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忘记水倾月中了天残的寒骨钉了!
一头冷水浇下来,阎煞哪还有半分兴致,推开怀里的少女,大步冲出房间。
纤瘦的少女蜷缩在雪白的地毯上,脸色比地毯白上几分,毫无血色,她双目紧闭,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唇边溢出黑色的血丝。
阎煞踏入房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慌忙叫来一个手下,“快去问天残拿寒骨钉的解药!再晚就来不及了!”
若水倾月死在他手里,鬼首定会将他千刀万剐,阎煞慌忙用内力为水倾月压制毒素,可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他的内力一进入水倾月的体内,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寒骨钉的毒素,在水倾云骨血里乱窜,她的脸色一时发青,一时灰白,鼻孔里也开始流出黑色的血丝。
等到眼睛和耳朵渗出黑血,就算门主出手,也无力回天。
“老大,大事不妙,天残地缺根本不在地宫,不知去了哪里!”
手下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阎煞脸色发白,该死!难道天残地缺故意设计害他?
不可能!万一水倾月毒发身亡,天残地缺也只有死路一条!天残心机阴沉,就算想除掉自己,也不会把他们兄弟俩牵连进去!
“老大,现在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没有解药,老子又不会解毒!”
阎煞急得在屋里乱窜,他眼光一冷,忽而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既然火魅那么想要水倾月死,干脆把她扔进火魅的万蛇谷,那里毒蛇成群,水倾月绝对活不了。
到那时,他联合天残地缺,一口咬定火魅从千月居带走了水倾月,天残地缺因为寒骨钉,绝对会顺水推舟把事情推在火魅身上。
反正绝杀门中最想要水倾月死的,便是火魅,他也算成全了她。
阎煞打定主意,扛着奄奄一息的水倾月,抬脚出门。
刚出了房门,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你想带着我的月儿去哪里?”
鬼首!
阎煞脚下一软,几乎将水倾月摔在地上,他把水倾月从肩上放下来,勒住她的脖子,阴狠的瞪着来人,“我手上有这个女人,你不怕她死的话,尽管出手!”
看着心尖上的娇人儿,双目紧闭,脸色发乌,唇边和鼻孔还有黑血渗出,阿木身上笼罩着一层冷酷凛冽的杀气,一双如狼如鹰的眼,冷冷盯着阎煞,“你对她做了什么?”
“老子——”
阎煞刚要放狠话,被阿木冷得刺骨的眼神一扫,浑身的气势一泻千里,低声道,“我什么也没做,这不关我的事,她的两只手是火魅折断的,身上的寒骨钉是天残兄弟,与我无关!我根本没动她,只是把她带回摧花楼!”
阿木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他每走一步,阎煞便感觉死亡离自己更近一步,不,不只如此,铺天盖地的杀气,压得他连呼吸都凝固了。
阿木一步步走来,如鬼如魔,睥睨天下,翻手之间,便可夺他性命,而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这种感觉比死更可怕。
‘噗通’一声,阎煞双脚跪地,将昏迷不醒的水倾月放在地上,语带哀求,“人给你,鬼首,大家同在绝杀门十几年,都受老门主教导,也算有同门之谊,请你看在我没动过她的份上,放过我……”
话音一顿,惨叫声刺痛所有人的耳膜。
阎煞捂着腰下那处,痛得满地打滚,他的衣衫下摆已被鲜血染红。
寒光一闪,断刀回鞘。
阿木抱起倾月,转身便走,阎煞的哀嚎在身后响起,“鬼首,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她,为什么你要断我子孙根?要老子断子绝孙!”
“正因为你没碰她,才留你性命,否则,断的就不是子孙根,而是脖子!”
阿木冷冷道,阎煞狞笑着喊道,“哈哈,你要老子断子绝孙,老子就要你女人的命!你看看她的耳朵是不是流出黑血了?很快,就轮到双眼,到那时,门主出手也救不了她!”
阎煞仰天狂笑,“鬼首,你救不了她!就算你杀尽绝杀门的人,只要门主不愿出手,你就救不了她!”
寒光一闪,断刀出鞘,阎煞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死不瞑目的瞪着阿木,“你不是说……”
天地无声,他的头颅掉在地上,双目圆睁。
“你想问我,不是说留你性命,为何又反悔?”
阿木轻柔的擦去倾月唇边,鼻子下,耳朵里的黑血,声音冷如冰雪,“因为你恨我,就会千方百计伤害我在乎的人,从今日起,斩草除根,杀人灭门,便是我的生存方式。”
“就算一身是血,坠入地狱万劫不复,那又如何?反正我这一生,已染满鲜血,已是成魔成鬼,地狱十八层,便是我的归处。”
他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倾月的眉眼,“我的月儿,便该干干净净,无忧无虑,金尊玉贵的活在这世上,那些刀光剑影,那些黑暗杀戮,通通交给我。”
“我会护着你,不让你沾染上世间的半点污秽,任何一个可能伤害到你的人,只有死!”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摧花楼,断刀出鞘回鞘之间,摧花楼已一片死寂,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首,鲜血染透了地面。
那个被阎煞强辱的少女,裹着一件薄衫,颤抖着爬了出来,跪在阿木脚边,仰头娇怯怯的望着他,“多谢大侠相救,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她轻咬樱唇,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含羞带怯的望着他,仿似望着一尊天神。
阿木看也没看她,抬脚便走。
少女眼神一闪,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大侠,小女子年方十六,大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服侍大侠。”
阿木停下脚步,少女以为他心动,心中一喜,谁知胸口一痛,整个人被阿木一脚踢飞,摔落在地,一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沫。
阿木连个眼风也没给她,抱着倾月径直去了桃花溪。
无名正在弹琴,寒光一闪,琴案上的上古名琴,被阿木一刀砍断。
“救人!”
无名漫不经心扫了一眼他怀里的水倾月,长眉一挑,“看来快死了。”
“无名,救人!”
无名勾唇一笑,笑而不语,他不愿出手,谁也逼不了他。
阿木心一沉,冷冷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杀气弥漫,桃花溪刹那间冷得如腊月寒冬,枝头上的桃花瑟瑟发抖。
时间一点点过去,倾月的耳朵开始渗出点点血珠,阿木心如刀割,冷冷道,“你要什么?”
无名妖娆一笑,一指倾月,“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