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果然慧眼如炬,老道我佩服佩服!”老道士抱拳笑道,“此世之内,谁能不死?千古豪杰,何人长生?不怕小哥你笑话,老道虽然虚活的三甲子,功言德行一无是处,可我还想活下去!”
李胖子插嘴讥笑道:“在活就成王八了!”
“千年王八万年龟!要是真能活一千年,做王八,也没什么不好!”老道士瘪瘪嘴,坦然收下了李胖子的讽刺。“如今这些法器道书、奇珍异宝,对我这个快死的人,犹如粪土啊!小哥你有大好的光阴,日后专心修行,不难见到成仙得道的希望。可我,这对我有什么用?就算把王母真传,原始正法摆在我面前,我也没时间啦!”
“正好,你快把粪土都给我吧!省的带在身上累的慌!”李胖子完全不为所动。
老道士狡猾的露出贼笑:“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小哥你帮我个忙,你看上什么,尽管说,老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粪土有的是!”
李胖子得意的抽起袖子,两手叉腰:“老鸡贼你框我吧!你知道我没法子帮你,想拉我羽毛哥下水!先上点干货!”
“你听说过不死药吗?”老道士一脸安利的表情,好似便秘一样神秘:“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里可就是西王母的道场,神州主脉,昆仑仙境啊!”
“老贼!”胖子正义言辞的厉喝一声:“你这是要一个人吃肉,让大家伙喝汤啊!想拿大头,当我傻比吗?这里的东西加起来,价值都比不上不死药,一张嘴就要五成,胖爷是喝稀的人吗?”
“前辈,不死药毕竟只是传说,毫无根据之事!你还是不要再提!”徐翎摆摆手,作出扭头就要走的样子。
“小哥且慢!”老道士急忙伸手挽留,“我说的可是有真凭实据的!”
“哦!此话从何说起!”徐翎见目的达到了,也不装模作样了,直言道。
“你跟我装!”老道士心里腹诽,面上却笑呵呵的说:“你们上来时,想必也都看到了,下面摆着的,可都是国君、诸侯敬奉的宝剑,要是没有不死药,诸侯们用得着这么巴结昆仑吗?”
“可要是有不死药,那些诸侯怎么会死了呢?”徐翎笑眯眯的反问到。
“谁说他们死了?”老道士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轻轻放在桌子上,正色道:“请看!”
徐翎抽出宝剑,只见剑身上刻着八字铭文“欧冶子得天授神锋”
“欧冶子便得到了昆仑赐下的不死仙药,一生隐居昆仑铸剑,这便是他的一把作品!你再看它的反面!”老道士指点到。
徐翎将神锋翻过去,果然又有八字铭文“欧冶子奉琼华玉阳”
“哈哈!果然是真凭实据,老先生真是会来事,这把粪土我很满意,啊!哈哈”徐翎长笑起声,顺手就收起了眼前的神锋剑,和老道士打着哈哈。
老道士耸拉着脸皮一阵一阵的抽动,显然是心疼的不行,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但到底还是老来成精,知道轻重,硬是堆起笑容,对徐翎道:“那小哥就跟我上楼去吧!”
老道士像被虫子咬了一口,急哄哄的就要拉着两人上楼,徐翎象征性的推拒一二,见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就抬脚上了楼。
楼上原先不知道是摆什么的,此时正中央腾出了一大块地方,精致的摆件、玉雕像垃圾一样堆在远处,而一块古朴厚重的石碑却被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中央,徐翎抬头看见石碑,就感应到识海中的道德真文微微一跳,气息浓厚了许多。
石碑上镌刻着几行残破的文字。
“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拓片图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徐翎一字一句,以一种古老的语调,朗诵了出来。
身旁的两人虽然从未听过这样的语言,却明白徐翎话里的意思,但徐翎只是跟着眼前白衣端坐的女子,念诵这太古的遗音。
识海中羽衣星冠的青年男子,面孔突然变得毛孔可见的清晰,却是一名面如冠玉,圆脸无须的羽士,白衣女子的虚影就端坐在他面前,两人一前一后,一字一句,吟诵着太古的道韵遗音。
“行气铭!”老道士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似哭似笑,沙哑的感叹一声:“朝闻道,岂可死!”话未落音,就愤然握紧双拳,怒道:“我前半生寻寻觅觅,上下求索,你不给我,现在我快死了,活不下去了,你再给我又有什么用!”他奋力一挥衣袖,将旁边的架子打得四分五裂“不!我才不会死,我不但要活着,还要永远的活下去!”
死劫日益逼近,即使是老道士这样道心千锤百炼的高人,也不免失态,好在他毕竟城府深沉,调整半刻之后,就恢复了过来,灿灿笑道:“半生的养气功夫,一朝化为笑柄啊!哈哈!”
