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很有分寸,他小心翼翼地用最温柔的方法讨好钟唯唯,想让她得到最极致的快乐。八??一?w=w≠w≈.≈8=1≠z=w≥.≥
钟唯唯则用最大热情,极力回报他,希望不辜负他的爱意,希望能在这暮春的夜,记住彼此最美最好的时刻。
累极了之后,她躺在床上不想起来,重华让人送来热水,亲自给她沐浴,又喂她吃饭吃药,再和她依偎着睡去。
后罩房里,李药师彻夜难眠,算起来,何蓑衣和他约定的日子差不多快到了。
按理他应该去见何蓑衣才对,但是他完全没想到,重华会对钟唯唯这样重视。
竟然把他这样一个人安置在了后罩房,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根本就没有偷溜出去的机会!
他急得不行,生恐差了自己这一环,会导致何蓑衣功亏一篑。
突然,窗外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大半夜的,格外瘆人。
若非凑巧,这是昆仑殿人从前互相联络时用的法子。
只要听见猫头鹰叫,便意味着有大事儿要生了。
何蓑衣对昆仑殿的事物深恶痛绝,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法联络人,所以应该是那个魔头慕夕。
李药师惊恐地起身,匆忙将钟唯唯的解药藏入衣服暗袋里。
这个东西可不能被那些坏东西偷走了,不然药那么难找,钟唯唯就只有等死了。
他想想不够放心,索性去拍门,立刻有人回答他:“先生有什么事?”
李药师装得一本正经:“我刚想起了一个古方,制作了几枚药丸,想交给钟姑娘,麻烦你帮我去请李总管或是小棠过来。”
小棠正要睡下,听说居然有这种好事儿,立刻兴冲冲地跑到后头去:“真是辛苦你啦。”
李药师把药丸分一半给她:“不要耽搁,立刻送进去,千万千万不要弄丢了啊。”
小棠见他郑重其事的,不由跟着提起心来:“我知道了。”
什么韦太后啦,韦七啦,祁王啦,还有那个什么简五啦,都不希望钟唯唯好,所以这个药一定要藏好!
小棠急匆匆又跑回去,大着胆子叫醒重华,把药交给他,亲眼看着钟唯唯服了一丸,才算是放下心来。
钟唯唯服了药躺下,重华紧张兮兮地问她:“感觉如何?”
钟唯唯失笑:“这是什么神仙药呢?立刻吃了立刻就好的?总要等上一会儿,药效散出来才知道。”
重华也笑:“我这不是急么?”
钟唯唯轻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不能急不能急,不然以后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困意上头,昏睡过去。
重华看着她消瘦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酸,忙忙地将她放了睡好,走到外间落泪。
忽听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郑刚中道:“陛下,抓住了昆仑殿余孽。”
重华匆忙擦去眼泪,定定神,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示意小棠照顾好钟唯唯,跟着郑刚中去了临时书房。
书房地上丢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穿着宫人的衣裳,眼睛被蒙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郑刚中道:“他混到内宅里,妄想混到后罩房去,被现了,去抓他,他还作妖,想施展迷魂术害人,所以打得狠了些。”
侍卫们对昆仑殿的人又恨又怕,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因此一旦抓到都是往死里打,若不是要留活口,这人可能当场被活活肢解。
重华表示理解,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人:“叫什么名?”
那人早被打怕了,立刻哆嗦着道:“崔如喜。是御马监里打杂的,师父看奴婢精灵肯干,便让奴婢跟出来见识世面。”
“验证过了,净过身的,御马监的事儿也说得头头是道,叫人来看过了,的确是里头的人。”
郑刚中递一页纸给重华:“这是刚问的供词。”
重华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让人将崔如喜拖起来,沉声问道:“谁告诉你,何蓑衣有解药秘方却不肯说的?”
崔如喜全身骨头都被打断了,每呼吸一下都是折磨。
他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哑声道:“何蓑衣在京城里得到一个秘方,记载了治疗钟唯唯的解药。
李药师是知情者,何蓑衣扣着秘方不说,就是为了让钟唯唯留下来,和他成双成对。”
重华大怒:“谁告诉你的?”
崔如喜不说是谁告诉自己的,只继续说道:“他们要我杀掉李药师,或者把他房里的药偷走。
这样,钟唯唯的病情就会恶化,就不能和陛下一起回京了……”
重华捏住他的咽喉:“朕问你,是谁指使你的?”
崔如喜不答,嘴里“嚯嚯”作响,身体剧烈地抽动起来。
重华松手,他便软倒在地上,瘫成了一团。
郑刚中伸手一探,低声说道:“死了。”
被侍卫们用力过猛打死了,生生疼死的,但是不这样打吧,他又不肯说真话。
重华道:“收拾干净,加强戒备。派人去找何蓑衣。”
郑刚中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自上次围剿冷宫之后,宫中人人自危。
昆仑殿余孽也是销声匿迹,此人突然出现,并说出这种话,属下觉得有些不妥。”
重华冷笑:“你是觉得,朕对自己的大师兄心怀偏见,会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听人挑唆几句就对他下死手?这件事,朕自有分寸。立刻派人去找何蓑衣。”
虽说崔如喜来得蹊跷,中间似乎另有隐情,但他相信,何蓑衣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人。
上次在九君山中,他曾向何蓑衣询问过药方。
何蓑衣一摊手,说自己知道的就是李药师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他了。给一张方子吧,完全不知所云。
李药师几经试探拷打,说辞都差不多。
而钟唯唯的病情的确安稳着没有恶化,杨适等人还不如李药师。
他投鼠忌器,也就没有深究。
此刻想来,何蓑衣完全有可能和李药师勾连在一起做这种事。
重华心事重重,几次想要告诉钟唯唯,却又觉着,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这么几句话,根本没有说服力。
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