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想世子爷沉睡不起,这一剑只管捅进去。”
就在剑尖即将刺穿无名心口时,无名悠悠开口。
长剑顿住,萧旷狐疑的盯着无名,无名勾唇一笑,长指轻轻一弹,便弹开了龙影剑。
胸前的伤口,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白衣。
“看来,本座还是离不开红衣,难得穿件白色的,居然也染红了。”
无名幽幽道,萧旷不耐烦听这些,冷声道,“解药!”
“王爷不用担心,本座给世子爷下的药,除了让世子爷沉睡不醒,并无其他效用,孩童吵闹,让他睡一觉,也好让本座和王爷谈谈交易。”
“什么交易?”
萧旷面露狐疑,无名淡笑不语,萧旷收了龙影剑,看着昏睡不醒的萧晋,冷冷道,“还谈什么交易?门主不如直接说想要什么,装模作样,拐弯抹角,不是门主的风格。”
“痛快!”
无名轻轻击掌,“王爷之前还欠本座一百万两黄金的尾数,还有登上大宝之后的两成江山,这一次,本座要加码,就加一百万两黄金,和一成江山吧。”
“你根本没有杀鬼首,之前的交易,本王没有问你追要那一百万两黄金,已是本王大度,你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有世子爷在手,本座为何不敢?”
无名笑语嫣然。
“无名!你信不信本王带兵铲平你的绝杀门!”
“信!您随便铲,绝杀门垮不垮,本座不在乎。”
“你!”
见无名软硬不吃,萧旷看了一眼萧晋,咬牙切齿道,“江山免谈,加的一百万两黄金也免谈,不过,本王可以再付你一百万两,无名,你什么也没做,就可以到手两百万两黄金,已是赚了,再要那些不该要的,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谁说本座什么也没做,为了救鬼首,本座……”
无名猛地闭口不言,长长的衣袖挡住了他手腕上的伤口,他漫不经心的扫了萧旷一眼,忽而勾唇一笑,“既然王爷不肯退让,那便罢了,本座也不想和王爷为敌,两百万两黄金,买断绝杀门,鬼首和王爷的恩怨,如何?”
他忽然退让,令萧旷不由得心生疑虑。
“你在图谋什么?”
“本座什么也没图谋,只是忽然想到为了鬼首,绝杀门折了一个阎煞,再僵持下去,绝杀门不知要折进去多少人。本座虽然不在乎绝杀门是否覆灭,但本座在这呆久了,不想挪来挪去。”
无名朝萧旷微微一笑,“因此,还请王爷与本座各退一步。”
萧旷仍有些不信,无名不想再与他多说,丢了一颗药丸给他,“服下解药,一个时辰后世子爷就会醒来。”
萧旷还要再说什么,无名已然开口,“送客!”
七杀送走萧旷父子后,回到大殿,见无名高坐在金椅上,手上拿着书并未在看,唇边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门主就这么放过他?”
无名笑而不语,七杀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门主还有后招?”
“后招没有了,该做的,本座已经做完了。”
“门主的意思是?”
无名转过脸来,看着七杀,唇边的笑容愈发诡异,笑得七杀心里发毛。
“本座在萧晋身上下了点药粉,名叫幻情,无色无味,就算御医来找,也找不到,此药有两重功效,第一重功效,药性慢慢渗入男人的骨血,侵染他的精元,让他从此——”
无名故意一顿,七杀心急的追问道,“从此什么?”
无名唇边含笑,眸中流光溢彩,风情妖娆,红艳柔软的唇轻启,一字一顿,极尽妖娆缠绵,“断子绝孙!”
他唇边的笑意扩大,“当然,本座是很好心的,那药只会影响他的精元,却不会影响他与女子欢好,甚至,比往日更勇猛旷久。”
这,这也太阴损了!
七杀打了个寒颤,忽而想到一事,“他已经有了萧晋,就算从此再不能生育,只要萧晋平安活到娶妻生子,萧旷就不会断子绝孙。”
“药粉既然洒在萧晋身上,你觉得萧晋会不受影响?他只是年岁小,如今看不出来而已,等到他长大成人……”
无名笑着止住了话,七杀神色变幻莫测,良久,幽幽开口道,“门主,你真是……”
他望着无名欲言又止。
“你想说本座阴毒?卑鄙?”
七杀默然不语,无名敛了笑,“本座的心肝本来就是黑的,浸了毒的。”
七杀默然片刻,沉声道,“无论门主做了什么,都是为了绝杀门,为了老门主。”
他不是为了谁,他本性如此,阴毒,卑鄙,无耻,自私,冷血。
他本来就狠毒,这具身体,外表那么白那么美,内里黑透了毒透了,他自幼就在毒汁里浸泡,年年岁岁,以身试药,岂能不毒?
无名轻轻摇头,也不纠正七杀。
他看着空荡而冰冷的大殿,死一般寂静,毫无生气,他想起与水倾月同住竹屋的那三日,生机勃勃,有趣得很。
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他幽幽叹息,起身下了台阶。
七杀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胸前被血染红的白衣,七杀只觉得刺眼得很,“门主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过两日便好了。”
“门主之前为何不躲?”
“本座为何要躲?萧旷还杀不了本座。”
“受伤终归伤身。”
七杀幽幽道,无名停下脚步,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七杀,他捏了捏七杀的脸颊,“小七杀,你担心本座?”
“门主是绝杀门的支柱,属下……”
“小七杀,你不用找借口,本座知道你已经深深爱上本座,只是你不愿承认而已,因此,本座受这么点伤,你就心疼不已。”
他装模作样的叹息,“哎,本座的魅力,当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七杀懒得听他顾影自怜,快步下了台阶,出了大殿。
无名望着他的背影离开,敛了唇边的笑意,目光变得幽凉,他缓缓下了台阶,转身往桃花溪行去。
子夜时分,燕京最大的小倌馆,一名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双目赤红的冲了进来,惊得寻欢的男女就要开骂,待看清男子的脸,众人脸上的怒气转为惊讶。
男子不顾众人侧目,将最当红的小倌拖入房中,很快,房里便响起了不堪的声响……
此时,桃花溪里,无名抚摸着桃树嫩绿的枝叶,幽幽笑道,“算起来,幻情的第二重功效该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