“不知小哥有何收获?”老道士满怀期待的看着徐翎。
“老前辈,为何奠定我一定能参悟出这石碑的玄机?”徐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指着石碑反问道。
“小哥谦虚,你能在三珠树下,仅仅三刻就悟得十字道德真言的真意,这四十五字道德真言篇章,恐怕也难不倒你!”老道士摆摆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卷兽皮“再说了,你要是一时解不开,我这还有蚀文注释,双管齐下,总有一天会参悟的。”
不等李胖子说什么,老道士就把兽皮递了过去,“这蚀文注释,就送给小哥了!”
李胖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蔫蔫道:“我可没想过要勒索这个!”
“等取到了不死药,其他东西,都给你!”老道士像是疲惫了,无力地挥了挥手,转身道:“走吧!去玄珠殿!”
“老家伙你门摸得够清的啊!你才进来几天,就算半个地理鬼了!”李胖子大呼小叫的跟了上去。
玄珠、宝树、神木,是徐翎丹田真气的三种篆文种子,其中玄珠凝练真气,滋养肉身,神木抽取天地灵气,壮大真气,宝树化生紫气,滋养神魂,提升悟性。它们各有神通,使徐翎的修行速度,提升了不知多少,将其他人远远地抛在身后。
现在是因为时间还短,等到时间一长,今日的一点差距,就是天壤之别,追都追不上。
更别说徐翎在领悟了行气铭后,真气又多了两个篆文种子,一为羽鹤,一为玄龟,真气化为篆文形似羽鹤时,徐翎感觉到紫气构成的羽鹤优雅的展开翅膀,垂落片片紫羽,犹如刮骨钢刀,一刀一刀的削走肉身中的杂质。
而化为玄龟之时,真气散入四肢百骸,又裹着气血倒卷回来复盘成一团,整个人的生机气血,和真气拧成一团,随着玄龟的呼吸凝练浑厚,每一次明灭变化,生命本源就浑厚一分,竟然是罕见的增长寿元的篆文种子。
徐翎之所以敢与虎谋皮,也未必没有神通见长,真气充足的原因,即使翻脸,徐翎相信,凭着现在足足十二寸的紫蕴真气,也绝不会弱于对方。
昆仑古城极大,即使只是东南一角的积石圃,也有百里方圆,兼之几人的目标明显,高高的三株神树,把不死药的所在完全暴露了出来。所以只是几个呼吸,三人就落在了玄珠殿前。
“老黄,你晚了多久啊!脚力不行吧!”李胖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玄珠殿门口面色惨白的黄用伯,一马当先的走过去。
徐翎和老道士一前一后,神色严肃,在黄用伯眼里,如同彼此正在紧张的对持,他抬头微笑,热情的朝李胖子迎了上去。
徐翎右手的蚀文忽然一跳,李胖子对面黄用伯就突然暴起,令他措手不急,“小心!”徐翎只来得及喊这一句,黄用伯就已经贴近了胖子,徐翎抬起右手贴在印堂,手心中的“履”字蚀文嘭的化为光点,整个人裹在一道毫光里,电射了出去。
黄用伯抬手洒出一片蓝盈盈的毒砂,胖子听到徐翎的提醒,也只来得及护住面门,十几粒毒砂打中了他裸露的皮肤,脖子和双手赤红成一片。
“呀!”胖子临危不乱,鼓起真气朝黄用伯暴喝一声,身上的法袍鼓成一个巨大的圆球,黄用伯迎着开天辟地的一声巨吼,运起全身真气,双手胀大了数倍,朝胖子的胸膛奋力一锤,如击败革,打得胖子像断了线一样跌出数十丈远,紧接着也不看战果,扭头就走。
徐翎含怒一击,体内真气不知不觉的扭曲成羽鹤篆文,真气附在双臂,如同紫色的羽毛薄薄的裹了一层,碎裂的“履”字蚀文的力量,让他快如闪电,在黄用伯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重重的击在他后心。
双臂的紫羽一片片脱落,带着极度凝练的凛然真气,像刀锋一样扎进了黄用伯的后心,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紫色的真气幻化成一只羽鹤,带着他的血与内脏,从前胸钻了出来,看着黄用伯不甘心的眼神,徐翎忽然邪气一笑,附在他耳边:“傻比,老道士是我这边的!”
身后的李胖子,已经艰难的在老道士的搀扶下,挣扎起来,哀嚎道:“夭寿啊!这一下要了我半条命啊!”
“没死就是万幸了!”徐翎冷冷的回答道:“这种地方,还不小心戒备,死了又能怪谁?”右手却从黄用伯身上取下一系玉简。
“什么东西,让我看一下!”李胖子一边奄奄一息的吐着血,一边好奇的张望。
徐翎随手递给他,疑惑道:“这是先下手为强吗?”
“不应该啊!他得宝的事情又没有暴露!”李胖子擦了擦胸前的血迹,艰难的摊开玉简,一位清瘦的执剑剑仙舞剑图映入眼帘,“是一卷剑经,算是蛮珍贵的了!”
“不光是先下手为强,还要杀人灭口呢!”老道士笑嘻嘻的打开玄珠殿大门,魏刚死不瞑目的尸体,从门口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