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心念转动,叶凡那里又开了口:“老人家,依你看,‘血无痕”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我没看错!”
瘦老头儿双肩微耸,点点头道:“你老弟没看错,这是实情,就拿刚才那姓皇甫的兄弟俩吧,是修真界中出了名的采花贼,而且一向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这次到“百花城”来还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呢?”
叶凡道:“这就是了,既然“血无痕”是这么个人,老人家何必管他是谁?”
瘦老头儿老于世故,马上见风转舵,点点头道:“老弟你说得是,咱们不提他了,你老弟也是来赛刀的?”
叶凡微微点头道:“是的:“
瘦老头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老弟的刀呢?”
叶凡道:“在身上。”
瘦老头儿道:“你老弟的刀必然跟你老弟的人一样,不凡!”
叶凡笑笑摇头道:“老人家你高估我了,我的人跟我的刀一样,凡人凡铁!”
瘦老头儿想让叶凡把刀拿出来看看!
岂料叶凡根本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只见叶凡抬手往他腰间一指,按着说道:“我的刀,比起老人家你这把刀来那可是差多了,老人家你这把刀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这把刀本身价值就高了……”
瘦老头儿笑道:“老弟,你看走眼了,我这把刀子才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凡铁,顶多值得八、九两银子!”
叶凡摇摇头,正色地道:“老人家,我论刀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是以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以金钱来衡量价值的刀,不是真正的刀,简直就不配称刀,只能说它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瘦老头儿诧然地道:“老弟,那你是以什么来衡量刀的价值呢?”
叶凡道:“任何人都知道,乃是一种兵刃,对咱们修真界中人来说,兵刃等于是第二条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而兵刃所以对修真界中人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修真界中人没有一天断过凶杀、血腥,凡置身修真界中的人都必得防身,你不杀人,人要杀你,逼得人不得不杀人以求自身的生存。
任何一个修真界中人都以为,能杀人而不为人所杀,是高手,其实那是错误的,不杀人而能生存在修真界中的,才是真正的高手,乃不舐血是好刀,老人家这把刀没杀过人,所以,这是一把好刀。”
瘦老头儿直了眼,道:“老弟是以这来衡量刀的价值吗?”
叶凡道:“之前,我或许恨不得有一把杀人的利器,可是经的多了,看得久了,反而厌倦了,所以我衡量一把刀的价值着眼处也跟一般人不同!”
瘦老头儿频频点头,道:“受教了,受教了,只是老弟你怎么知道我这把刀没有杀过人呢?”
叶凡笑说道:“老人家这把刀是在半路上摸来,它根本就不是一把兵刃,而是一把砍柴刀,怎么可能杀过人,再说老人家你一向也不用兵刃,行道江湖靠只是一双手。”
瘦老头儿瞪大了双眼,道:“老弟,你、你知道我是谁?”
叶凡道:““神偷”时逸时老人家,没错吧!”
瘦老头儿点点头道:“不差,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这把刀是砍柴刀,在半路上顺手摸来的?”
叶凡道:“老人家不擅用刀,也从不带刀,如今身上有把刀,它自然不会是老人家自己的,这把刀既不是菜刀,也不是镰刀,它应该是把砍柴刀,乃不是老人家自己的,又是把砍柴刀,老人家当然不会花钱去买砍柴刀,那么,不是半路顺手摸来的,是从哪儿来的?”
瘦老头儿笑了,摇头道:“厉害,厉害,老弟,你好不厉害:“
叶凡道:“老人家既说我厉害,我索性就再厉害点儿也无妨,老人家这一次到“百花城”来真正的目的,恐怕不在宝刀吧:“
瘦老头儿道:“何以见得我不是真正来宝刀的?”
叶凡道:“老人家,‘百花城”城主礼聘的仲裁都是哪些名家,虽不清楚,不过我敢说他们评审一把刀好坏的着眼点一定跟我不一样,一把砍柴刀绝无膺选第一刀的可能,这一点,老人家不会不明白,老人家要是纯为赛刀而来,又岂会带一把砍柴刀!”
