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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板着脸看了我许久,都不说话,我对他特傻哈哈笑了两声,他依旧不和我说话。只是招来服务员要来两杯拿铁。
一面喝了一口,一面看着我,我问他,我说,好歹也给我来句话,一声不吭的,让我难受。
二愣子虽然长得正太,但一严肃起来,其实也挺有那种气势的。
他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便是,“我和她表白了。”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们那天互扇巴掌那天,你走后,你哥哥去找你,留我一个人在那里,你们都走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哭的很严重,我想要安慰她,可是腿不方便,我坐在床上看着她哭。其实我很想她那些眼泪都是为我流的,那样我就有理由去安慰她,逗她笑,可是那不是,那只是为了你哥哥,所以哄她笑这件事情便不关我什么事情,我只问了她一句,我问她,你信不信含子说的那话。
她回答我,她说,她信。就像你说的,你说她其实早就知道我暗恋她了,她一直装傻,她想要利用我,在我爸爸公司站稳脚尖,她说,她从小到大只把我当成弟弟一样对待,她说对不起我。希望我不要原谅她。”共土华号。
小旗叙述这段话的时候,简短的让我想象不起当时会是怎样的画面,两人在同一间病房,这样的对话将是何其残忍。
他端起白色瓷杯喝了一口咖啡,忽然长舒一口气道,“含子,你知道吗?爱了十多年的信仰一夕间崩塌那种感觉你能感同身受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怪不起她,尽管知道她是因为我身份而不给我回应,我却始终不想去用狠毒的话骂她,因为她也有她的无奈。”
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小旗看向我,忽然间笑了,他说,“你为什么要对不起我,确实就像你所说。我在感情上就像一个懦夫,甚至比懦夫都不如,我现在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些年来的喜欢置之不理了,因为我这样差劲的人,是不配拥有她的回应。”
他嘴角的嘲讽让我很难受,这样之前傻的很天真的小旗一点也不一样,他现在浑身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
他看着我不自然的脸,笑道,“怎么了,这样的表情,虽然情场上失败了,怎么说咱们都是朋友,我又不怪你,我还要感谢你呢。”
我说,“小旗,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裴誉...吧。”
他轻轻点点头,又抬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说实话,我点害怕他那中感觉很恶心的眼神,我最害怕那种了,因为我对于裴誉的感情,让很多人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甚至说,感觉是变态或是恶心什么的,每当看到这样的眼神从我朋友或是认识的人,或是不认识的人眼中毫不遮掩的眼神里流露出来,我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顶端强迫扔下最底层那种失重感,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说,“我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单纯喜欢他,和所有都无关。”
他再次,“嗯。”了一声。
我的心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对于我和裴誉的感情是怎样一种看法,有些犹豫的问道,“所以...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恶心,或是不可思议。”
小旗一愣,他说,“为什么要这样觉得,爱情只是爱情,为什么要去关乎身份或血缘?”
我长舒了一口气,“谢谢。”
我们两人坐在那里聊了一下午,零零碎碎的,他说,他想去加拿大修学位,要两年或是三年才会回来,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我有些激动的问,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陈榆的事情而离开。
他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想要等我变强大了,或许很多事情在我心里又会是另一种看法。”
我看着他笑的依旧灿烂的脸,忽然觉得很舍不得,唯一能够聊得上几句的朋友,又要离开了,我愁眉不展,“真可惜,你走了,也就没人陪我玩了,还好我没去你们公司上班了,还说要罩着我呢,这话还没消了那热乎劲吧,男人的话真是不可信。”
小旗说,“你要是现在回去上班,我立马叫我老爹罩着你,还怕公司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我说,“这不同,让你老爹罩着我,要是被公司那群八卦女传成我和你老爹有一腿,那我不成你后妈了。”
小旗被我逗笑了,他说,“就你一小丫头片子还想当我后妈?你别逗了,给我当媳妇儿才差不多,可惜本少爷只喜欢温温柔柔的,你我还真看不上。”
我们两人就像是一对冤家一样相互损着对方,越损,我心中那种舍不得的情感越重。
重到我想哭出来,却理智上告诉我,这太丢人,又不是生死离别,这一哭肯定就成咒他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离开,他说就后天,很快了。
他这样一说,然后看到他那张明媚的脸,差点眼泪真的喷涌而出。
我裴含这辈子,最不想经历的是离别,因为我生命中发生太多离别了,裴爸爸,裴妈妈,裴誉。
这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开始从我生命中消失,现在轮到二愣子,那样的感觉,酸酸的,按道理说,我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可是和他没相处几天,真的有种认识千百年老朋友的错觉。
他看着我这副模样,怪叫道,“你千万别哭,后天去送我的时候有的是时间给你哭,现在这么早哭了,要是送机的时候半点泪都不掉,你要本少爷情何以堪啊,这不是降低我魅力值吗?”
