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皛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总想要把她笼罩其间,但她却看不清这张网的边界,甚至不知道,撒网的人意欲何为。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她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像拳头砸在了棉花上,软绵绵地反弹了回来。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一步步紧逼?目的又是什么?
苏皛在脑海里翻滚了无数个念头,却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缩在角落里,苏皛头痛欲裂,还是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这段时间,因为林祖珏的事,苏皛旧时心伤复发,睡得一直不踏实,加上今晚思绪繁重,苏皛半睁半闭着眼睛,几乎没怎么进入深睡眠。
就在她昏昏欲睡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便是两个压低的对话声。
“确定没错?真的不要?嗯?”
“那边说了,留活口,你玩完了,记得动静闹大点就好,便宜你小子了。”
这是女监狱,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而且那个女声主人似乎是为他带路而来的?
苏皛瞬间苏醒过来,手里的拳头紧紧握起来,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还真是用心良苦,还要给她留下一条命,但却要让她身败名裂。
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苏皛心跳也慢慢在加速,但还是努力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静。
“咔嚓”一声,监狱的门被打开了,钥匙开锁的声音让苏皛心头一凉:如果是内部有鬼,她在等待审讯期间,还要面临多少的危险?
“去吧!我到门外等你。”
听着那人脚步远去,男人慢慢地摸到了床边,想起那些书上描写的画面,男人兴奋得几乎要飞起来。
苏皛那是什么人物?艳若桃李自芬芳,美若天仙赛嫦娥,虽然那些小书里都会夸大其词,但空穴不来风,更何况,连安少将都看上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该有多么的倾城倾国。
伸手摸上床沿,凉飕飕的,再往前一摸,空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弯腰,往里再探了一下,很快就发现,整个床上,都是空的。
来不及思索,男人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门口的女警员溜达了一圈,特地喊了几名值班的警员一起过来,说是有好事,让他们都等着。
结果等了一个小时过去,里边还没有动静,气得女警员冷嗤了一声:“这是憋了多久啊?还没完事?”
时针往前滑了一格,女警员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冲到里边一看,一片静悄悄,哪里有那种声音?
“啪嗒”一声打开了灯,女警员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临时检查,都给我起来!”
苏皛冷笑着起身,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候女警员的表演。
“男监狱有人越狱,跑到了咱们这里,你们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着,女警员就大踏步走到了苏皛的门前,看着还未锁上的铁门,女警员眼中就有了一丝惊喜:“苏皛,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跑进来?”
“没有。”
没等苏皛回答完毕,女警员就直接指挥下面的警员:“给我进去搜!”
她料定,苏皛只要撂倒了人,那就肯定会藏在室内,幸亏那边之前提醒了一句,苏皛有点功夫傍身,一旦出现变故,就改换方案,没想到此刻真用上了。
“故意杀人,包庇越狱犯,要受连坐,苏皛,你好大的担子……”
女警员刚想给苏皛定罪,就听到手下跑过来,稍息立正站好敬礼:“报告长官,屋里没人!”
“怎么可能没人?你们再给我搜一遍!”
大惊失色的女警员,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苏皛一双乌黑的杏眼,瞪着她,眼里的透亮清澈,仿佛照见了女警员心里那些龌蹉的念想,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开始慌乱起来。
“报告长官,屋里没人!”
女警员脸上的得意开始崩塌,神情也有些慌了起来:“不可能!”
苏皛起身,走到女警员跟前,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都看穿:“不知道长官凭什么一口咬定,人就在我屋里呢?哦,还有,女监狱和男监狱,隔了好几公里,不知道为什么长官就知道,他跑进了女监狱?难道,是他之前给你通过信?”
女警员咬牙,想不到苏皛这时候居然如此尖牙利嘴,恼羞成怒地拿起手中的电棒,就往苏皛身上招呼过去:“闭嘴!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监狱里的犯人,对这样的把戏,见怪不怪,当下有人就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皛一眼:才来就这个阵仗,这女娃估计命不长。
“查完了吗?查完了老娘要睡觉了!”一个腰圆膀粗的大姐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监狱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女警员不甘心地带着手下的人离开,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清楚苏皛到底把人弄到了哪里。
监狱里再次恢复了黑暗和安静,苏皛缩成一团,双手环抱膝盖,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祈祷太阳早点升起。
没等到天亮,女犯监狱的门,再次“哐当”一声被打开,安少禹大踏步进来,看到缩成一团的苏皛,心口一滞,几乎就无法呼吸:“该死!”
睁开双眼,苏皛的眼睛湿漉漉,宛若受伤的兔子,脸色煞白,嘴唇干得起了一层皮,乌黑长直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前,身上白色的休闲套装,皱成一团,脏兮兮乱乎乎,整个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难民。
两位副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安少将身上的冷气系统一打开,他们牙齿都得打颤。
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这么暗算苏皛?
看到安少禹,苏皛起起落落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就直接昏了过去。
安少禹整个人顿时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身上的杀气飙升,几乎要赶上战场上的狰狞。
“苏皛目前还是嫌犯,你不能带她走……”
一脚把说话的女警员踹翻,安少禹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两位副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女警员一圈:“等到审判的时候,少将自然会把她送回来。”
居然还有人敢去碰安少禹的逆鳞,也算得上是十分勇敢了。
目送安少禹离开,女警员强忍住腹部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打了一个电话:“是……已经接走了,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利……谢谢,谢谢……”
第二天,女警员暴病身亡,所有的嫌疑都指向安少禹,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一个嫌疑杀人犯,不惜毁掉自己的清名,当下对安少禹的评价开始走向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