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宏祥客栈来了三位奇怪的客人,一位文弱书生,却抗着一柄宣花大斧;一位如花少女,却穿金戴玉如风尘女子;一位小乞丐,却出手阔绰。这三人走做一路岂能不惹人注目。
这三人自然就是王北川等。
王北川离开南京城已经两月有余,不知道白莲教是否还在南京,斧头帮是否已被祁天彪控制,如果白莲教不在,那么即使祁天彪控制了斧头帮,凭自己现在的功力再次赶走他应不成问题,如果白莲教还在这里为他撑腰,则要小心行事了。仔细权衡一下,王北川决定先在宏祥客栈住下。
杨茜与大成是最不安分的一对,杨茜性情高傲,口没摭拦,任性妄为。大成言语犀利,雅俗并用,玩世不恭。一路上二人便争吵不休,从处事为人到穿衣戴帽,从安邦定国到吃喝拉撒睡,无一不是二人争吵的主题。最终总是大成在言语上争雄,杨茜在拳脚上获胜,一路上灰尘与拳脚齐舞,吵声与打声共鸣,路人无不为之侧目,王北川也是屡禁不绝。
吃完晚饭,王北川正在考虑明天行止,杨茜与大成已拉开了争吵的序幕。
杨茜看着大成佼佼不群的鼻子和破衣烂衫,不由眉头皱起老高。大成见状道:“相女婿吗?也用不着……”话未说完,左颊早着了一掌。
杨茜见大成的一张脸并未因自己的全力一击而发生任何变化,不由暗暗纳罕,打趣道:“你这张脸也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竟做得这样坚韧,看来你家以前一定是大富之家。”
大成道:“有钱便能做出一张好脸吗?我看你家便不一定有钱,你的脸却做得象花儿一样。”
杨茜见一向与自己做对的大成也赞自己美貌,不由心花怒放,问道:“象什么花?”
大成十分肯定地道:“烟花。”
杨茜道:“烟花?没听说过。”
大成古怪一笑便不再言语。王北川已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道:“你没听说过烟花柳巷吗?不才两个月前曾是那里的常客。”
杨茜这才明白大成是在转着弯儿骂自己是**,不由大怒,立时“砰”“啪”之声不绝于耳。正打闹间,突听有人敲门,王北川忙止住二人打斗,警惕地拉开门。门刚开了一道缝,门外的人已经闪身钻了进来,似乎身后有恶鬼追着一般。
来人身高膀阔,满面虬髯,一身青色紧身打扮,腰插两柄板斧,竟是丁大炮丁堂主。
王北川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丁堂主的手道:“丁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向言语无忌的丁堂主竟有些神情诡秘,看了看杨茜和大成,欲言又止。王北川道:“都是自家兄妹,但讲无妨。”
丁堂主道:“自从帮主走后,那帮人帮助祁天彪占了斧头帮,祁天彪做了帮主,红缨帮那帮兔崽子又神气起来了。”
王北川道:“斧头帮的老弟兄们还都好吧?”
丁堂主道:“只是帮主走那天死伤了一些,其它倒没有什么闪失。”
王北川又道:“那帮狗杂种走了没有?”王北川不怕祁天彪,但对白莲教的人还是心有余悸。
丁堂主道:“不仅没走,我观察着还增加了好多,我看祁天彪也不过是个傀儡,什么事情都是那帮人说了算,祁天彪狗屁都不是。”
王北川诧道:“怎么这么说?”
丁堂主道:“他们占了斧头帮后,并不要求大家效忠祁天彪,而是让大家宣誓效忠圣母娘娘。也不知这圣母娘娘是个什么玩意儿。”
杨茜插话道:“你一定也宣誓效忠了?”
丁堂主赫然道:“是呀,不然还能活命吗?”说着长满胡须的老脸竟红了起来,旋即又对王北川道:“对不起,属下这么做不全是因为贪生怕死,属下以为帮主早晚一定会回来的。”
王北川拍拍丁堂主的肩膀道:“你做得对,我了解你的。”
杨茜又插话道:“这位大哥真是好口才,就连错事都能粉饰得冠冕堂皇,我都要感动得落泪了。”杨茜刚才与大成动手没能尽兴,便一直看丁堂主不顺眼。
丁堂主闻言,右手刷地抽出一把板斧,道:“属下做了错事,今天自断一臂谢罪!”说毕,高擎板斧“嗖”地斩向左臂。
王北川忙抓住他的手臂,道:“丁大哥,不可!”