又被他几句耍宝的话逗笑,硬生生要掉的眼泪,偏被这话给弄了回去。
所以说,这种人活该失恋,太没脸没皮了,先前看他还一副老大伤悲的模样,现在又哪有啊,白舍不得一场了。
反正最后离别的时候,他在我头发上乱揉了一把,咧着嘴对我笑道,“要是想我了,就跟本少爷电话联系,到时候给了移动公司多少工钱,等我回来,你把账单给我,我给你补贴。”
我追着他在后面作死打他,我说,“去去去,别想我会去送你!痴心妄想!”
回去的时候,出门迎我的竟然是两只半大的狗,他们抬起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我,一眨不眨的模样,尾巴刮的嗖嗖作响,似乎是想要表达他们欢迎之情,实际上,是这两祖宗饿了,向我要饭吃。
将它们的晚饭搞定之后,自己也胡乱的吃了两口,第二天依旧是抱着两只狗在小区瞎转悠,它们似乎也觉得家里少了人,时常等候在门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守候,似乎只要坚持下去,那个人就会在某一天开门而入,然后那双好看的手就会将它们抱起。
可那个人,已近两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告诉自己,我一点也不想他,只是不习惯。
第三天,去机场送小旗去加拿大,我早早就起来了,将两只狗送去宠物店洗澡,然后便在楼下拦了一辆车赶去机场送他,那天机场很多人,偌大的出口一号坐满了人,我站在那里好不容易将小旗找到,他就简简单单一个包,什么都没带,像是要去旅行一样。
我手中拿着早餐缓慢的走到他面前,他站的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大清早的,看上去特别的孤单。
我将早餐递给他,问他,怎么没人给他送机。
他接过后狼吞虎咽吃了几口,似乎很饿,囫囵吞枣道,“我妈那老太婆太烦了,让他们来,简直跟总理十八相送一样,不就出趟远门吗,真是的,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儿。”
我说,“你这熊孩子。”
然后又问,“陈榆知道你要走吗?”
他正张大口想要一口吞掉手中的包子,被我这句很不识相的话问楞了,低下眸,“她知道有什么用,又不会舍不得,还不如不知道。”[miao^bi^ge].com首发
我转身就走,他在我身后连忙叫住我道,“你干什么去!”
我说,“去趟厕所,马上来。”
小旗点点头,又开始吃着早餐,看他那模样吃的倍儿香,像是几百年没吃东西了一样,看上去,真是让人觉得心疼又心酸。
我走到一个转角处,第一时间便是掏出电话打了个电话给陈榆,她接到我电话,那惊讶与害怕不用说,我也没在意,开门见山说道,“小旗要去加拿大了,你知道吗?”
电话里的陈榆半响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这个消息,我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赶紧过来送他一程。”
我也不管她到底怎么想的,将地址告诉她,我就将电话个挂了,虽然我很不想和她联系了,可是我不忍心见小旗离开都见不到她最后一面,那样太残忍。
陈榆总要在这段他不断付出单方面的感情里,做最后一个意义上的终结,就算十几年后小旗再次回来,身边已经有了所爱的人,可这都不影响他曾今是深深爱过她的,恨不得将自己所有都捧在她面前,只为了她那偶尔嫣然一笑,可她却不要。