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爷名叫辰顺,是原废太子辰容的儿子。废太子当年密谋造反,被太上皇识破后只能无奈自杀。因辰顺当时才刚刚出生,太上皇并没有追究,反而是人老念旧地封了他个忠顺亲王,这二十年来多有照拂,这才让他肆无忌惮起来。其实这也是太上皇的一招妙棋,自古为君者必学平衡之道,不然自己的安危如何保证?
一夜之间,裘全在贾敬府上吃酒的时候被镇国公府世子牛继业打死,参与酒宴的一干男人和镇国公府全府人员全部下狱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就连锦衣卫都被惊动了。锦衣卫使张匡连夜拜会了忠顺亲王。两人在忠顺王府密谋了一个时辰后,锦衣卫出动了人马,将所有人犯押进了南镇抚司。一时间,各种痛苦呻吟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让附近的人听得寒毛倒竖,夜不能寐。倒是治好了不少爱夜间啼哭的小孩子,一时传为美谈。
荣国府那边已经翻了天了。“我的儿啊!怎么吃一顿酒就吃出这样天大的祸事来!这让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如何是好啊!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那牛继业打死人,跟我的赦儿、政儿、琏儿、宝玉并没有瓜葛啊!怎么连他们也全都下了狱?这要让我怎么活啊!我要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啊!”贾母两眼泪汪汪的,这荣宁二府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祸事了?她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啊。
一旁的刑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等人也都围着老太太在哭。那王熙凤一边用手帕抹着眼泪,一边宽慰老太太:“老太太且放宽心,我已打发赖大、周瑞、来旺儿他们几个去顺天府找门路,让老爷和宝玉他们不在里面受罪,再想办法与他们见上一面,看看有什么解救办法。想来他们并没有参与这件事,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这几个人已经去了大半夜,这会也该回来了!”
王夫人听她这样说,急忙问道:“银钱可曾带够?又是找的谁的门路呢?”王熙凤见太太发问,便道:“事急,我让来旺去找的都察院柳堪御史,他是舅老爷的好友,应该能出得上力。太太,此事甚急,你是不是修书一封给舅老爷,请他老人家出面,相信定然事半功倍。也好让他们几个早点回府。。。”王夫人停止抽泣,点点头:“我倒是忘了。老太太,媳妇这就回房去给我二哥写信。”
贾母应了,王夫人在金钏的搀扶下走出荣庆堂,往贾政的书房走去。这时候,赖大、周瑞、来旺儿三个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老太太,各位太太,大事不好了!”
贾母和众人闻言大惊,贾母到底是久经风浪的,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赖大,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赖大赶紧磕了头,抽泣道:“奴才等得了琏二奶奶的吩咐,到都察院去找那柳堪大人,谁知他不收银票,并告诉我们老爷他们全部被送进了锦衣卫!”贾母闻言,大叫一声:“我的儿!”就晕了过去。众人乱成一团,王熙凤急忙和平儿、鸳鸯一起将老太太扶上了床,并拿了贴子去请太医来。
刑夫人和李纨是个没主意的,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后台,三春年纪还小,不谙世事,只能守着老太太,倒茶奉水,暗自流泪。那王夫人刚写了信,往荣庆堂走来,忽闻得贾家众人被关进锦衣卫,老太太听了晕死过去的话,她也瘫倒在地,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提起精神,来见贾母。
“凤丫头,这可到底如何是好?”王夫人彻底慌了神儿,那锦衣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进了锦衣卫,不死也要脱层皮啊。王熙凤眼尖,见她手中拿着书信,便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赶紧去求舅老爷了!”王夫人才恍然大悟,将书信递给周瑞:“周瑞,你快持了书信,去京营里找我二哥!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周瑞忙不迭地拿了书信,王熙凤又从赖大手中拿了银票,一起交给周瑞。周瑞带了四个小厮,往京营飞奔而去。
荣国府这边乱成了一锅粥,而宁国府上则平静了许多。原因无他,只因贾敬大老爷好好地出现在府里,让众人心安了不少。只是尤氏心忧丈夫,着实在薛天面前哭诉了许久。薛天让她宽心,道第二天定然无事,她才惶惶不安地回房去了。
王子腾得了消息后,便去见了锦衣卫使张匡。但张匡并没有太买他的账,不过在银子的面子上,让人去牢里免了贾家一众人的刑罚。王子腾心中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是旋即回了大营,让师爷严谨措词,写了一道折子,准备第二天早朝上据理力争,保下贾政和宝玉。为什么说是贾政和宝玉呢,道理很简单,他王子腾只与贾政有姻亲关系啊。贾家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王子腾让周瑞回府报信,说贾家已免了刑罚,让贾母等人宽心,周瑞等人回府后,据实以告,众人一夜无眠,都在忐忑中等着第二天的朝会。
五更天,天刚蒙蒙亮。花草树木伸展活力,清晨的清新空气让薛天很是享受。他坐在轿中,往紫禁城中去了。
