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哭?
宋善美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这个男人说着这样平常,而又肉麻的情话,时时刻刻都在让她沦陷。
她觉得,自己愈发的爱这个男人了。
那种爱深刻得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她只想乖乖的趴在那个男人的背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好好的感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和温馨。
“我爱你。”她轻声说。或许,她只是做了一个口型罢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我爱你。”她又说。这一次,连口型都没有了。是在心里。
外面吹着风,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惬意。
裴盛阳背着她,走过了川流不息的街道,走入了校园。
他们走过了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茂密的梧桐树投下了一片片的阴影。在阴影里空气都变得有些微凉起来。
宋善美想,等再过两个月,梧桐树就会开花了。到时候满树的紫色小喇叭,还会从树上掉下来。
她小时候,就会捡梧桐树的叶子当雨伞,捡梧桐树的花朵,和蚂蚁抢花蜜吃。
他背着她,又走过了一棵白杨树。
这会儿,白杨树的叶子刚长起来,翠绿翠绿的,漂亮极了。树上长满了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毛毛虫一般的东西,那就是杨花。
等再过两天,毛毛虫就会掉下来了,然后,会满天飞着白色的杨花,就好像,是柳絮纷飞一样,好看极了。
地上,也会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下了一场薄薄的雪一样。
她很喜欢白杨树。喜欢它可爱的毛毛虫花串,喜欢它碧绿碧绿的叶子。每当风吹过,白杨树的叶子就会响起来,在风中哗啦啦的,满树的叶子都在欢歌,都在舞蹈,都在喧嚣。
每当她有烦恼的时候,就会坐在白杨树下面,去看看那头顶喧嚣的叶子。她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裴盛阳又背着她,走过了一片玫瑰花丛。这会儿,有几株白玫瑰绽开着,纯洁,而又美丽。
据说,白玫瑰代表了高贵、天真和纯洁的爱,足以感动每一个真挚的灵魂。所以,常被当做新娘捧花。
宋善美在想,她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订一束白玫瑰,当做新娘捧花?
那样,一定美极了。
她一面想,一面眯着眼,微微笑了起来。
裴盛阳似乎听到了她的轻微的笑声,也受到了感染,咧开嘴,心情很好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没有什么。”宋善美轻轻的说,“我只是觉得,好幸福。”
“是吗?”裴盛阳笑了起来,一脸的灿烂,“我也是呢,觉得好幸福。”
“嫁给我吧,”他说,“我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老婆。”
宋善美低着声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睫毛上,沾上了泪珠。被阳光一打,竟泛出五彩的光芒来。
这会儿,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校园里,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宋善美抬起头来,看了看太阳。
学生们快下课了吧?待会儿,学生就会多起来了,而,麻烦,也会多起来了。
不能再磨磨蹭蹭了。
“放我下来。”她轻声说。
“哦。”裴盛阳背了一路,也稍稍觉得有些酸痛,就将宋善美放了下来。
他笑道,“幸亏你轻,若是重一些,我恐怕会吃力些。”
还没等宋善美回答,他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道:“不不,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觉得,女人还是胖一点好,你太瘦了。”
“多吃点儿,变成一个婴儿肥姑娘,我会更加喜欢你的!”裴盛阳在笑。
宋善美瞪了他一眼,“行,我就使劲儿吃,吃成个大胖子,到时候看你背得动不!”
“呃……”裴盛阳似乎认真想了想,道:“像你这个身高,最好控制在150斤以内。否则,就不好看了。”
宋善美噗嗤一声笑了,“120斤我都嫌胖,还150斤呢?!原来你丫喜欢这种体型的!”
裴盛阳一边和她并肩走,一边说道:“你怎么样都好,胖点儿也好,瘦点儿我也不会嫌弃。”
眼见打了下课铃,宋善美也已经走到自己宿舍楼下了,她对着裴盛阳说道:“我到了,你走吧,谢谢你了。”
“嗯。”裴盛阳在笑,一面朝她挥了挥手。
宋善美走了两步,回头去看,裴盛阳还站在原地。
“怎么不走?”她问。
“等你消失了我再走。”裴盛阳笑道,“看不够。”
“呸!”宋善美脸红了,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裴盛阳自语道:“我是不会给你留背影的,等待的那个人,就让我来做好了。”
“你来的时候,我会等你,你走的时候,我也会等你走。”裴盛阳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守着你,你一定会觉得安心的吧,再也不会害怕。”
宋善美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裴盛阳这才转过身,迈开步子,走了。
一路上,心情大好。
“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西瓜呀大又甜。那里住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嫁妆,赶着那马车来……”
裴盛阳有些得意忘形,一面走,一面哼起了歌儿,就差手舞足蹈了。
宋善美已经进了宿舍,她跑到阳台上,堪堪看到了裴盛阳离去的背影,还有他得意忘形的高歌。
宋善美噗嗤一声笑了。
生活静美。
就算生活的历程中,有苦涩,有荆棘,那又怎么样?
生活中,还是有美好的东西的,就看你,是不是用一双慧眼,在追寻。
如果,一个人过于悲观,只看到痛苦,而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幸福和欢乐,那么,她的人生,必定会是悲苦的。
而,原生家庭父母的性格,对子女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
可以说,有什么样的父母去引导,就会有什么样性格的子女。
这种影响,是长期的,是难以磨灭的。
宋善美觉得自己很幸运。
自己有个不幸的家庭,父亲年纪轻轻的时候,就遭遇了灾难,从而丧失了大部分劳力。母亲,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干粗活,重活儿的农妇,将生活的担子,一肩挑起。
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又受到过多少欺辱和白眼?又有过多少次,将眼泪往肚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