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齐活儿,本帅这也算功成圆满了”。
苏雁卿微一思忖,“你是一早就算到援军会提前到?”
梁均毅奉命寻我三年,他对我的情谊自是不假,但也足可见其主决心,沙城被围,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那人如何不急。我懒得再回答他杂七杂八的问题,沙城之困已解,这会儿也用不着顾及他的情绪了。
苏雁卿站在一边,几次张嘴,却憋不出一个字。
我有些不耐烦,“还有事?”
“援军信使送来这个,嘱咐定要你亲启,对何时派兵解围却是只字未提,”说着,苏雁卿将一封密函递给我。
那蜡封印纹之上烙着一个字——“秦”,那是秦王黎墨宸的随身印鉴,我伸手去接,信却从指缝里滑到地上。
我怔了征,一抬头正撞见苏雁卿看向我,那眼神里有探究,也有紧张。
他紧张什么,是怕我连累他?
“想不到,秦王会亲自来救,”他眉头锁紧,“他此举莫非是为了金夏密藏?”
我挑唇,淡淡反问“那你呢?”
他猛地瞪着我,声音沉冷,“你不信我?”
听他这话我一口气没憋住突然笑出了声。
他也似想起什么,脸色骤白。
我捡起信件,不紧不慢道,“苏将军此战辛苦,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一个人坐在屋里,瞧着地上毫无声息的梁均毅,我不禁喃喃自语,“当年你与其他副将分别被围杀,我还奇怪怎么就你这个木头逃出来了,呵,原来是他。”
半夜三更,我蹑手蹑脚摸出房间,又悄悄咪咪翻墙出院。
捡小路到了城门口,被守兵拦下,待看清是我,忙躬身道,“少帅!”
我挺直腰板,“本帅要出城与援军共商抗敌之事。”
士兵愣了一下,四处打量,“要到援军营帐必经延明之处,少帅不带随从,恐有危险。”
“人少自是不易被发现,怎么,本帅做事还要你来管教!”我眉目冷厉。
那士兵虽有犹豫,却也不敢抗命,将城门开出一条缝。
我心里大喜,就要钻出去。刚侧过半个身子,脉门却被门内一只手扣住。
我狠力一挣,竟没挣开,哀叹一声,只好缩回来。
“三郎,你要去哪里?”玄真凝眉。
我一本正经道,“援军已到,我去探探情况。”
玄真盯了我一刻,“我与你一道去。”
“梁安平怎么样了?”我问。
“我在他的伤药里添了东西,应该会睡个一两天。”
我调笑,“这也是你慈悲众生的方法?”
玄真正色道,“这样是为他好。”
这秃驴,做坏事都这么正义凛然!我暗暗撇嘴,这下是跑不掉了。别看平日里玄真对我百般纵容,一关乎他的众生,却是断断含糊不得的……嗯,最重要的是,我打不过他。
我与玄真一道出了城。
途经城下一片焦糊的尸体,玄真心有不忍,“依你的能耐,本可以不用这般残忍的法子。”
我点头如捣蒜,“我错了,我错了,”又讨好地凑过去,“玄真,你看,你叫我解围我解了,这会儿援军也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