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本王听不见!”
“王爷求你!求你!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倾月用尽所有气力大声吼着,似要把内心的绝望和恨意发泄出来。
萧旷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残破的倾月,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仿佛在望着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只那么一瞬,他继续拖着倾月往死牢走去。
“王爷,你不是说我求你,你就放过我吗?你言而无信!”
“本王只是说,也许会放过你,没说一定放过你,月儿,是你没听清哦。”
萧旷语气暧昧,笑容优雅,倾月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萧旷收了笑容,拖着倾月大步迈过死牢的门槛。
倾月的头撞在门槛上,撞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此刻,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里频死的绝望。
“有女人!还是个美人儿!”
死牢里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死囚们纷纷冲到牢门边,用力摇晃着牢门,发出砰砰巨响,无数疯狂的眼神射向倾月,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这个女人,待本王玩腻了,就赏给你们。”
萧旷的话,对死囚们来说是恩赐,对倾月却是绝望到窒息的地狱,死囚们脸上毫不掩饰的贪婪欲望,令她惊惧不已。
“真是可惜了。”
萧旷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划过那张满是血污的小脸,深情款款的说道,“月儿呀月儿,谁叫你不肯从了本王呢?鬼首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刺客。”
“他不过是身份的卑微,哪比得上王爷你内心的卑贱无耻!”
倾月视而不见萧旷铁青的脸色,闭上眼睛,不再开口说话,看似认命的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伏在她身上的萧旷根本不知道,此刻倾月的牙齿死死抵在舌头上,拼尽一切也要咬舌自尽。
与其备受屈辱的活着,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萧旷看着安静得仿佛已经死去的倾月,眸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袍角一挥,宽大的长袍恰恰落在倾月的身上,挡住了死囚们的视线,倾月沉默着咬上舌头,口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下巴一痛,嘴被人硬生生捏开,耳畔传来萧旷的怒喝,“你竟敢咬舌自尽!”
倾月双目紧闭,没看见萧旷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隐藏在犹如狂风暴雨般的震怒下的一丝懊悔。
“水倾月,你宁死也不从本王吗?好!本王就遂了你的心愿,等你死了,本王就让这些死囚排队玩你的尸首!”
那双紧闭的瞳眸倏地睁开,眸光冷决清冽,直勾勾的落在萧旷眼里,激起他心中那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如被投下石子的湖面荡漾开来。
“月儿,只要你心甘情愿从了本王,本王会帮你杀光死囚,再封你做本王最钟爱的贵妃,给你无上的荣宠。”
清冽的凤眸中浮出一抹嘲讽,就连那沾了血渍的唇角也讽刺的上扬,看得萧旷心里发堵,恨不得挡住她这张令人生厌的脸。
“王爷,这颗心,这份情,由不得我,更由不得你,你要我心甘情愿,抱歉,我做不到。”
倾月说完,别过脸去,视他为无物。
“无妨,只要你乖乖呆在本王身边,假以时日,本王一定能俘获你这颗心。”
倾月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萧旷看了她片刻,伏下身,滚烫的唇舌毫无怜惜的滑过她的脸颊,往下……
狭长的凤眸里,火光熊熊燃烧,几乎将身下的少女烧成灰烬,萧旷凤眸微眯,正要咬上她精致的锁骨,只听耳边传来轰隆巨响,坚不可摧的死牢被劈开,外面的阳光落入冰冷阴湿的死牢中,冰冷霸狂的杀气铺天盖地袭来。
萧旷一惊,尚未来得及放开倾月,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汹涌磅礴的刀气挟卷着杀意扑面而来。
萧旷修长优雅的身影凌空飞起,惊险万分的避开那一刀,刀气斩在牢门上,将牢门斩成两半,里面的死囚正要逃出,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劈成两半,破碎的尸体倒了一地。
薄唇紧抿,萧旷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好不容易躲过一刀,龙影剑还没来得及出鞘,又一斩天裂地的刀气凌空斩下。
萧旷后退三步,龙影剑急速出鞘,提剑便挡,只听一声刺耳巨响,三大神器之一的龙影剑被硬生生斩断,强悍霸道的刀气直接斩向萧旷的胸口。
萧旷眼里闪过一丝惊骇,慌忙避让,却仍迟了一步,胸口剧痛,他几乎可以听见五脏六腑破碎的声音,骨肉被粗暴的斩裂,胸腔中血气翻涌,一张口,鲜血止不住的喷出。
萧旷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却仍残存一口气,眼睁睁望着一双长腿从劈开的墙壁踏入死牢,一步步走向伤痕累累的倾月。
阿木蹲下身,解下外袍,覆在倾月身上,倾月朝他一笑,笑容哀艳凄美,“抱歉,让你看到这样不堪的我。”
阿木一言不发,沉默的把她抱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倾月温顺的依偎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滚烫的液体落入她的颈窝里,一滴又一滴,灼伤了她的肌肤,更灼伤了她的心。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又有人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可他,纵横天下的断刀鬼首,被封住七情六欲的杀手,看着她受伤,哭得像个孩童。
她听见阿木压抑的心跳,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她抬起头想对他说我很好,想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滴,却被他温柔而霸道的重新按入怀中。
“不要看。”
阿木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上,柔软的唇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发丝。
刹那间,他的身体变得冰冷无比,心跳几乎停滞,飒飒风声过后,倾月听见无数人扑通倒地的声音,空气中慢慢飘来浓烈的血腥气。
倾月迟疑着抬头,死牢里的死囚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和残缺不全的尸块,鲜血染透了死牢的地面,流成了无数条鲜红的小河。
不少死囚死不瞑目的瞪着倾月,倾月依偎在阿木怀中,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丝毫愧疚。
如果是以前,她会觉得再十恶不赦的死囚也是人,他们的生命不该被随意褫夺,可如今,面对尸横遍地,她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现实逼着她懂得残忍。
萧旷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唇角挂着血丝,眸光晦暗难明,他的护卫终于冲了进来,将他层层护住,如临大敌的盯着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