瘦老头儿干咳一番,道:“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不瞒老弟你,我是来开开眼界的,我要看看“百花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叶凡的一双目光投向人群,道:“今天来参加“赛刀会”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跟老人家一样,他们都各有目的,不过他们也当真惦记那重奖厚赏,我不敢评说“百花城”城主举办这次赛刀会的功过,然而必有很多人会死在这次赛刀会上,有来无回这是一定的,皇甫兄弟的死老人家看到了,那不过是个开端,说到这儿,我要提醒老人家一句,无论做什么,在做之前要慎重三思,因为老人家你不是当世之中干这一行的头把好手!”
瘦老头儿的双肩一扬,道:“我不是当世之中干这一行的头一把好手?”
叶凡道:“严格地说起来,老人家你只算第二把好手,这是我没把一个不干这一行的人算进去,如果把这个人也算进去的话,老人家你就要委屈一点退居第三了。”
瘦老头儿两道眉毛跳动了一下,道:“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以你看来谁会是第一把好手?”
叶凡道:“我先把那第二好手告诉老人家,老人家刚才不是把酒洒在一个华服胖汉身上的,藉着给他擦酒的机会摸了他身上一样东西么,老人家这笔生意不划算,进一块灵石,却出去了足足十块。”
瘦老头儿慌忙探怀,他手伸进了怀里,但是没抽出来,他直了眼,红了脸,突然腾身跳起,飞奔而去,一头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神偷”时逸找那华服胖汉去了!
他没顾得问那第一把好手是谁,也没顾得问叶凡是不是另有目的!
叶凡笑了,站起来甩甩衣裳往“百花城”城门上行去。
“百花城”城门口人群仍是一个一个地往里进,城外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
单看城门口这一个地方,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有。
进城的人排成一行,好长的一行口
一张长条几,后头摆着五张椅子,坐着五个身穿白衣、脸戴银色面具的人,“百花城”的人。
“百花城”的人不以真面目示人,严格说起来,这本不足为怪,因为“百花城”本来就是个带着神秘色彩、充满神秘气氛的地方。
长条几上摆着一本本黄绢为面的厚厚薄册,头一个白衣人管问话,第二个白衣人管登记,第二个、第四个、第五个白衣人在闲坐着,穴道锐利的目光不住地打量每一个进城的人,那穴道犀利目光像六把霜刃,直能刺到入的心里去。
这当儿要进城的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穿一件黑衣,头上是一顶宽沿遮阳大帽,浓眉大眼,满脸横肉,凶残暴戾之气迫人。
第二个白衣人问他:“姓名?”
大幅黑衣壮汉似乎有点不耐烦:“申留霸!”
“籍贯?”
“山阴!”
“出身?”
“太极门!”
头一个白衣人也登记过了,大幅黑衣客举举腰间挂的刀,迫不及待地要往里走不知道从那儿吹来了一阵风,别的地方不吹,单单吹那黑衣壮汉那顶宽沿的遮阳大帽。
黑衣壮汉察觉到了,一边抬手就要去扶那顶宽沿大帽。但是他的手不比阵突如其来的风快。
按说他是用不着去扶的,因为一根带子把那顶宽沿的遮阳大帽紧紧的勒在他那多肉的下巴上。
然而这一阵风来得太怪,也非常强劲,“砰”地一声,那条丝带竟断了,帽子“忽”地一声,飞起老高,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偏巧掉在那张长条几前。
排在后头的人一怔,都笑了。
有个人说:“这阵要命的风,把什么都吹没了!”
第二个、第四个、第五个白衣人一起站起来。
黑衣壮汉那颗怕晒的头是颗光头,顶门上还有两行戒疤!
第三个白衣人一双目光变冷了,一摆手道:“划掉!”
第二个白衣人一笔就要往黑衣壮汉的姓名上划下去。
黑衣和尚一张睑变成了红色,像整副的猪肝,他伸手一栏道:“慢着,酒家这个和尚跟一般庙里念经的和尚不同,酒家荤腥不息…”
第三个白衣人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百花城”有“百花城”的规定!”
黑衣和尚环眼一瞪,道:“老子还俗了呢?”
第二一个白衣人道:“那可以,不过等你头发长得挡住了戒疤之后再来!”
哄然一声,后头的人又笑了!
黑衣和尚两眼凶光一闪,抬手就要拔刀。
第三个白衣人一抬手,一把长剑已隔长条几递到了黑衣和尚的咽喉前。
只听第二个白衣人冷冰冰地说道:“和尚,‘百花城”不是你动武的地方,听我的话,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