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浑然不觉气氛怪异,无名略有些不自在的哼了声,“本座没事!本座好得很!小月儿还在等着解药,你还不去救你的心爱之人?别杵在这里,碍本座的眼!”
“月儿说过,你这种人有个说法,叫死鸭子嘴硬!”
阿木轻飘飘丢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无名怒了,朝着阿木离去的方向大吼,“鬼首!你信不信本座在药池里加些东西,让水倾月好不了?死鸭子?本座如此倾国倾城,天姿国色,能是鸭子吗?再不济,那也是孔雀!凤凰!”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阿木隐隐含笑的声音,冠以内力,穿透地宫的石壁,如钟磬之音,幽幽传来。
无名气得跳脚,大声嚷道,“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鬼首,你给本座等着!”
“好,我等着。”
阿木的话再次噎了无名一下,无名眸中光芒变幻个不停,重重哼了一声,看着身上破败脏污的红衣,目露嫌弃,刚打算去换身衣裳,之前出现的黑衣人飘然而至,“门主,外面有人自称是白谷部落的大长老,要见门主!”
无名眸光一冷,漫不经心的扫过黑衣人,黑衣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惶惶然低下头去,这处地宫建成后,无名从未来过,一直由黑衣人打理,黑衣人只听说门主心狠手辣,但并未真正见识过,此时见门主和鬼首大人有说有笑,还以为传闻夸大其词。
此刻无名眸光阴鸷凌厉,唇边噙着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似笑非笑的冷笑,黑衣人心中一寒,才知这才是门主的真正面目。
无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扬长而去,冷漠的声音幽幽传来,“就说本座在忙,让他等着!”
无名换了衣裳后便去了药池,药池已按他之前的吩咐准备妥当,无名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无不妥。
正在此时,阿木带着已经苏醒的倾月快步而来,见到无名,倾月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交易而已!本座可是有条件的!”
倾月面露狐疑,“什么条件?”
阿木冷冷的看着无名,无名眸光一闪,撇撇嘴道,“暂时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小月儿。”
倾月笑了笑,“那我等着。”
无名眼珠子溜溜一转,凑近倾月,挤眉弄眼道,“多日不见,小月儿可想本座?”
“不想。”
倾月毫不犹豫的丢出两个字,无名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故作失落的说道,“小月儿当真无情,枉费本座对小月儿的一片赤忱之心,日思夜想,为了小月儿日渐消瘦,日益憔悴。”
“是吗?那着实抱歉了。”
倾月虚弱的笑了笑,见她似乎疲累至极,无名收了玩笑,认真的说道,“药池已备好,要足足浸泡一个月,每日离开药池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才能完全清除毒性,否则,毒性残留,将来很可能成为一大隐患。”
“什么隐患?”
阿木追问道,无名飞了他一个眼波,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阿木眸光一沉,一身杀气四溢,药池里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无名撩了撩顺滑乌黑的发丝,瞥了阿木一眼,“你发脾气也没用,本座说不知道,就真的是不知道,与其在这跟本座发脾气,不如好好守着小月儿解毒。”
倾月轻轻扯了扯阿木的衣袖,“无妨,我们注意点便是。”
“还是小月儿通情达理,本座真是喜欢死你了。”
无名风情万种的飞了倾月一个眼波,那叫一个颠倒众生,媚态横生,害得倾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连连摆手道,“可别喜欢我,我受不住。”
“本座喜欢你是你的荣幸,小月儿,你居然敢拒绝?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命还捏在本座手里呢!”
无名半真半假的说道,倾月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第一次拒绝你,你干嘛这么惊讶?装!装逼被雷劈!知道吗?”
“小月儿呀,本座屡次救你的命,不说以身相许,怎么也得对本座和颜悦色一点,你这样冷酷无情,本座心好痛……”
无名装模作样的把头搁在倾月肩膀上,还故意蹭了蹭倾月的肩膀,阿木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一把推开无名,“月儿要泡浴了,你可以出去了!”
说完,不顾无名抗议,把他推出了药池。
“哎,你们这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们信不信本座……”
药池的石门咔嚓关上,隔断了内外两个世界,无名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默默望了石门片刻,转身离开。
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沉默的跟在无名身后,无名猛的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黑衣人,“人呢?”
黑衣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神色怔愣,呆呆站在原地,无名幽深冰凉的目光掠过他的脸,“本座问的是白谷部落的大长老,不是要见本座吗?人呢?”
黑衣人回过神来,慌忙答道,“就在地宫门口!”
“本座累了,不想出去,你去叫他来本座的寝室见本座。”
黑衣人刚要领命离开,无名叫住他,眸光变幻了几许,最终,化为沉敛平静的光芒,“罢了,本座去见他,你不必跟着。”
黑衣人张了张唇,终究没有言语,看着无名纤长多姿的背影,一阵风般离开。
地宫门口,一位须发全白,精神矍铄的老人静默的站着,他身穿宽大的灰色麻布袍子,手中握着一柄足有一人高的权杖,权杖由金丝楠木制成,顶部盘旋着两条木头雕刻的蛇,蛇尾交缠在一起,蛇头一左一右,位于顶端,四只蛇眼,镶嵌着绿色的宝石,绿光幽幽。
他虽然垂垂老矣,但身姿挺直,仿佛历经雨雪风霜的松柏,他背对着地宫门口,望着远处的巍峨群山,群山中,藏着不容外人靠近的白谷部落。
老人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年,少年手里握着短剑,似乎是老人的护卫。
无名出现时,老人没有回头,淡淡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