丁堂主并不理会,右臂用力一振,想摆脱王北川的手臂,无奈却象套入了铁箍中一样丝毫不能移动。丁堂主虽然武艺平常,但论力气却是斧头帮中属一属二的,平时较力,自熊帮主以下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新任帮主祁天彪也逊色三分,所以一向以此为荣。他以前也曾与王北川交过手,虽然略有差距,但绝无今天这般天壤之别,就象自己小时候与隔壁的二丫子胡来时被他爹捉住时一样。
王北川待丁堂主平静下来,方放开手道:“我从来就没有怪你的意思,又何苦如此?这些天我一直在掂记着你们,今天能看到你不知有多高兴。”说着将他的板斧夺下替他插回腰间。
杨茜却是不依不饶,撇着嘴道:“你们可真会演戏,一唱一和的……”一句话还未曾说完,王北川怒道:“闭上你的臭乌鸦嘴,我们在谈正事,哪个要你胡言乱语。丁大哥别理她,咱们继续说。”
杨茜争强好胜,一向言语尖酸刻薄,不计利害。一个月以前,王北川为了逃出鸳鸯岛,任杨茜如何损毁,均对之以低声下气,软语温存。逃出鸳鸯岛后,因言语小事不涉利害,也任其占尽上风,一笑置之。但恶人自有恶人磨,自遇到大成后,杨茜每战必败,就连小胜也不曾有过。若拳脚相向却又正中大成下怀。杨茜恼羞成怒,一口恶气无处发泄,便对一向未曾谋面的丁堂主恶言恶语,稍平心中不快。不料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忠心不二的王北川竟然怒不可遏地改颜相向,心里再也不能承受,顿时泪如泉涌,“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王北川并不理会,随即又丢出一句斧头帮的口头禅:“死娘皮!”
丁堂主以为杨茜是王北川的相好,见状大为不安,搓着一双大手讪讪地道:“对不起,帮主。”
王北川道:“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谢罪和道歉吧?”
丁堂主道:“那是,那是。”
王北川道:“你说说白莲教的事。”
丁堂主诧道:“白莲教?什么白莲教?”
王北川道:“和咱们做对的那帮人就是白莲教,怎么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丁堂主道:“不知道,他们从来也没跟我们说过来历,可能就连祁天彪也不知道他们的根底,祁天彪只是与那个‘八爪鬼猴’姜万恒是亲戚。”说到这里王北川和丁堂主都笑了起来。丁堂主接着道:“原来他们是白莲教的。噢,我想起来了,前些年红巾军起事的时候,入的好象就是白莲教。”
王北川道:“对,就是那个白莲教。”
丁堂主道:“这些人和我们兄弟可不一样,不逛窑子,不赌钱,这点就和帮主你一样。”说着他偷看了一眼还在擦眼抹泪的杨茜,又道:“他们一天忙忙碌碌,神神秘秘,不是请客就是送礼,专门结交朝庭的权贵。他奶奶地,把咱哥们攒的那些钱都给折腾了。”
王北川自言自语地道:“这么说他们志不在武林,果然是来找朱老倌儿麻烦的。”
王北川想了一下道:“他们最近在忙些什么?”
丁堂主道:“据说下月十五在茅山招开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他们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好象他们中间的一个有资格当盟主的青年人在几年前丢失了,他们正在想办法寻找。”
王北川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丁堂主道:“前几天追你的沈庆回来了,听说是吃了你的大亏,还说你近日可能回来,于是我就在各个城门派下心腹兄弟等你。”
王北川心中一懔,道:“你能布下眼线,祁天彪一定也能,我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了。”王北川暗怪自己粗心大意,连丁大炮都能料到的事情,自己反而疏忽过去。
丁堂主道:“这帮兔崽子若敢来,非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可。”
王北川道:“老毛病又犯了,现在可冲动不得,目前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抗衡,我们必需马上走,再迟可能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突然闯进一个人,这人神色慌张,正是丁堂主的手下。那人匆匆拜见了王北川,焦急地道:“祁天彪领了七、八个人进来了,正在盘问掌柜的。”
丁堂主抽出板斧就要往外闯,王北川道:“不可鲁莽!你二人速从后窗先走,我再会会祁天彪。”
丁堂主一向佩服王北川的智谋,也知多言无益,立刻跳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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