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声音低哑的开口,有些嘲讽的说:“所以,她就悄悄的把两个孩子换了吗?”
“那些医生和护士都是死人不成?新出生的婴儿手上难道不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育婴室那种地方,她一个人能光明正大的进去没有任何人阻止吗?景家不穷,郑家也不穷,他们住的医院能那样随随便便的,让人把孩子给掉包吗?”
景姝一连串的发问,如果不是微凉这两天已经摸清楚了她的性格,险些要被她给问住。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你别忘了有心算无心,如何去抵挡一个已经有些疯狂的女人,我们都是在景夫人身边长大的,你难道还不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这下景姝倒是不说话了,确实如果她们两个是一个人,同样的在景家生活了18年,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景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女人如果想要达到某个目的,哪怕是“自损1000伤敌八百”这种事她也干得出来。
“所以她就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两个孩子掉了包,郑家人一无所知?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和郑思思生的有多么相像,让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
“刚生下来的孩子本来就有些难区别的,最主要的是,你没有发现吗?郑夫人和景夫人两个人本来就长得有些像,毕竟他们两人都长得很美,而美人很多时候都有些共同点,更加巧合的是景夫人和郑夫人的丈夫长得也都不丑。”
当年这个故事的原型本身就是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只不过那个故事的结局要好得多。
两家孕妇在一个医院同一天同时生儿子,然后出院手续时候不小心抱错了,等到十几年之后,发现了这个错误,但是哪怕他们知道了也并没有纠正,而是让两个孩子继续生活在各自的家庭,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孩子多了一对父母疼爱而已。
这个故事在几十年前甚至轰动一时上过报纸,这两家人没有纠缠医院的过错,也没有各自的孩子抱回去之后老死不相往来,而是其乐融融的让两家当做亲戚往来,实在是称得上一个典范。
天朝人传统的“家和万事兴”,在他们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五好市民的典范自然是要大力宣扬的。
可惜编剧重新编了这个故事,虽然让它面目全非,但也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一个女孩儿被当做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的长大,另一个被抱错的女孩儿,整日里处在算计、虚伪和谎言之中……
“她想让自己的女儿生活在一个美好的家庭里面,所以就故意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黑暗中电影的画面忽明忽暗,微凉分明感到有什么湿湿热热又滚烫的东西掉在手上。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景姝的话,景夫人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了一个无忧无虑又美好阳光的环境中生存,但是却把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带到了阴暗和压抑的家庭环境中。
她自己明明知道家庭环境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才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一个更加美好的地方,却没想过被掉包的景姝何其无辜?
哪怕18年后,这个错误被纠正了过来,但是这有什么用?和亲生母亲形同陌路,和养母自幼就不亲近,那错误的18年,这一生一世都会是她永远的痛,甚至这时候她的性格已经形成,再想改变又何止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后来呢?”
景姝问了一句,微凉没想到他听到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如此的冷静,哪怕是他自己把剧本中这一段说出来之后,也是一片唏嘘,这个小姑娘确实如此的冷静,也不知道她在景家的18年是好是坏……
“你的性格毕竟已经形成,特别难以讨好,郑家父母从你18岁到你28岁,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也并没有让你有多少好转,也不能说没有让你有多少好转,只不过在你面对郑思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尖锐的一面露出来,你甚至亲口对郑家父母说出了有她没我这种话。”
“但是事情早就已经不受控制了。郑邺爱上了郑思思,可是郑思思不爱郑邺,她爱的是郑邺的同班同学,也是你的同学周铁水。”
“周铁水?”景姝显然还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人是谁?
微凉每一次说到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都忍不住叹口气:“对,就是这个周铁水,他从16岁开始暗恋你,一直暗恋你,暗恋到28岁。”
“他脑子是有病吗?我跟他几乎没有打过交道,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
果然是景姝,微凉有些忍不住同情周铁水。
“你们四个人搅合在一起,玩这种你爱他,他却爱她的戏码,几乎弄了个四败俱伤……”
“他们两个谈恋爱关我屁事!”
“本来不关你的事,但是谁让周铁水爱你?郑思思又爱着周铁水,郑邺求而不得,只觉得是你不愿意跟周铁水在一起,如果你愿意跟周铁水在一起的话就断了郑思思的念想。”
“你对郑思思的心情那么复杂,虽然你对周铁水,并不是多么的喜欢,但是看着郑思思痛苦,你心里面如何不畅快?”
“你让郑思思难过,郑思思知道你最在意的是什么,自然不会让你好,而郑家父母哪怕是对你抱着愧疚的心理,但是你完全不知道收敛,也让他们离你越来越远。”
“直到你28岁的时候,周铁水跟你纠缠了那么多年,终于身心疲惫,带着他的父母移民海外。”
“周铁水一走,郑思思彻底就失去了斗志,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在你的身上,二话不说转头嫁给了郑邺。”
“你不愿意跟郑思思同处一个屋檐下就搬出了家里,慢慢的和家里联系越来越少,起初你还会故意引起郑家父母的注意,后来发现哪怕是你生病也无法得到他们的注意,因为他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郑思思的肚子上。”
“在一个人独自去割阑尾的时候,终于想通了,然后抛下一切,悄无声息地远走他乡。”
“原来你是个失败者。”景姝话里有些嘲讽。
“在这种事情上哪里有所谓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