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阿镜走了吗?”邓初瑾没有听到两个人离去的脚步,猜到发生了什么,这个尴尬的局面总归要有个人来缓解。
根叔淡淡地看了一眼邓初瑾斜后方的两个人,“没呢。”
因为两个人的对话而回过神的聂丹桦拉着颜辞镜走了两步,刚好到邓初瑾面前,声音里有几分歉疚,“不好意思啊,刚才打扰到你了,我是来叫阿镜回家的。”
邓初瑾浓密的睫毛忽闪着,碎刘海下的一双眼睛暗淡失色地朝着前方,“不如聂小姐留在这里,一起用些下午茶再走?”
根叔连忙道:“是啊,厨房准备了下午茶和点心。”
听到有吃的,聂丹桦迈不开腿了,一个劲儿点头,“好啊好啊!”
颜辞镜翻了翻眼珠,呼出一口气,垮着肩膀,无奈地看着聂丹桦欢欣雀跃的背影,这家伙不是来叫她回去的吗?
“阿镜的意思呢?”邓初瑾没听到颜辞镜的回答,心中生疑。其实他并没想到聂家大小姐说话的声音会有那样些许的稚嫩,反倒是聂丹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少御。
被点名的颜辞镜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了个“好”字。
…
“哇,邓少爷,你们家这么讲究房屋设计的吗?”眼前建得精巧绝伦的玻璃花房,让坐在金丝勾边的玉椅上的聂丹桦不由得捧着杯子瞠目结舌。
按照道理来说,房地产还是镜子家专攻的行业,只是聂家从未买过名都旗下的房产。
镜子家虽然构造精巧,但并没在花园里建过这如同皇家贵族喝下午茶的玻璃花房。
邓初瑾的话里都是谦虚,“只是随性改了改房子原有的设计。”
显然这个花房得了聂丹歆的喜欢,也不知道阿镜怎么看。
颜辞镜倒是一言不发,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时而不时地喝口面前的红茶。
邓家准备的红茶是产自印度的大吉岭红茶,隔着玻璃壶能看见它橙黄璀璨的汤色,若有若无地麝香葡萄浓香在鼻息前散开,纯净浓郁回甘的滋味绽放在舌尖。
颜辞镜舔了舔唇,说实话,这款红茶煮的有些淡,如果再浓郁一些,配牛奶会好喝。
佣人们端上甜点的时候,才叫聂丹桦大吃一惊,看着柔缎般丝滑的奶油包裹着蛋糕,蓝莓草莓猕猴桃的点缀更让她垂涎三尺。
美食这种东西哪里吃都一样,重要的是你看见它的那一刻,眼睛就从它身上移不开的眷恋感。
颜辞镜摸了摸脖子,偏过头来,眼睛像是带着刀子一样看着聂丹桦,努了努眉毛,清咳了一声,这毕竟是别人家,能不能收起你看美食的花痴相?
聂丹桦挠了挠头发,眸子里多了坚毅,我一定要憋住!
根叔把蛋糕分好,放在三个人的面前。
颜辞镜和邓初瑾都没怎么碰,只有聂丹桦眼睛放了个精光,然后拿着勺子对蛋糕下了手。
颜辞镜抬眸,刚好迎上根叔打量聂丹桦的目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根叔收回目光,憨憨地回给她一个笑。
…
“姐妹儿,以后去别人家,能不能注意你的形象?”在邓家喝完下午茶,两个人回家的路上,颜辞镜搂着聂丹桦的肩膀,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聂丹桦。
聂丹桦摸了摸鼻子,偏过头来看颜辞镜,狠狠呼出一口气,“美食面前,我怎么忍啊?完全忍不了啊!”
“……”颜辞镜也知道聂丹桦说的。
“但是,你总不能每次听到吃的就迈不动腿吧?这样别人很容易抓到你弱点的。你想想如果别人拿吃的东西忽悠你,在你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让你帮忙做坏事,你就听了别人的话,照做了吧?”
“说的也是。”聂丹桦蹦哒了一下,手伸起来抓了头上那根树枝的几片叶子。
接着,她跑远了几步,回过身来,倒着走,“那我以后就——控制、控制、我、自、己!下不为例!这次真的打包票!”
颜辞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前面撒欢的聂丹桦,没了追上去的精神,不急不缓地按着自己节奏走,她该说什么好?
“你说,聂丹歆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稚嫩呢?”邓初瑾依旧坐在玻璃花房自己的位置上。
根叔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姐长得太年轻了?我看聂家姐妹一点都不像姐妹,反倒像是同龄人。在聂丹歆身上,倒是一点没看出工作过的样子,会不会保养得太好,心态年轻了,就是这样了呢?”
“是吗?”邓初瑾觉得根叔说得有些道理,但心里莫名隐隐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阿镜明显对很多事情懂得多,尤克里里、民谣吉他和电音吉他,她都懂得其中的区别。
她还让自己把不用的吉他的琴弦调松。
难道阿镜是聂丹歆,那个后来的是聂丹桦?
可是聂丹歆当时并不在D市。
毫无可能。
而且听那位聂小姐称呼阿镜为镜子,应该是聂丹歆没错。哪有妹妹会那样称呼姐姐的?
对,阿镜是聂丹桦。
邓初瑾这么想着,就打消了先前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