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姐姐想喝什么呢?老板刚研究出来的新品,据其他姐姐说口感超级棒哦。”
一手拿着单子,站得笔直,日向绘夏穿着贴身的执事服,14岁还未发育明显的她,画过妆后,性别模糊起来,有一种中性的难辨男女的美。初初长开的五官糅合了稚嫩和青涩,唇角勾起的时候,像个精致可爱的陶瓷娃娃。她就是凭着这张对女性来说讨喜的脸,才被老板留了下来。
“麻生酱喝过吗?”说话的是相叶芳美。她和松尾洋子都是这间执事咖啡屋的常客,自诩对可爱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自从日向绘夏来这里工作后,便经常指名要日向绘夏服务,让她赚了不少小费。
“没有——老板好小气,怎么说都不愿意给我喝,最坏了。”日向绘夏别过头,闷闷地小声抱怨。
“那么请麻生酱帮我点三份新品好了。”坐在一旁的松尾洋子边说边伸手,捏了捏日向绘夏的脸,笑眯眯地答道,“送给麻生酱一份哦。”
“诶,洋子真狡猾,明明我也准备给麻生酱这份礼物的。”相叶芳美不甘落后,也拍了拍日向绘夏柔软的发顶,“那我就把新品折合成小费送给麻生酱啦,下次麻生酱想喝的时候,可以自己买一份哦。”
还能这样?!Σ(っ°Д°;)っ妹子别点新品了!直接送小费也不介意的!
日向绘夏默默把冲到嘴边的话,狠狠咽了回去。“谢谢两位姐姐。”她在单子上勾了两笔,笑容灿烂,“小点心还是老样子吗?”
“还是老样子吧。对了,麻生酱,你的小松鼠呢?”松尾洋子的视线落在日向绘夏的肩膀上,奇怪地问道,“每次都看到你的小松鼠粘着你。麻生酱很喜欢养宠物?”
“它叫朱利,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我很喜欢朱利,不过它今天不舒服,所以我没有带它来。”日向绘夏撑圆了深棕色的眸子,非常认真地作答——如果她没有又一次把朱利塞进包里的话,说不定他听到了会很开心。
“啊啊,果然喜欢小动物的麻生酱最可爱了!”相叶芳美是大学生,比日向绘夏整整高出半个头。她搂住没有防备的日向绘夏,二话不说往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出去玩呀?”
“芳美,矜持点。”松尾洋子一手掩着面,但口吻却是轻飘飘的调侃,似乎乐见其成,“对小男孩出手,像个怪阿姨。”
“为了麻生酱,怪阿姨一次也算值得的嘛。”相叶芳美大喇喇又抱了抱脸颊微微泛红的日向绘夏,才心满意足地放了手,“好啦好啦,麻生酱别害羞,芳美姐没有恶意的哦?”
“……我、我去下单!两位姐姐……我先……走了!”日向绘夏抱紧怀中的单子,眼神东飘西移地,就是不敢往相叶芳美身上放。断断续续地勉强做了解释,她行了个执事的礼,就匆匆快步离去,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这种青涩害羞的孩子真可爱。”相叶芳美慵懒地往桌上一趴,望着日向绘夏离去的背影,扑哧笑了起来。
“16号桌,三份最新饮品,一份抹茶蛋糕,一份鲜橙夹层蛋糕,两份草莓圣代。”日向绘夏溜进厨房,见厨房里都是熟悉的店员,也就卸下了对客人的麻生模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呜哇好困。什么时候下班啊,拓哉前辈?”
“嗤。你这小子,客人一不在就原形毕露了。”百川拓哉是这件执事咖啡屋的老成员了,招牌是阳光帅气、邻家大哥哥那一类型的,在店内,幽默风趣的他也是众多成员的知心大哥。他抬手弹了日向绘夏一指,恨铁不成钢似的,“上班时候也敬业点成不?万一哪个客人来瞧上一眼,你那个可爱青涩的小少年形象就全毁了。”
“嘛嘛,咱们店里的厨房,哪是客人能随便进来的。拓哉前辈,你要对咱们店规有信心啊!”日向绘夏严肃着一张脸,做了个祈祷的动作,“信老板,得永生!”
“哦?我怎么不知道,日向麻生你对我这么……”五十岚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恰好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恩,崇拜?”
“……哦老板!我对能干的您其实一直怀抱着崇敬之心!请您相信我!外面还有客人,小的我先退了!”日向绘夏腰杆一挺,噼里啪啦一串话脱口而出,就立马跑了,百川拓哉想拦都没拦住。
“你瞧,麻生都被你扣工资扣出心理阴影了。欺负小孩子,羞愧不?”百川拓哉斜睨着心情大好的五十岚空,“认识这么久,没想到你心理还挺变态的啊,空。”
“你也想试试被扣出心理阴影的感觉?”五十岚空微笑。
“嘛,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仔,得罪不起你。”百川拓哉挥挥手,“有客人来了,我也先走了——话说回来,空,你为什么要收个丫头来店里?”
“脸漂亮,会说话,客人喜欢,符合我的要求为什么不收?”五十岚空耸肩,没所谓的样子,“只要客人认不出她是个女孩就行了。”
“我还以为是你善心大发了一次呢,万恶的吸血鬼资本家大人。”百川拓哉笑出声,“不过一个女孩子出来打工,的确挺危险的。装成男孩子出来,大概也有特殊原因吧。对了,上次有个男人来找个叫‘日向绘夏’的女孩,我挡回去了。你说是来找麻生的吗?”
“如果是朋友,自然会有其他联系方式。陌生人的话,找不找得到也无妨。”五十岚空抬起下巴,示意百川拓哉出去,“风铃响了,出去接客。”
“……每次你这么说,都让我有种我在出卖肉体的感觉。”百川拓哉抚额。
“你也就这张脸稍微值点钱了,到现在都没女朋友的老光棍。”五十岚空很是从容地又补了一刀。
_(:зゝ∠)_跟店长大人比口才,拓哉前辈你疯了吗?
蹲墙角的日向绘夏摸摸鼻子,为百川拓哉点了根蜡烛——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过老板这个大魔王,只是没想到连拓哉前辈也看出来了,难道她的变装就那么糟糕?
话说回来,来找她的……不会是……那个……朱利亲戚?说起来,的确一直都没遇到他。朝日奈……琉生?难道他还在纠结那个做头发的约定?……应该,不……会吧。
日向绘夏想了想朝日奈琉生那双眼睛,莫名觉得一阵愧疚。而这种愧疚在面对朱利的时候,更加汹涌,因此她麻溜地把朱利继续塞在包里,直到到了家门口,才放他自由。
一开门,日向绘夏的“我回来了”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日向绘麻站在门前等她,表情却是忐忑的。
难道出了什么事?日向绘夏脸一沉,鞋都没换,直接跑到日向绘麻身边,担忧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边问道,“绘麻姐姐,出什么事了吗?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其他?”
日向绘麻犹豫了好久,最后把手机递给了日向绘夏,“……爸爸,让你给他打个电话。”
“啊?”日向绘夏一愣。因为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好感度不高,所以一般都是由身为姐姐的日向绘麻联络的,她很少跟日向麟太郎直接对话,“怎么了?”
“绘夏,你先冷静一下。我的意思是……爸爸他……”日向绘麻咬着下唇,顿了顿才道,“好像准备,跟一位女性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