是豪门媳妇,两个人总是拉帮结派的孤立我们,我和佳怡向来看不惯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女人。”
我点点头,秦笙说的不无道理。
那既然是五朵金花的话,还有一个小措。
“那小措呢?小措和韩野又是怎么回事?”看来韩野还真是一个浪荡子,招蜂引蝶的。
秦笙抿了抿嘴:“这个小措就更可恶了,用现在流行的词语就是叫什么来着,什么花什么绿茶的。”
我脱口而出:“是白莲花,绿茶婊。”
秦笙猛的点点头:“对对对,就是白莲花和绿茶婊,小措是个孤儿,被美国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就住在小野哥哥家的隔壁,小时候我们去小野哥哥家,她总是站在篱笆外远远的看着我们,久而久之,我们就邀请她一起玩,小时候小措是我们几个里面长的最漂亮的,她是个华裔,有着一半的新疆血统,五官出众又很会弹琴,她和佳怡的关系最好,总是去佳怡他们家一住就是好多天。”
这样说来,小榕的妈妈把小榕托付给小措,应该也和这里面的亲密有关。
我在耐心听着,秦笙的双手紧紧攥着,像是充满了愤怒一般。
“嫂子,你都不知道,小措最可恶了,总是在背后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知道余妃和陈晓毓和韩家傅家有婚姻,就一直讨好她们,虽然她们三人在一起玩得好,但小措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我有一次看见小措偷偷的跟小野哥哥表白,那时候我还小,她早熟,还骗我说是给余妃帮忙送情书。”
我不由得笑了:“秦笙,你们在美国长大的孩子也会写情书吗?”
秦笙乐了:“当然会啊,一般是用英语写,我们都不会诗词,就只有佳然姐会,佳然姐会很多很多的诗词,还会自己作诗,她...”
话说一半,秦笙就闭了嘴。
而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接着说小措,你知道后来怎么着了吗?”
我很失落她竟然在关键时候戛然而止了,但我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附和着她的话问:“后来怎么了?你的小野哥哥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跟人家好上了?”
秦笙一拍被子:“哪能啊,小措根本就不是小野哥哥喜欢的类型,小野哥哥可受欢迎了,经常收到各国女孩子的情书,不过他...”
“不过什么?”
我一问,秦笙又顿了顿:“还是说小措吧,那次表白被小野哥哥拒绝后,她就偷偷的买了一本宋词回来,拼命的学那些诗词歌赋啊,第二次表白的时候就给小野哥哥写的是中文了。”
我带着期待的目光问道:“写的什么?”
秦笙酒窝一深:“我记得很清楚,是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诗,没想到小措还会用这么浪漫的诗歌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意。
“这一次打动了你那铁石心肠的小野哥哥了吗?”我记得学生时代第一次读到这诗的时候,我在脑袋里脑补那个画面,唯美而又忧伤。
秦笙哈哈大笑:“打是打了,不是打动的不是小野哥哥的心,打人的是余妃,余妃知道小措用情诗向小野哥哥表白后,跟小措扭着头狠狠的打了一架,嫂子,你肯定没有细看过小措和余妃,她们两个人啊,小措的脖子上被余妃抓了一道很深的口子,现在那儿纹了身,纹的是小野哥哥的英文名字,余妃的额头上有一块很浅的疤痕,不过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她平时会化妆遮掩,从那以后,她们两个人一见面就分外眼红。”
她们的故事恐怕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我虽然很好奇,但我更想知道佳然的故事。
奈何秦笙绝口不提,好不容易涉及到也不肯多说。
关于联姻的事情,她也说让我以后自己去问韩野。
小丫头片子还说了一段很深奥的话,说两个人之间一定要相互信任,彼此坦诚,不然一段关系要维持到白头不容易。
“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下去我嘴角都要起泡了,今天晚上小野哥哥应该不会来了,嫂子,你要睡会吗?”
秦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儿呼呼的刮着,这是个多雨的夏季。
我都躺在医院里这个了,韩野难道不想陪着我吗?
见我脸色有着一抹失望的神色,秦笙解释说:“嫂子,你可千万别再错怪小野哥哥了,他不是回家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