金銮殿在旭日的照耀下,金光闪闪,颇显皇家威严。三班大臣站定后,他们中那些眼尖的就发现今日的紫禁城中,多了不少带刀侍卫。就连这金殿之上,也站了三十六个穿着黄马褂的带刀侍卫。当然,联想到昨晚的大事,众人也就了然于胸了。
“皇上驾到!”大内总管戴权扯着那公鸭嗓喊道。众臣照着套路下拜,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宗皇帝戴着乌纱折上巾、穿着盘领、窄袖、绣着九条金龙的龙袍款款上殿,他踱着步,坐上了龙椅。乌纱折上巾,是皇帝穿常服所戴,其样式与乌纱帽基本相同,惟独左右二角折之向上,竖于纱帽之后。盘领、窄袖、绣龙袍,是皇帝的常服。常服又称翼善冠,此服用途较多。这是大凉皇帝的常服,服装以黄色的绫罗,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
“众爱卿平身!”辰宗皇帝中气十足。
“谢陛下!”众人一起站了起来。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戴权喊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话音刚落,忠顺亲王的手下,都察院的监察御史,项言率先站出朝班,躬身道:“臣有事奏。”
辰宗微微点头:“项卿有事尽管奏来。”
“启奏陛下,昨夜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等神威将军、翰林院编修贾敬,在家中私自聚会,四王八公、京中大臣多有参与。酒宴上,镇国公府世子公然纵奴行凶,将我都察院的裘全裘御史活活打死。忠顺亲王已让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将一干人等抓进大牢里审问了。这是他们的供词。臣请陛下严查此事。”
“辰顺?果有此事?你有什么说辞?”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陛下,那裘御史确实被牛继业的一干奴才打死。臣闻信后,不敢怠慢,便派了五城兵马司将一干人等全部下狱,后来锦衣卫使张大人到小臣府上支会小臣,说那些人犯都是王公大臣,已不是五城兵马司所能辖制的,小臣便让锦衣卫将一干人犯带走。其余的事情,小臣并不清楚。请陛下明鉴!”
“你不是说已将一干人犯下狱了吗?朕怎么看到贾敬了呢?贾敬,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朝臣听了皇帝的话,心里俱是惊奇,没看到贾敬贾大人啊?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在人群中找了老半天,才看到,我们的薛天正站在翰林院的队伍里闭目养神呢。
薛天站了出来,无视忠顺亲王和锦衣卫使投来的刀剑般的眼神,慢慢出列:“启奏陛下,昨天晚上,臣在家中摆酒,邀请平时里素有往来的一些亲朋好友看戏。只因臣家里有一美姬,引得那裘全御史和镇国公府世子都心痒难耐,争抢起来。牛继业被裘御史打倒在地,他的家奴急了,上去围殴了裘大人,却不小心把裘御史打死了。臣觉得忠顺亲王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臣宴请的所有宾客都下了大牢,甚为不妥。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亲王了,就可以掌管刑部了?哦,还指使起锦衣卫来,这可是天子亲军,不是他府中家仆!”薛天非常不客气。
“贾敬!你!胡说八道什么?陛下,臣一片拳拳爱国之心,绝对没有谋朝篡位之意啊!贾敬他胡言乱语,污蔑小臣,陛下您要为小臣作主啊!”
“陛下,臣知罪!臣一时糊涂!请陛下恕罪啊!”张匡却被薛天一席话给吓住了,两股颤颤,如泥浆一样跪在地上,他确实犯了大错,身为天子亲军,任何行为都要出自皇帝的授意。薛天言语间将他和忠顺亲王的事情说成了谋反,这是他万万不敢承认的,只好跪倒认罪。
这贾敬真是个人才,一番话竟扭转了局势。王子腾本打算出列,此时倒不着急了。
皇帝正看着供词,薛天控制着他呢。薛天想了想,借他的口说出:“辰顺,朕知你也是一时糊涂。这些大臣只是去贾敬府上喝喝酒而已,并没有什么过错。牛继业确实打死了裘全大人。传旨,镇国公府三等伯牛同明教子不力,褫夺三等伯封号,流放西南,军前效力。将镇国公府查封,所有人发卖。牛继业及其奴才判斩立决。其他参与酒宴者无罪开释。锦衣卫使张匡办事不力,将其革职,命有司查办!。。。”
“太上皇驾到!”太上皇身边的大太监钱南扯着嗓子喊道。皇帝赶紧走下龙椅,和众朝臣跪迎。“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却不理他,只让忠顺亲王搀着自己,毫不客气地坐上了龙椅。“朕听说这里出了一起命案。宗儿,你是怎么处理的?”太上皇名叫辰傲风,已经到了耳顺之年,没想到更加老谋深算了。
皇帝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旁伺候,告诉他自己的处理决定。太上皇极不满意,“古人云: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朕还健在,你还要将朕的官员革职查办。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皇帝和一众朝臣急忙下跪请罪,那辰宗皇帝心里牢骚满腹,可表面上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薛天见这太上皇这么不识趣,又发现他身上的龙气极为浓密,想来早上喝点饮料还是好的。嗯,薛天心念一动,辰傲风突然就浑身瘫软,倒在了龙椅上。他的魂魄被薛天抓在了手里,薛天将金殿上的龙气给导了过来,一刹间就搜集完毕。薛天将之一起制成了贤者之石,送到了识海里。
“父皇!”“太上皇!”“来人啊,快宣御医!”众人见太上皇突然倒下,都忙成了一团。有的内心惶惶,有的喜不自禁。。。
御医很快就来了,在查探了太上皇的鼻息后,他就宣布太上皇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